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消息，您的圣贤已上线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知识付费？”

陆昭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典籍瀑布，手指刚触到某卷《乐经》的流苏书签，整排书架突然如受惊的鱼群般四散逃开。

他踉跄着追了两步，撞碎一片星图幻影，额角沾满萤火虫般的碎光。

【德行不足，非礼勿碰】

“敢情这书架会读心？”他悻悻收回手，发现掌心多了道朱砂印痕。

抬头望去，穹顶三千萤石正按照二十八宿方位流转明灭，每当他的目光扫过某部典籍，对应的星辰就会骤然黯淡。

绕着中央的日晷转了三圈，陆昭突然顿住脚步。

日晷晷针在星辉中投下的阴影，恰好指向东北角某座不起眼的乌木书架。当他快步走近时，书架上《仪礼》《礼记》等典籍突然自发翻动，竹简碰撞声竟奏出《清庙》的曲调。

“逮虾户！”陆昭伸手去够最上层的《周礼》，指尖却穿透了虚影。

真正的典籍正倒悬在书架背面，玄色封皮与阴影融为一体。

当他俯身去捡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书架缝隙里渗出墨色雾气，凝成个戴獬豸冠的老者虚影。

【触发德行审判】

▌请解释“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的含义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题若是答错，怕是要当场被扣光德行。

他想起前世在论坛看过的考据帖，脱口而出：“礼的核心不是器物，而是背后的仁义精神。”

墨雾凝成的獬豸突然睁眼，金光扫过他的瞳孔。

书架发出机关转动的咔嗒声，《周礼》真本缓缓降到他面前，封面饕餮纹泛起血玉光泽。当他的指尖碰到书脊时，整座藏书阁突然天旋地转。

无数青铜编钟从虚空浮现，钟槌自动敲击出黄钟大吕之音。

陆昭发现自己被迫换上玄端礼服，正在虚拟的明堂之中完成沃盥之礼。

【获得知识书《周礼》】

“还是不菜的。”虽然事情跟陆昭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他本想先行获取‘射’‘数’的，不过也无所谓，他心足够大。

《文渊》之中，职业体系与学派体系息息相关。

职业体系分为两种职业，像经世派、六艺阁、诗剑流、观星者和说客，这些是自带学派专精的，学习需要该学派及其子学派的知识书，转职后立刻就能获得该专精学派的加成。

而另一种职业更加复杂多样，有机关师，医师，武夫诸多各类职业，这类职业在转职时需要先行完成相应任务，拿到所谓的职业书才能转职，转职后也不会立刻有所谓的学派专精，而是需要文气进行阅读（读条）学派典籍，才能获得该学派的专精加成。

但需要注意的是在游戏中，各自学派由于各自主张与立场，导致玩家在选择学派时有些不可兼修的。

所有新手玩家，刚进入《文渊》其实会遇到一系列问题，比如：开局在牢房、镖局、某处江湖之地、边关之地等等，但无论在哪，玩家基本都是就近选择获取职业进行转职。

前世玩家里玩的最多的就是诗剑流。

无他，纯爽。

诗剑流的玩法极其简单粗暴，通过对各类战诗进行转化为战兵，通过平仄格律的方式，不断叠加各类状态，分分钟各类暴击。

什么？你说你不会平仄格律，没逝没逝，系统可以给你一个调，你可以自由调节速度和难度。

还是不明白？音游懂伐，PvP时踩着点打就完了。

但还是前面说的，这游戏极其卷，当你和别人PvP时，对面的玩家喊着什么大河之剑天上来，凭借纯口播的自由控节奏和更高额的伤害与叠加速度，一度让你遭受双重打击。

对于这种设计，前世的论坛也是各种褒贬不一，有些玩家为了稳定输出依旧会由系统帮忙代替某些操作。

毕竟玩游戏嘛，要是一直赢不了，那就......

