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坏消息，没撑过一集

陆昭看着这个面板，可谓是汗流浃背了，显然他也没有料到会召唤出这么一个高等级的圣贤虚影。

由于面板四维属性的特殊设计，他也没法直观判断目前这位虚影的状态，以及能保持多久。

这个在前世就已经引起诸多玩家的吐槽和困扰了，面板的属性并非常规的生命、力量、敏捷、耐力、智力、神秘、幸运等，而是由文气、才气、悟性、德行并携以百分比的形式在面板上呈现。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个百分比是跟随等级和某些特殊专精或专长跟随成长。

前世有玩家通过计算消息栏里获取的文气数值来观察不同等级下的文气槽的呈现情况，这才给大家解了疑惑。

而不展示具体的属性值，官方的说法是“文道如水，器随方圆。

若以刻度丈量江海，反倒失了观潮的意趣”，这句最早出现在《文渊》首版设定集扉页的话，正是策划团队对属性系统的回应。

在《文渊》里，“文气”是流动的学识积淀，“才气”是灵光乍现的锋芒，“悟性”是叩问天机的慧根，“德行”是叩击心门的戒尺。

这些本就不是能用数字框定的死物，就像现实中没人能说清“一斗才气”究竟等同于多少首诗作，刻意用百分比模糊化处理，试图让玩家摆脱数值焦虑，真正沉浸于“治学修身”的体验。

而玩家在后续版本里逐渐摸清门道，当角色进阶秀才后，文气便可如臂使指。

有人将文气灌注典籍，让《孙子兵法》幻化刀枪剑戟；有人重编《乐经》谱成战歌，音波震碎对手经脉；更有机甲狂魔把《九章算术》拆解成机关阵图，硬生生用等差数列砸出暴击。

但若文气耗尽，任你是诗剑双绝的大儒也得乖乖变回白板，被捅中要害照样会弹出「GOOD GAME」的提示。

这种“众生平等”的机制引发过激烈论战。

考据党翻出《黄帝内经》拍桌抗议：“经络资质因人而异，岂能全员统一血条？”更有人晒出现实中的体测报告，声称要替游戏里的“体考圣体”讨个说法。

面对满屏的《建议增加先天根骨系统》联名帖，策划团队却始终保持沉默。

陆昭对此自然是“神仙打架，路人吃瓜”的状态，而且他现在根本没心思想这么深刻的事，因为他后颈正被人揪住。

嗯，物理意义上的揪住。

颜回的虚影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两根手指正捏着他后衣领。

“疼疼疼！圣人手下留情！”

“汝观郑伯之事的眼神，”颜回的声音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好笑，“像极了子路当年偷吃祭肉的模样。”

陆昭被拎得双脚离地，挣扎着扭头：“您老要训话好歹换个姿势！”

老者松手，陆昭摔了个屁股墩。他揉着尾椎骨抬头，发现颜回正蹲在满地竹简间翻找什么。素麻衣摆沾了灰尘，倒像邻家晒书的老儒生。

“找到了。”颜回从废纸堆里抽出一卷《诗经》，“昔年夫子删诗，留此篇本为警世。”

枯瘦的手指划过“相鼠有皮”四个字，“如今看来，倒像是写给你的。”

陆昭涨红脸：“您这是骂人不带脏字啊！”

“非也。”颜回突然用竹简敲他额头，“见汝方才注释.....“

陆昭突然伏地行稽首礼，“晚生见这《抡语》批注歪曲经义，正要提笔勘误......”

“勘误？”颜回指尖轻点虚空，被篡改的竹简突然悬浮展开，“郑伯克段于鄢，批注者称仲尼赞许此事？”

陆昭后颈渗出冷汗。

在原本的春秋笔法里，郑庄公放任胞弟共叔段作乱的行为，向来被视作“不悌”的典型案例。

此刻竹简上歪歪扭扭的“干得漂亮”，简直是把孔子的仁义之道踩在脚下。

“或许...批注者另有所指？”他硬着头皮直起身，“郑伯虽失悌道，却维护了社稷安定。若以天下苍生计......”

