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公交，无面诡影！
阴冷死寂的气息如同一盆冰水，从黄鑫的头顶浇到脚底。他踏上公交车的一瞬间，半边身子都麻了，血液仿佛被冻成了冰碴。
车厢内灯光明灭不定，幽绿的光线像是坟地里的鬼火，将一切都染上了尸体的颜色。几个“乘客”僵硬地坐着，全都穿着不合时宜的厚重旧衣，皮肤呈现出溺水后的灰败浮肿。在黄鑫踏入车厢的刹那，它们那非人扭曲的脖子，竟“咔吧咔吧”地同步转动，一颗颗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用一双双没有瞳孔的、浑浊的白眼珠，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嘴角甚至咧开一个僵硬到极致的微笑，一只苍白浮肿的手，从袖子里悄悄探出，指甲漆黑，微微向他的脚踝挪动。
【卧槽，主播真上去了！这美术布景，这群演，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前面的大哥敬业点，别笑了！你演得真好，那股死人味儿都快溢出屏幕了！】
【等等……我奶奶说过，城郊14路末班车不能上……主播，你这车牌号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草，一模一样！主播快下车！这不是演习！】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响起：【系统提示：“无面乘客”已锁定。】
黄鑫强忍着双腿打颤、扭头就跑的冲动，急忙默念《茅山清心咒》，一股微弱但持续的暖流在体内涌动，抵消着部分阴寒。他目光扫过那些僵硬的“群演”，最终定格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那里坐着一道黑影，它没有五官，脸部像一块被水泡到发胀的光滑白皮，皮下似乎有无数蛆虫在蠕动，试图挣脱。一股令人作呕的、混杂着绝望与怨毒的阴煞之气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化作实质般的压力，让整个车厢的铁皮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
黄鑫心脏擂得像战鼓，但他握着手机的手却稳如磐石，镜头死死对准目标。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自己画的、唯一一张成功的“破煞符”，内心在滴血：我一下午的心血啊！这可是保命的玩意儿！
他故意在镜头前展示了一下，纸张的边缘甚至因为紧张的汗水有些濡湿。
“各位老铁……感谢大家的礼物，下面……就是见证……特效的时刻。”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在观众耳朵里，却成了“入戏”的完美表现。
【来了来了！经典起手式！我赌五毛，下面要念‘急急如律令’了！】
【这范儿太正了！专业！主播为了直播效果真是拼了！看他额头的汗，太真实了！】
黄鑫嘴唇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飞速念咒，内心则在疯狂呐喊：“祖师爷，借我三秒阳火！”
他猛地将符箓往前一指，对准了车厢后部的那个无面诡影，用尽丹田里最后一丝气，吼出那个字：
“敕！”
符箓上的红色颜料，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虽然比系统赠送的黯淡不少，但依旧像一颗小太阳，将昏暗的车厢照得亮如白昼！
那无面乘客脸上的白皮剧烈扭曲，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无声尖啸！它没有被瞬间净化，反而被激怒了！一道浓郁的黑气从它体内炸开，化作一只狰狞的利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怨毒，指甲划过车顶，竟在铁皮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爪痕，直扑黄鑫面门！
利爪所过之处，车窗玻璃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
【卧槽！卧槽！这光影！这烟雾！还有这结霜和爪痕的细节！这他妈是实时演算的CG吧！牛逼疯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这经费在燃烧啊！】
黑气及体，一股冰寒刺骨的恶意疯狂冲击着他的大脑！黄鑫眼前一黑，鼻腔一热，两行鼻血直接流了下来。
【牛逼！连流鼻血的时机都卡得这么准！这是什么级别的演员素养啊！】
【这演技，这道具，这特效，三万块打赏不成敬意！】
金光如盾，死死顶住了黑爪。可黄鑫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制的符箓阳气不足，金光正在被黑气飞速侵蚀！“咔嚓”一声，符箓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
该死！要撑不住了！
黄鑫双目赤红，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茅山禁术，精血燃符！损耗本源，折寿三月！
折寿也比当场暴毙强！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妈的，拼了！这一口血起码得值三万块的特效费，不然老子亏到姥姥家了！
他猛地一咬舌尖，将一口滚烫精纯的舌尖血“噗”地喷在了符箓上！
【我操！真喷血了！主播对自己太狠了！这是什么敬业精神！】
【特效！这绝对是特效升级的信号！前面的打赏跟上！】
符箓上的裂纹瞬间被血色填满，黯淡的金光陡然暴涨，仿佛被浇了汽油的火焰！
诡影在狂暴的金光中疯狂挣扎，扭曲，发出不甘的嘶鸣，最终，它的身形在濒临破碎的金光中被寸寸撕裂！随着它彻底消散，车厢内其余那些僵硬的“乘客”，也如同被风化的沙雕一般，瞬间化作一捧捧黑色的粉尘，随风而逝。
【系统提示：成功净化“无面乘客”，获得惊恐情绪值+1500，崇拜情绪值+800。】
【奖励：￥35000，已转入宿主银行卡。】
公交车猛地一震，明灭的灯光恢复正常，吱呀作响的车门自动打开，到站了。
黄鑫卸去所有力气，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瘫坐在冰冷的座位上。他不是在演，是真的虚脱了，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连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痉挛。
他对着镜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劫后余生的笑容，大口喘着粗气：“各……各位老铁……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
几乎是滚下了车，黄鑫靠着荒凉的站牌，夜风一吹，双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他划开手机银行，看着那个从四位数变成“￥35004.5”的余额，反复数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所有的恐惧和疲惫，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股混杂着后怕的狂喜。
他活下来了，而且发财了！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张建的电话。
“喂？小子，这么晚打电话，想通了要拿哪条胳膊抵债了？”张建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黄鑫靠着站牌，听着电话那头的叫嚣，脸上却出奇地平静，连声音都听不出一丝虚弱：“我给你转三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贪婪的笑声：“操！你他妈真搞到钱了？行啊小子！三万就三万，算你这个月的利息！”
“钱已经过去了。”黄鑫打断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下个月，还是这个数。这是我的规矩，记住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甚至没去听张建的反应。
他长舒一口气，刚准备关闭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弹了出来：
“黄鑫，你的‘表演’很有趣，我们想和你谈谈。——异常事件处理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