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绯红的月亮
672秒……
1531秒……
4203秒……
7694秒……
10388秒……
……
“12545秒。”
当数字在春海澈的脑海中以固定的间隔跳动时，他缓缓睁开眼，明白现在已经是午夜三点半左右的时间。
玫瑰窗外的雨在三小时前已经停歇，宅邸内变得格外寂静。
绯红的月亮占据整个夜幕，浓稠如血液，连月光也是如此。
春海澈没有睡觉。
其实他发现，不用故意去三楼记忆时间，因为午夜12点来临时三楼会传来钟声敲响的声音，叮～叮～叮，让他明白这是提醒。
淅淅沥沥的雨也是那时一同停歇，让血红色的月从白雾氤氲中浮现出来。
没有睡觉的春海澈在观察很多东西——
走廊上的声响，榆木门的推动，血月的位置，亦或者是时间的流逝。
但直到现在，春海澈仍旧一无所获。
现在是后半夜，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会松懈的时间点，如果潜藏在玩家中的「敌人」想要动手，那么第一个夜晚它不会错过。
时间只有五天，每个夜晚都弥足珍贵。
作为类狼人杀的死亡游戏，假设敌对方的通关条件和自己相反，即：杀掉全部玩家这类残酷条件，他才能结束游戏。
那么很容易产生疑问。
那就是身为「助理」的那名玩家，如何保证自己能杀掉全部玩家？
例如等级8的長谷川佐，或等级6的齐藤悟，既然助理在玩家中，那么他要杀害这两名玩家，就必须保证实力在他们之上。
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不可能，依赖外物的武器，他人也会拿去。
所以必然有其他因素。
要么助理的真实身份不需要担忧战斗的问题；
要么助理有着不为人知、能够靠杀死玩家，提升本场游戏能力值的规则。
这样最终，ta也能杀死所有玩家。
潜在的信息是春海澈通过假设推断出来，他无法得知真实身份，可如果今晚有人死去的话……
思绪萦绕，最终结束。
春海澈继续计算着时间的流逝，看着紧闭的房间门等待。
午夜4点，一切如故。
午夜5点，血月开始黯淡。
午夜5点58分，春海澈站起身。
在内心计算时间也许会有误差，但不会超过五秒，春海澈来到房间的门口，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深吸一口气。
然后，扭动门把手。
咔。
房门轻而易举推开，没有约束，在注意事项禁止外出的时间段，春海澈提前两分钟走出。
他看着昏暗的走廊，一眼望去，所有房间门都紧闭着。
绯月的光辉将走廊照出恍惚血红，蔷薇上的花瓣，似乎都没此刻的月色鲜艳。
没有危险。
春海澈慢慢关上门，轻微的举动没有发出动静——这样看来，第三点的午夜12点到凌晨6点，玩家是可以自由外出房间，只是那位女仆不建议外出。
无法判断这条规则的利害，但想必所有玩家的第一反应都是遵守。
春海澈也是，只是他在尝试可能性。
而在春海澈关上房门几秒后，这条走廊上的另一扇门忽然静悄悄推开，是另一名玩家的身影在打量楼道。
……
关上门后，没一会儿楼上传来“叮～叮～叮～”的钟声回荡宅邸里。
窗户外的雨又重新开始降下，血月隐藏在白雾氤氲中。
像是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春海澈明白危险已经渡过，他等待两三分钟后，才重新推开房间门走出。
而差不多前后这段时间内，走廊上的十位玩家中，四个人都打开房门。
想必他们也都一夜未眠。
春海澈看见長谷川佐，工藤彻，五河明奈，以及自己，站在走廊上。
“昨天晚上很安静啊…”工藤彻有点憔悴地说。
“有人死了吗？”这是長谷川佐关心地问题。
“……”五河明奈没有说话，看着在场的其他玩家，她默默关上房门。
而这个回答没人能给出。
但可以验证。
“要去把其他人喊醒检查一下吗？”工藤彻询问道，“这样就能知道谁消失了。”
長谷川佐思考后点点头：“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叫醒吧。”
春海澈刚想帮忙加入行动时，楼梯下方走上来了一位玩家的身影。
是水濑结月，她手中拿着一封黑色信封，看见走廊上有三名玩家，像是正好，她淡淡说道：
“有新的发现。”
“宅邸的大厅，长方桌上，有九封信封以及投票箱出现了。”
说完，她扬出手中的黑色信封，那与最初看见的，完全不相同的黑色信封。
……
片刻后。
“所有人都下来了吗？”
长方桌上，長谷川佐脸色严肃的扫视一圈在场的其他玩家询问道，现在才刚刚六点十三分，好几个人都睡眼惺忪，精神萎靡。
“能喊醒都下来了，但玉藻悠和俩个新人还没下来。”工藤彻有点疲惫地说道，“可能在穿衣服。”
“那就先不管她们，说明一下状况好了。”
長谷川佐深吸口气神色凝重：
“诸位，你们现在的身前，都能看见新的黑色信封，可以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
听到这话，春海澈也跟着拆开，哪怕他先前已经看过一遍。
里面装着方片白纸以及一支黑笔，同时掉落出来的还有留言。
「由于今天有客人非自然死亡，以后每天的早晨九点时将会召开投票会，直到找出犯人，您可以在纸上写上他人的名字，然后投入箱中，得票最多的客人将会死亡」
「如果您不知道他人的名字，可以参考二楼房门前的名牌，上面有入住者的名字」
「今天是第一天：助理已经出现」
“……”
“有人死了？……”
“不会吧…”
“昨天晚上根本没听到动静。”
当看完黑色信封中的信息时，大部分玩家脸上都出现焦虑、不可置信的神色。
“死掉的是谁？”羽川真希问。
“暂且不知道，但现在还没下来的人里…”長谷川佐推推眼镜，“只有玉藻悠，五河阳斗，小泽玥三人。”
“不会都死掉了吧？！”工藤彻担忧，“信封上没说只死一个，要真是这样就糟糕了！”
“工藤你有时候应该少说点话。”齐藤悟摇头，这样的猜测谁都有，但不想说出。
好在几分钟过后，有玩家陆陆续续到来。
玉藻悠看上去刚刚睡醒，下来时看见所有玩家都目光紧盯，然不免有点莫名其妙。
“怎，怎么了？”
“你坐下看看这封信。”
接着到来的是小泽玥，她的黑眼圈很重，看见所有人都在等自己，有点愧疚的低头走过来。
可这样一来的话——
“阳斗，阳斗他还没有下来…”
五河明奈的声音颤抖，手指攥紧信封：“我，我叫了他很多声但是没有回应，我想他这个家伙爱睡懒觉，但是，怎么可能…”
“去看看吧。”長谷川佐面无表情站起身来。
齐藤悟紧随其后，健硕的体格看上去令人产生安全感：“嗯。”
大部分玩家都跟随着站起身，急忙赶往二楼，想要验证事情的真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