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犯：我记住你了
听曲峥这边真没了动静，曲俊哲狂笑不止。
挥之不去的‘车祸’已经搞得曲峥一个头两个大，现在有什么比听到“杀人犯说我记住你了”更可怕的！
“弟弟，你怎么不说话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曲俊哲正得意呢，他爸嘴里的“必成大器”的好孩子被自己压了一头。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哥，上次舅妈翻出舅舅藏在抽油烟机壁里的私房钱，你举报有功，分了几成？”
“一成。”
“哦，为了一成出卖我舅。”
“不是！这事你也知道？”曲俊哲倒抽凉气。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了，就是不说，就等着有事捏着我的把柄，是嘛好小子？”
但想了想，虱子多了不怕痒。
他活到23岁，被曲峥捏在手里的把柄不下五十个了。
甚至更多。
但好小子憋着不说。
专等到自己主动触了他的霉头，他还假模假式地抖出来恐吓两下。
玩归玩闹归闹，曲俊哲提起这个不光是为了吓唬吓唬这位表弟：
“王鑫这个人渣平时屁都不放一个，也就他能听得下去我吹牛，所以啊，他听我提起你的次数最多！
弟啊，关键是，我现在一想起他说的一句话，就后背发凉。”
“什么话？”
“他说，有机会一定要亲眼见识你这位表弟。”
曲峥也跟着后背一凉。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手机被递回舅舅手里。
舅舅只听到曲俊哲说的那些话，虽说单因为吹的牛逼而被杀人犯盯上，听上去荒谬得不像话，但表哥被骂得狗血淋头。
骂声歇了会，话筒才再有了声音：
“小峥，放假回家来，让你舅妈给你做好吃的，别乱跑了。
还有你，曲俊哲，这两天请个假，安稳两天再上班！”
脑海中许久未吭声的系统忽地叮咚一声：
「正轨系统提醒你：四月一日家庭聚餐属于重要人生节点。」
「打卡重要人生节点可获得随机奖励哦。」
“好，我听舅舅的，正好我也特别想念舅妈做的糖醋排骨，外面根本做不出那个味。”
电话那头的曲俊哲“嘁”了声后连着“哎呦”了两声，听舅舅那头叨叨着“嘴欠该抽”，曲峥才笑着挂断电话。
……
这次难得放了两天。
曲峥早早下了高铁。
曲俊哲等了半天没见到人影。
直到一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猝不及防走近。
他刚要避让开，对方小声道：“哥，是我，表现自然点，上车。”
曲俊哲一愣，接着熟稔地接过曲峥的行李，又不自觉地朝两边打量了下，才领着人上了车。
上车第一句话就是：“小峥，你说，人是不是不能自己吓自己啊？”
曲峥慢慢摇上车窗，车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加贴了一层防窥膜。
曲俊哲启动车子，又干笑了两声：
“你打扮，我差点没认出。”
说着他气势弱下去：
“说真的，自从上次吓唬了你，我出门也总感觉有人盯着我。
不过那王鑫，没理由盯着我们不是？没怨没仇的！”
曲峥没有反驳，也没肯定。
曲俊哲越说越心慌，特别是见到表弟的这一刻，恐惧膨胀了几倍。
甚至，看不到曲峥的脸说这些，他都觉得越说越没底，作势要停车。
曲峥顶着栗棕色长发，面无表情朝前指着：
“哥，别停，接着开。”
曲俊哲又缓缓松开刹车，这时候听表弟幽幽道：
“万一现在有人真盯着我们呢？”
……
两人做贼一样一路开回了老家。
舅舅曲志强见了来人都一阵恍惚，正要拉曲俊哲一边问“你弟接哪里去了”，来人栗棕色的长发被一把掀下，没有预料中的“光头”。
曲俊哲猴一样慌扣到自己脑袋上摆弄。
“我戴戴！我戴戴！”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在头上摆弄。
曲志强一头雾水：“怎么戴个假发回家？”
说着上手在曲峥的头上摸了两下。
在回来的路上，曲峥就把险些被撞的事告诉了表哥，再加上曲俊哲这段时间确实心神不宁，也对曲峥的这幅伪装举双手手脚赞同。
两人一合计，这件事得瞒着家里两位老的。
曲俊哲转着假发跑过来，睁眼说瞎话：“这不是假发啊？年轻人的时髦你跟不上了吧！南华大学不是风大吗，吹得脑袋冷，年轻人都戴这个。”
曲志强最不服老，什么都爱赶个时髦。
表哥的这套话确实是蛇打七寸，立马封住了曲志强的追问。
“是吧？表弟！”曲俊哲戳弄了两下曲峥，“说两句。”
曲峥从善如流地接过表哥手里的假发，粗糙地扣头上，两边各取一缕，在脖子下打了个潦草的结。
他解释道：“舅舅，这样风刮不走。”
曲志强不明觉厉，悻悻地点头。
……
舅妈最爱热闹，两个孩子都在家，她辛苦下厨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帮着端上桌。
午饭过后，曲峥又帮着舅妈一块收拾了厨房。
期间，系统叮叮当当地叫着「打卡成功」，他也暂时搁置没理。
曲俊哲早就耐不住性子了，曲峥刚擦干手，就被表哥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弟啊，你快说说。”
“说什么？”曲峥装傻。
“还装。”曲俊哲说，“你怎么就笃定王鑫会来找你？我一说觉得有人盯着我，你怎么就信了？你打小聪明，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曲俊哲确实猜对了，但这不是靠着聪明。
而是重生后带来的旁白系统。
只要是与他在同一空间产生过交集的人，曲峥都能以从旁白中读取与他相关的部分信息。
曲俊哲那句“他说过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你的表弟”没能真正地吓到曲峥，直到挂断电话的当天，他去了校外的庆客隆超市——
他经过日用品货架时，忘拿了牙膏，再度折返。
触摸上牙膏的瞬间，脑子里响起了声音。
「曲峥不知道的是，王鑫曾握着这条牙膏，隔着货架，透过商品的空隙，牢牢地盯着今晚的猎物。」
那天去超市的路上，他因为担心温可欣再遭遇不测，将旁白系统自动开启，自动报备。
于是，在握上那条牙膏时，有了意外的收获。
不知道是缺少直接交集的缘故，离开物品后，旁白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些，曲峥是讲不出的。
他只得故作高深地摇摇头，“哥，都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