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室微光

储物间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林夜将苏雨晴护在身后，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门外黑衣人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机油与檀香交织的奇异味道。

“滴答。“

不知何处的水管在漏水，冰凉的水珠落在苏雨晴裸露的脖颈上。她下意识往前倾了半步，额头几乎贴上林夜的后背。黑暗中，少年绷紧的肌肉像块烧红的铁。

“这里也没有。“门外传来沙哑的男声，金属探测器发出单调的蜂鸣。脚步声在门前停顿，林夜感觉到苏雨晴的手指突然抓住自己衣角——她的掌心全是冷汗。

当铁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的瞬间，林夜突然转身将苏雨晴按进角落。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的位置彻底调换，苏雨晴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管道，而林夜的右手正撑在她耳侧。

门外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他们头顶，照亮了林夜绷紧的下颌线。苏雨晴这才发现他左肩有道细长的伤口，暗红的血迹正顺着袖口往下淌，在两人鞋尖之间聚成小小的血泊。

“你受伤了。“她用气声说道。

林夜摇摇头，垂落的发梢扫过苏雨晴的睫毛。这个距离能看清他瞳孔里未散尽的金色流光，像封在琥珀里的星火。苏雨晴突然想起昨夜在古籍室查到的记载：“烛龙睁目为昼，闭目为夜“，指尖不自觉地抚上他眼尾。

门外突然传来爆炸声，整栋建筑剧烈晃动。林夜本能地搂住苏雨晴的腰，在储物架倾倒的瞬间带着她滚向角落。成箱的医疗绷带如雪崩般倾泻而下，将他们埋进纯白的茧里。

“是定向EMP。“苏雨晴摸到林夜手腕的脉搏，在电子设备全数瘫痪的黑暗里，这跳动声震耳欲聋，“他们在用电磁脉冲找人。“

林夜正要开口，突然感觉怀里的少女浑身僵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透过绷带缝隙能看到门外亮起诡异的幽蓝色光芒——三个戴着夜视仪的黑衣人正在扫描每个房间。

“闭气。“苏雨晴用口型说道，从领口扯出条银链，末端挂着颗琥珀色的药丸。她咬破蜡封的瞬间，清苦的药香弥漫开来，林夜突然认出这是苏家秘制的“龟息丹“。

当黑衣人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只是满地狼藉的绷带。热成像仪显示这里只有两具“尸体“，体温正在急速下降。

“撤！电磁风暴要来了！“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喊道，三人仓皇退去。

确认脚步声消失后，苏雨晴轻轻戳了戳林夜胸口：“可以呼吸了。“

然而身下的人毫无反应。她慌忙撑起身子，却发现林夜双眼紧闭，唇色发青——方才的爆炸震波加重了他的内伤，龟息丹的寒气正在侵蚀经脉。

“醒醒！“苏雨晴扯开他染血的衣襟，指尖触到的心跳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她咬破舌尖，俯身将混着精血的温热气息渡入他口中。这是苏家秘传的“朱雀引“，以心头血为引，能吊住将死之人最后一口气。

林夜在混沌中看到漫天金雨。父亲的身影在雨幕中忽远忽近，十年前那个雨夜的场景与此刻重叠。直到有灼热的溪流涌入心脉，他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苏雨晴含泪的眸子。

“你......“林夜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少女唇上还沾着血珠，在应急灯的冷光下像枚破碎的朱砂痣。

苏雨晴别过头，耳尖通红：“朱雀引需要渡气三十六个周天，现在才完成三分之一。“她故作镇定地扯过绷带包扎伤口，“你要是敢死在这里，我就把你父亲的情报卖给暗影。“

林夜低笑牵动伤口，咳嗽着握住她发抖的手：“放心，在见到父亲之前......“他的拇指抚过她掌心月牙形的伤疤，那是昨夜替他挡刀留下的，“在我弄清某个大小姐为什么伪装成普通学生之前，阎王也收不走我。“

储物间突然陷入绝对的黑暗，第二轮电磁脉冲降临了。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时刻，林夜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苏雨晴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等出去之后，我带你去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