“好个天下苍生！”

颜回广袖翻卷，陆昭眼前突然陷入绝对黑暗。耳边响起湍急水声，脚下传来竹筏晃动的触感。当他试图睁眼时，却发现眼眶里空荡荡的。

“昔日子路问津，遇桀溺耦耕。”苍老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若换作是你，当如何应对？”

陆昭表面剧震，实则心中狂喜，果然有！这是“异注书”另类解开方式。

大部分玩家拿到“异注书”会选择用来赌未知技能，但有攻略开发出了另一种方法，针对不同的“异注书”有不同的解法，解开后会召唤虚影，完成虚影的考验就能拿到丰厚的奖励。

完不成也无所谓，无惩罚就是会亏一本“异注书”。

陆昭本着不赌白不赌的想法，毕竟来都来了。

颜回问的是《论语·微子》中的著名典故，隐士桀溺劝子路避世，却被孔子以“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回应。

黑暗中出现两点萤火，化作桀溺与子路的虚影。

陆昭感到喉头一紧，马上要触发NPC的强制应答机制，时间不多咯。

“道之不行，已知之矣。”他想了想便答道，“然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

这是典故中子路的回答。

“若明知道不可为？”颜回的声音好似混着雷声。

“好熟悉的问题”他在心里吐槽，突然想到这好像跟论坛里一个梗有关。

当时开服第二年中秋节活动，玩家们需要帮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醉酒颜回在杏坛拼凑《论语》残页。

当时有位大佬故意把“而为之”改成“而笑之”，结果触发隐藏剧情，被一个虚影用算盘追着打了三条街。

大佬还在下面盖楼：“什么一个虚影，与事实根本不符呀喂！这可是300级的大儒虚影，你能打你上！（无奈）”

陆昭想归想作死还是算了，嘴上自然正经八百：“为仁由己，岂因洪水滔天而改其志！”

随后眼前突然明亮，他发现自己竟跪坐在满室杏花雨中。

熟悉的竹简又敲下来，“油嘴滑舌！”

颜回挥手间，七十二朵杏花变作一个算盘，他抄起算盘随手一抖，十三档木梁上浮现二十八宿纹路，“当年与计然先生论数，赢了他三枚河图玉子。”

说着便抠下颗发黑的算珠抛过来，随后向着陆昭挥挥手。

陆昭手忙脚乱接住，珠子突然融进掌心。

【你已领悟「见微知著」（残）】

▌效果：消耗文气推演事件相关信息

▌备注：颜回与范蠡师父论道所得，曾用来计算陋巷米价

“等等！”陆昭突然想起论坛传闻，“您是不是还留了箪食瓢饮的......”

颜回残影已淡如晨雾，笑声却格外清晰：“陋巷井水甘甜，可惜最后被填了。”