说回正题，陆昭如今所在的稷下学宫就是六艺阁的转职地。

而六艺分别为礼、乐、射、御、书、数，各自都自成一片技能树。

说起来，陆昭其实一直有在犹豫先学哪一艺的，因为每多学一种，难度就成几何倍增涨，前世玩家们都有在问候策划，设计一个根本修不满的职业干什么。

六艺的设想非常全能，据字面意义上也能看出：礼的大致能力指向战场规则；乐是群体增益；御则可能是步法或对机关的操控；书则为文字类的相关能力，如复刻典籍，文字具现，以及在补全和注释更多的增益；数，则重在推演。

乍一看，这不仅是机制怪，而且还有数值怪的嫌疑啊。

实则不然，为何在介绍时复用“大致”“可能”等词呢，因为技能全看知识书的加持和面板里的‘悟性’值。

前世玩家们开拓思维，用各种不同路径尝试开发这种职业，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这下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问候策划了吧（滑稽）。

说回正题，摆在陆昭面前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得先找到一个可以刷级的地方。

按照以前玩家们攻略来说，可以去疯狂刷县试模拟冲刺，无论对错，纯乱蒙就完了。

每日三次，必定保底给文气，而且还能速刷一波才气。

“我想想....以我目前童生的身份”陆昭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尖。

愁思之下，陆昭当然是选择原地躺平，个屁。

速度起身，他找回原来大残的《诗经》和《礼记》。

早期玩家论坛里出现过一种卡bug的方法，就是对相应经义重新注释，只要保证最早的第一遍注释可以但很勉强，然后用更好的注释叠上去。可以获得更多的文气和才气并且还能不断叠下去，每次的奖励还会越来越高。

陆昭盘腿坐在藏书阁门槛前，将泡烂的《诗经》残页在月光下摊开。

纸页上洇开的“窈窕淑女”四字正在渗出墨珠，在绢帛表面聚成个问号形状的墨点。

“让我看看...”他抓起开叉的毛笔，蘸着朱砂在残页边缘写道：“娴静女子，君子好逑——此句体现古代劳动人民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补全成功，文气+3，经验+80】

【注释合格，文气+10，才气+2，经验+300】

墨字突然扭曲成蝌蚪状，在纸面游出螺旋纹路。陆昭眼疾手快又补了句：“通过比兴手法展现先民质朴的婚恋观。”

【二次注释触发！文气+15，悟性+1，经验+500】

【重复注释将扣除德行】

“德行不是零吗？“陆昭挑眉，把残页翻到背面继续写：“从社会学角度分析，此诗反映父系氏族时期...”

【三次注释触发！文气+20，才气+3，经验+800】

【警告！曲解经义程度达30%】

“嗯，这个还是要注意的，这就换一个继续。”

陆昭抖开半幅《礼记》残帛，被虫蛀成筛眼的绢面上，‘不食嗟来之食’六个字正渗出赭色血斑。

他掸去竹简上的蛛网，蘸着青苔汁在边批写道：“志士宁死守节，犹蛟龙不饮盗泉之水。”

【补全成功，文气+4，经验+90】

……

【注释合格，文气+12，德行+1，经验+320】

“这可如何是好哇！”陆昭很快就把暂时能刷的都刷完了，为此还又多了2点业障值。

虽然面板上的德行值还是0，但按懂得都懂的“隐藏分机制”，他已经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陆昭在纠结一件事，这里的藏书阁一看就是有大秘密的，离开学宫后万一回不来了咋整。

还玩不玩六艺阁？但不走，他唯一的职业是没啥用的学子。

现阶段已经没有可以给他刷文气和经验的地方了，升不到10级，他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本《周礼》。

“不管了，赌一把。”

【「稷下学子」升级Lv2，文气+5，才气+1，悟性+1，德行+0】

......

