第一章 个人的生长与流变：有限的突围

人们常常习惯于在“个人/集体”的二元框架中认识当代中国个人的变化，认为前三十年的个人被集体遮蔽，1980年代以来的个人逐渐获得解放。事实可能并非这么泾渭分明，“个人/集体”这一二元框架和单一的进化论思路可能将问题简单化，并遮蔽了真实的个人话语。1950—1990年代个人的变迁构成新世纪小说个人话语的一个重要前提，从中可以窥见当代个人话语的复杂面貌，这种面貌也直接影响了新世纪小说中个人的走向。因此，在讨论新世纪小说中以自我实现为重要特征的生活政治问题之前，有必要重新回顾这一历程。胡万春的《家庭问题》、张抗抗的《北极光》、刘西鸿的《你不可改变我》分别在不同的历史节点呈现出当代小说中个人话语的变迁。为了更全面地把握当代中国社会中个人的走向，将分别结合1960年代的“胡东渊来信”、1980年代的“潘晓讨论”和“蛇口风波”，讨论当代中国个人的生长与流变，并可发现前三十年与1980年代以来的中国社会并非割裂对立的两个时代，而是有其内在发展逻辑的连续性和一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