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掌心纹

苏雨晴背着昏迷的林夜在通风管道里爬行，纳米纤维作战服摩擦着金属壁发出细碎的响动。每隔三十秒就有红外扫描光束从下方掠过，在管道投下蛛网般的红光。

“坚持住......“她咬着牙将人往上托了托，林夜的下巴无意识抵在她肩窝，灼热的呼吸烫着她颈侧淡青的血管。昨夜为他渡气时种下的朱雀印正在发烫，这是苏家秘术缔结的血契，此刻却像团火在血脉里烧。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下方传来机械犬的吠叫。苏雨晴瞳孔收缩——三只装备着粒子切割器的机械猎犬正顺着管道追来，猩红的电子眼在黑暗中拉出残影。

“醒醒！“她反手拍在林夜后心要穴，掌心朱雀纹浮现，“你再不醒，我们就要变成赛博宠物的磨牙棒了！“

林夜在剧痛中苏醒，映入眼帘的是少女被汗水浸湿的后颈。机械犬的利齿距离苏雨晴的小腿只剩半尺，他本能地并指划向自己的腕脉，鲜血溅在通风管壁上竟燃起金色火焰。

“你疯了？！“苏雨晴扭头看见这一幕，声音都变了调。但更令她震惊的是，那些火焰像是有生命般缠上机械犬，将合金骨骼熔成赤红的铁水。

林夜扯下袖口给她包扎手腕：“看来我的血比想象中有用。“苍白的脸上浮起虚弱的笑，指尖无意识摩挲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他们在迷宫般的管道里逃亡，渐渐察觉到诡异之处——每个岔路口都刻着相同的眼睛符号，正是暗影组织的标志。苏雨晴突然停住，朱雀纹在掌心亮起妖异的红光：“这些不是管道......是蛇蜕。“

仿佛印证她的话，整个管道突然开始蠕动。林夜抱住苏雨晴撞破侧壁跌落，下方竟是深不见底的水潭。入水瞬间，他看见穹顶之上盘踞着机械与血肉融合的巨蛇，电子眼中流转着熟悉的金色符文。

“闭气！“他在水中扣住苏雨晴的后脑，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这不是渡气，而是更凶险的内息交融——父亲笔记里记载的“双生契“，唯有绝对信任的两人才能施展。

苏雨晴瞪大眼睛，却感受到磅礴的内力涌入经脉。两人周身泛起金红交织的光晕，竟在水底凝成巨大的太极图。机械巨蛇扑来的刹那，太极图轰然炸裂，将百米深的水潭蒸成漫天白雾。

当他们湿漉漉地爬上岸时，正撞见穿灰风衣的独眼男人。夜枭抚摸着机械义眼，嘴角咧到耳根：“真是感人，可惜......“

寒光乍现，苏雨晴却比林夜更快。朱雀羽状的匕首刺入夜枭咽喉的瞬间，虚影破碎——这竟是个全息投影。真正的夜枭坐在远处的监控室里，舔着电子屏上两人的影像：“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小朱雀。“

惊魂未定的两人躲进废弃的变电站，苏雨晴正在处理林夜后背的灼伤。当棉签沾着药膏划过腰窝的旧疤时，林夜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这道疤，是七年前江南武道馆爆炸留下的？“

苏雨晴指尖微颤。那年她伪装成流浪儿潜入暗影组织的实验基地，这道疤是救某个笨蛋时留下的弹片伤。没想到那个满脸血污却死死护着母亲照片的少年，如今就坐在眼前。

“原来是你......“林夜转过身，药膏盒被打翻在地。月光从铁窗斜照进来，照着两人重叠的影子。他沾着药膏的拇指抚过她锁骨下的朱雀纹，“那时候我就想，这么漂亮的纹身，不该被血弄脏。“

苏雨晴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药膏的苦涩和血腥的咸。变电站外暴雨倾盆，而她的眼泪比雨更烫：“你要是再敢随便放血......我就把你的武道笔记全烧了......“

远处传来爆炸的轰鸣，但此刻他们只听见彼此失控的心跳。林夜将朱雀羽匕首塞进她掌心，刀柄上不知何时刻了枚眼睛符号——与暗影徽章截然不同，瞳孔处嵌着点点金辉。

“等结束这一切，“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我带你去见个人。我父亲书房里有幅画像，上面的女孩和你......“

警报声骤然响起，两人同时看向窗外。数百架无人机组成的黑云正朝这边逼近，每架都携带着暗红色的生化胶囊。而他们交握的掌心间，血契印记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