【「稷下学子」升级Lv9，文气+15，才气+6，悟性+1，德行+0】

“靠北拉，有狗！”陆昭盯着那空空的德行值，“是不是你搞得鬼！”

缺经验的陆昭眼冒绿光地准备再深入一下藏书阁。突然藏书阁的典籍洪流在他头顶盘旋，某卷《孙子兵法》突然化作金戈铁马的虚影，吓得他缩进两座乌木书架间的夹缝。

“有些许吓人了。”他贴着冰凉的书架侧身挪动，突然发现三丈外有处诡异的暗区。

拨开挡路的《神农本草经》，陆昭瞳孔骤然收缩。褪色的杏黄封皮斜插在青砖缝里。

“《抡语》？”他念出书名，噗嗤笑出声，“这盗版商还挺有创意。”

竹简哗啦散开，发黄的麻绳上还沾着暗红印子。

里头“克己复礼”的“礼”字被人用墨汁打了个大叉，旁边歪歪扭扭批了行小字：“郑伯克段于鄢，子曰干得漂亮”。

“卧槽！”陆昭手一抖，竹简啪嗒掉地上。这哪是圣贤书，活脱脱键盘侠穿越到春秋的吐槽笔记。

他鬼使神差掏出那支秃毛笔，蘸着口水就要往批注旁添字：“要我说就该再补一句‘天街踏尽公卿骨'...”

很快他就收起作死的心，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前世考据党整理的《文渊》禁书录里，这种篡改经典的“异注本”只会出现在焚书坑儒的支线剧情中。

“这不对吧，焚书坑儒的剧情不是4.0版本才有的？”陆昭头疼，他一直以为自己记忆很好，现在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不过好在焚书坑儒的支线他还是有印象的，别看是支线，但却影响很多玩家的玩法策略。

因为在《文渊》玩家可以通过各学派的典籍“悟”出各类相关的技能，但强度纯看投入的悟性值。

而“异注本”却是一个例外，这玩意的学习根本不需要悟性值，技能还偏的离谱，时强时弱，是赌徒玩家又爱又恨的“好东西”。

陆昭的指尖刚触到批注，竹简突然渗出墨汁，在虚空中凝成个鲜血淋漓的“恸”字。

【触发残缺典籍·颜回问仁篇（异注本）】

▌提示：注释必定增加业障

▌警告：僭越批注将引发未知后果

陆昭看到这个信息后，便换了个想法。“异注本”之间亦有差距，这本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级别，但只要是跟颜回相关的，前世的大佬们早就总结出了“解法”。

陆昭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德行槽，突然咧嘴一笑。

他抓起那支开叉的丙申年旧笔，就往空白处书写：“克己复礼未必仁，存天理亦当通人情。”

笔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竹简上的字迹开始倒流。

整座书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咔嗒声，那些被篡改的经文从简牍中蒸腾而起，在虚空交织成带锁链的“仁”字。

“后生读的是哪家论语？”

苍老的声音惊得陆昭跌坐在地。血墨字迹正在空中燃烧，青烟里走出个虚影。

素衣老者腰间玉组佩叮当作响，但本该悬挂宫绦的位置却系着半截断裂的锁链。

颜回虚影俯身拾起竹简，被篡改的“礼”字在他掌心烫出焦痕：“稷下学子如今都学郑伯共叔段的故事？”

“圣人容禀！”陆昭突然正经，“晚生本就无德，做什么都不算逾礼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给颜回的虚影丢了个侦查。

【基于你与对方的等级差距，你只能获得1%的信息】

════【文道天机册】═══

▌姓名：颜回（字子渊）

▌种族：人族·圣贤残魂

▌总等级：圣人（Lv.346）（残）

▌职业：经世派·圣贤（失效）......

▌业障值：未知

──────────────

▌属性：

文气：■■■□□

才气：未知

悟性：未知

德行：■■■■□

▌学派专精：

「仁」：所有儒家技能效果额外+1000%

......

──────────────

▌圣贤专长：

「浩然正气」：文气效果+200%，镇压文妖或邪祟的效率+50%

「微言大义」：注释典籍时概率触发「闻一知十」效果

「克己复礼」：反弹30%的伤害，当来源为法家学派专精时效果翻倍；

「吾善养浩然气」：每秒恢复1%文气；周身范围内友军，每秒恢复0.5%文气；

......

▌专属技能：

「非礼勿视」：标记一名敌人使其技能失效10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