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观测

虽然席德很想立刻离开，但楚天骄身上那股奇异的魔力波动还是吸引到了他。

即将堕落成死侍的楚天骄，身体之上反而爆发出更加强烈的魔力波动。

跟打从年幼时就开始进行提升魔力训练的席德相比，其魔力强大到堪称是怪物等级。

此外……

“这种波长……是魔力失控……？”

席德遥遥审视着楚天骄身体之上的龙鳞。

全身的鳞片扣合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魔力失控，才会让这个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以前，席德也曾因为魔力失控而吃过苦头。

倘若当时的他没能将魔力抑制住，恐怕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除此以外，在那天席德也感受到了魔力为肉体带来影响的可能性。

在魔力失控后，肉体说不定会因为习惯魔力，而蜕变成能够更顺利操控魔力的体质。

不过，因为刻意让魔力失控的做法太危险，席德最后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但楚天骄似乎之前使用一种能将魔力失控控制在合理利用的技术。

而这个技术，甚至连席德也是第一次见。

“似乎和这个世界所谓的‘血统’息息相关。”

“名字是‘暴血’？”

有点像是迪亚波罗教团的红色药丸啊。

虽然这种名为暴血的技术似乎更加先进。

在适当的范围内，副作用小到足以忽略不计。

此外，席德从中察觉到一件事情。

倘若现在的楚天骄是魔力失控下的产物，他或许能拿来当成实验的材料……

然后，在没有半点风险的情况下，变成又朝「影之实力者」接近一步的存在。

正准备离开这片空间的席德，重又回到迈巴赫旁边。

“暗影。”

楚子航从地上刷的站起来，双手张开挡在已经快失去意识的楚天骄面前。

他死死地盯着那斗篷下的暗影。

心脏砰砰加速到了极致。

他的世界观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全然破裂。

楚子航不信神，什么神都不信。

可直到看到楚天骄，看到奥丁，看到暗影……

以前他所相信的一切完全破灭，世界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眼前的这个暗影，恐怕也是龙族。

龙族……是敌人。

不知不觉间，楚子航的双眼中燃烧出赤色的金。

大脑中剧痛，有什么东西……像是一条蛇……在楚子航的脑海深处苏醒。

它在使劲地、从里而外地撞击楚子航的脑颅，试图打通一条路出来。

楚子航看着暗影，黄金瞳中仿佛炽热的铁水。

“无意识的状态？”席德思考，“这是某种血统觉醒的征兆？。”

楚子航嘶声念着古奥的语言，一个全新的言灵被激发出来，领域迅速扩大。

那种语言楚子航从未学过，可从嘴里说出来时，却像是天生就会一般自然。

如同刻印在每一滴血液中！

「言灵·君焰」

领域不断扩大。

直径10米的“君焰”领域，数千度的黑色火蛇在上面游动。

亮的地方亮得刺眼，暗的地方像是黑洞。

空气都被扭曲，雨水瞬间就被蒸发，岩壁甚至的顶部都有巨大的亮斑，那是被楚子航的“君焰”烧红的岩石。

空气中悬浮着不知多少红热的铁屑，起起落落，好像几百万个精灵在舞蹈。

看这眼前的麻烦事，席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尽管如此，席德朝着面前的楚子航。

注入魔力。

……

仅仅压制这种暴动的状态的确很容易。

漆黑的魔力包裹着已经被压制住的楚天骄和楚子航，将他们放到迈巴赫的后座。

席德自己则坐上迈巴赫的主驾，满意地看着手工缝制的方向盘。

“很不错的藏品啊。”

席德之前在日本的时候，对于这豪华的座驾就已经有所听闻。

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这么昂贵的汽车。

他意气风发地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阻碍地就把这辆汽车标上「影之实力者」的标志。

一场大战之后，总得有点战利品吧？

就像蝙蝠侠有自己的座驾。

在这个更加现代的世界，「影之实力者」也要有相应的座驾。

虽然开着迈巴赫的影之实力者，听上去不太靠谱的样子。

但这是一个起步而已。

之后再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就行。

“额……怎么启动？”席德看着没有钥匙孔的主驾，陷入了思考。

刚才楚天骄和楚子航的对话，是有说过，这辆车是声控的吧？

也就是说这辆车全世界是有三个人能够启动，而其中的两个现在都在后座陷入了昏迷。

事情渐渐变得有点麻烦了。

席德操纵史莱姆，在喉结上进行一些微调。

通过挤压不同的地方改变声音。这种技术虽然席德还不是很熟练，但应该勉强够用吧。

他模仿着记忆中楚子航的声音，轻声咳嗽。

然后，对着中控台。

低声说。

“启动。”

引擎轰鸣起来。

果然有用。

席德露出笑容。

还好刚才他可以留下一手，没有把这辆迈巴赫弄坏。

现在还能正常启动。

迈巴赫咆哮着启动，沿着还有道路的高速驶向收费站。

随着奥丁的死亡，某个一直束缚在高架桥上的领域也轰然倒塌了。

更大的暴雨来临。雨水紧密地淌下。

“尼伯龙根已经毁灭了，但哥哥你的收尾意识很差呢？”副驾驶上的路鸣泽幽幽地说。

他看向被迈巴赫甩在身后的手提箱，又看着完全不理他的席德。

“恭喜你啊，你或许是第一个彻底杀死龙的家伙……奥丁甚至没法复活了。”

路鸣泽本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席德正在一脸认真地驾驶，路鸣泽把话语硬生生吞了回去。

「卵」。

路鸣泽嘴角勾起弧度，心里反而期待起席德会怎么面对尼伯龙根侵入现实的危机。

还有不少人对这颗「卵」都虎视眈眈呢。

……

卡塞尔学院，控制室。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将整个地下指挥中心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猩红色。

屏幕上，代表着全球龙类活动监测网络的数据流如同失控的野马般疯狂跳动，无数个节点从稳定的绿色瞬间转为最高警戒的赤红。

“发生什么事了？！”施耐德教授几乎是撞开控制室大门的。

“教授！”一名年轻的技术员脸色苍白，手指在键盘上颤抖，“在……在中国，监测到一个……一个无法估量的能量爆发！”

“无法估量？”施耐德皱眉，走到主控屏幕前。

屏幕中央，中国境内的某个区域，一个原本只是标注着低风险的城市上空，此刻被一个巨大的、不断膨胀的能量符号所覆盖。

这个符号的能量层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数据库中任何已知的龙王级言灵，甚至……超越了他们对“力量”这个词的理解。

“这不可能！”另一位资深分析员惊呼，“这个能级……它，它瞬间清空了半径五十公里内所有的已知和潜在的尼伯龙根结构！”

“校长呢？”施耐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校长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