最后的光粒凝成半块霉变的干粮，吧嗒掉在陆昭脚边。

【获得任务物品·颜氏窝头】

▌描述：穿越百年的师德传承（已过期，建议用文气消毒）

【你完成一次圣贤考问，评级：滴水不漏】

【文气+500，才气+200，悟性+10，经验+5000】

【介于首次完成颜回的考问，德行+10】

“大丰收大丰收”陆昭的眼神终于不用再冒绿光了。

还好是颜回呀。诸多学派之中，陆昭对儒家与兵家的内容是最熟悉的，这要是换一个可能真就血本无归了。

【「稷下学子」升级Lv.MAX，文气+16，才气+7，悟性+1，德行+1】

【你获得专长「稷下学子」】

“嘿嘿嘿”陆昭搓搓手，边走边看向《周礼》。

【正在阅读《周礼》（完整），基于你的悟性，最高掌握进度为5%】

【你完成了一次研读，基于你的悟性，《周礼》学习进度0.5%，文气+40，经验+600】

藏书阁里一片寂静，只有陆昭兴奋地翻书声。

【《周礼》学习进度0.75%（+0.1%）……1.28%（+0.45%）……2.56%（+0.78%）……3.72%（+1.28%）】

【你已经掌握基础「礼」，六艺阁礼艺职业解锁！】

【你获得新职业「六艺阁-礼」，文气+200，才气+80，悟性+10，德行+1】

【你从《周礼》的研读中有所感悟，正在领悟……是否消耗悟性加持？】

【是】

【基于你的悟性，你获得新技能「天官·序章」、「地官·安民」、「春官·典仪」、「夏官·止戈」】

陆昭一激灵，浑身舒坦，尤其气质有所变化。

奇怪的是当他再低头去翻阅《周礼》，他居然好像有点不同的感觉。

有种怪怪的掌握感，好像他本就会一般。

“见鬼，一定是错觉。”陆昭很快便转移了念头，因为他又唤出了亲爱的面板君。

════【文道天机册】═══

▌姓名：陆昭

▌种族：人族

▌模板：NPC

▌总等级：童生（Lv.11）

▌职业：六艺阁-礼（Lv.1）、稷下学子（Lv.MAX）

▌经验：7820

▌业障值：17（小奸小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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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

文气：■■■■□

才气：■■□□□

悟性：□□□□□

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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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派专精：

「六艺阁-礼」：礼仪技能效果+30%；对法家/兵家技能抗性+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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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

「稷下学子」：稷下学宫内任意亲和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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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技能：

天官·序章（Lv.1）：每完成一次合乎礼制的行为（作揖/行礼/主持仪式），文气恢复速度+30%，持续1时辰。

地官·安民（Lv.1）：消耗150文气在方圆十丈展开「井田领域」，友方单位攻击附带「桑麻缠足」效果（降低敌人20%移速），持续点燃九宫格中心的「社稷香火」可延长领域时间

春官·典仪（Lv.1）：每月朔望自动获得「禋祀」状态（清除1个负面效果，若在学宫/书院范围内效果翻倍）

夏官·止戈（Lv.1）：消耗300文气掷出青铜钺虚影，对直线敌人造成「礼崩乐坏」标记（强制缴械3秒），若目标正在使用非礼制武器，追加「问鼎」真实伤害（基于目标业障值×200%）

见微知著（残）（Lv.1）：消耗文气推演事件因果。文气消耗值随事件类型不同进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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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崩乐坏救火队，圣贤认证街溜子——您搁这卡德行BUG呢？偷鸡摸狗攒的业障都够给颜回塑金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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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盯着德行值不放！”陆昭怒目，但面板突然弹出的一则信息，让他戛然而止。

【你触发隐藏任务「稷下守藏史」】

【任务提示：恭喜您通过“反向尊师重道”的操作，成功让封存多年稷下学宫启动了应急方案！学宫残存的意志经过0.0001秒的后含泪决定——让你继任守藏史。“虽然这小子德行比泔水桶还馊，但至少会自己写注释啊！”（墙缝里飘出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残魂这样说道）】

【「守藏史」专长：文气恢复效率+50%，才气恢复效率+20%，悟性效果+20%，德行值可随时间进行自增】

陆昭眼前一亮，他的关注点自然是最后一条。虽然童生阶段，文气和才气不能自然恢复。但无所谓啊，进阶到秀才阶段就可以了。

他猛地挺直腰板，左手背在身后作握笏板状，右手并指如剑直指苍穹：“昭不才，愿为往圣继绝学！”

【你获得新职业「稷下学宫-守藏史」】

【你获得专长「守藏史」】

【你解锁新阵容「稷下学宫」】

【基于你的职业，触发权限变更】

【藏书阁】

▌当前身份：稷下学子（Lv.MAX）、守藏史（Lv.1）

▌可借阅典籍：单本经史集

“所以守藏史的活呢？”陆昭看了看无动于衷的面板。

一般来说，像这种带职位与身份双重的任务会有多种复杂且多类的跑环任务，极其麻烦。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可以选择挂机（交给系统），然后读条完成。

就跟走马式“持证上岗”般，如果不是为了那点懂得都懂的东西，谁上呀。

“算了，还是先刷级。”

陆昭拿出他的转职道具《周礼》，之前的读条里好像意外地在读完后有了一些奇怪的理解，他决定尝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