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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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实习

贾川觉着顺子比董树本懂事多了,知道担心自己的工资,每日这么闲着哪来的工资?没有工资就算眼下不愁吃喝,真有一日有啥事了,找谁伸手?

贾川应承顺子明日就去问问县尊。

“明日?你今日还有别的事?”董树本纳闷的问:“我们俩是闲人,你可不是,怎么说也是个县衙的经承,不需要点卯?没有差事?”

贾川转头就要走,可一想还未用过午饭,便又转过身,径直走向厨房。

下人们知道还要再留一段时日,无不开心雀跃,这地方基本不用做什么,也不讲什么规矩,说是出来当差,实则与歇假无异,有些吃食还能偷着往外拿,或变卖,或带回家,这地方活儿少,钱多,谁不愿意留下?

但是,他们的好日子在董圆圆同学到来后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此刻还没有感受到罢了,只那些可往外拿的,便再无机会了。

贾川只吩咐厨房做了一碗面,便回到前院厅中等着,董树本,顺子和圆圆先后都跟了进来。

董树本是思量再三,觉着县丞这么给面子必定是知道贾川来日必定飞黄腾达,才借机给贾川个体面,若是如此,刚刚贾川推辞的借口便不成立了,他想着再好好劝一劝。

顺子是报告前院后院都换妥当了,从现在开始他们仨便住在前院,圆圆一人住在后院。

董圆圆是听说有面吃,便跟来等着了。

贾川本想清净一下,眼见三人陆续进来,也知躲不过,便想着立个规矩,先将三人在前院住的屋子分了,而后直接说了只能住到董圆圆离开,居住期间,无故不得前院后院乱窜,更不要无故随意进出别人的屋子。

贾川说的严肃,三人听得心不在焉,董树本想着如何将顺子和闺女支走,顺子想着如何制造机会与圆圆独处,圆圆想着……面咋还没做得?

贾川的规矩立了个寂寞,他沮丧的摆了摆手说:“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吃了面便去衙门了。”

贾川刚说完,下人端着面进来了,董圆圆一步窜上去接了过来,下人以为这是有人代为转交,高兴的退下了。

贾川就这么看着董圆圆将托盘放到桌上,端起面踢了秃噜的吃了起来,他脑中忍不住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位妹妹像是从未吃饱过。

董树本慈爱的看着闺女吃面,顺子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你不是刚刚吃过吗?这碗面是贾川的。”

董树本这才反应过来,忙说:“我这就去找厨房再做一碗,内个,圆圆在家经常吃不饱,早跟你说过,她娘偏心。”

董树本说的有些悲戚,贾川听得有些不解——都这吨位了,吃不饱?

董圆圆好像也看出不对了,她咽了口中的,又挑起一筷子塞进嘴里,将碗递向贾川呜呜的说:“你吃!”

董树本已经起身了,叹了口气说:“你吃吧,我再去让厨房做一碗。”

董圆圆‘哦’了一声,在董树本手刚碰到门的时候,说:“爹,你将碗带过去吧。”

“吃完了?”董树本扭头慈祥的问。

“嗯!”董圆圆抹了一下嘴:“宅子里有啥活儿要干?我吃饱了。”

“没有活儿干,你就歇着。”董树本哽咽的说完,便出去了。

董圆圆看向贾川,像是在问:有活儿吗?

贾川轻咳了一声说:“你既然来了,便是客,莫说没有什么活儿,便是有也不会让你做。”

“没活干,有饭吃?”董圆圆瞪大眼睛问。

贾川看了眼顺子,顺子解释道:“你这不是来做客嘛,再说,我们在衙门里当差,没有地耕,也无需砍柴,换洗衣衫自有人拿去洗,你只管歇着,你爹也是想让你过过这样的日子。”

“过完回不去了咋办?”

顺子略显尴尬的说:“也没几天,回得去。”

“我爹说要等大哥点头答应了,我才能回去,大哥,你便答应了吧,我也好尽快回去,我弟啥都不会干,我不在家,我怕娘饿死。”

这般直言直语,贾川还真有点不适应,他还在想如何回答,顺子有点急了。

“答应啥?”

偏这时董树本回来,他进屋便说:“顺子,你带圆圆去后院看看。”

顺子一听可以与董圆圆单独待着,立刻起身,董圆圆吃的有点多,正想活动一下,便跟着顺子走了。

董树本关上门便想再劝,贾川直接抬手制止说:“我纳闷一件事,你有机会问问嫂子……”

“差辈了!”

“差什么辈?要么做哥,要么只当你我不曾相识!”贾川双眉一挑:“你问问嫂子,来日圆圆嫁人了,你们自然也会娶进儿媳,你家儿媳可能有圆圆这般能干?若是不能,你们家里那些粗活重活谁来干?你儿子除了吃还会做什么?养废了对你们有何好处?”

董树本颓然的坐到椅子上,说:

“这些话我怎会没说过?我家娘子怀方哥,生方哥的时候,都有些艰难,之后便,便不能再生养了,好在是个儿子,自然宝贝了些,小时候我不在身边,她宠溺了些,等大了再想管,唉,管不了喽。”

贾川摇头说:“教育很重要!这样,我想想法子,让圆圆多住些日子,也好让嫂子好好看看自己养大的儿子中不中用,也让你那儿子知晓没了姐姐,日子该当如何过!”

“他一直说不让姐姐嫁人。”

“他姐姐又不是为伺候他而生的……嫂子没给圆圆准备嫁妆,莫不是……也有这个打算?”

董树本叹气说:“唉,不嫁,没有聘礼收,她拿啥给儿子娶媳妇?她眼光高。”

这时的贾川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便没有细想啥样的婚事只得男方银子,而不用出嫁妆,他此刻脑子里闪过董圆圆那憨憨又害羞的笑容,不免有些气恼,他起身说: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让圆圆多住些日子,你来应付你家娘子,只一样,她若是敢带着儿子也追来,上这儿来混吃混喝,我必是不能让,到时你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要我说,你俩这几日便把婚事办了,木已成舟,你又比我官职高,她就算想闹也不敢闹。”

贾川更气了,这一世本就不是他愿意来的,当然,上辈子也没征求他的意见,但正因为一辈子可选择的项目不多,这婚姻大事怎可随意便定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找个自己心悦的才行。

“你最好将这个念头掐死!”贾川难得发飙:“一会儿我就告诉圆圆,不能再喊大哥了,要喊叔!”

“你……”

“想帮你闺女不是这么个帮法,二人携手一生,无论如何也得能说的来吧?我跟你闺女说啥?”

“我跟你嫂子也没话说,这不是也过了半辈子。”

“你觉着过的可开心?让你重新活一回,你可愿意还选她?”

“自然是不想选,可也没得选啊。”

贾川深吸一口气说:“真心疼你闺女,就要找个既能让她吃饱,又能对她好的。”

“不就是你吗?”

“我对她好不了!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你懂什么叫沟通吗?你不懂,你就听我的,让圆圆多住些日子,让她跟顺子多待一待……”

“你想干啥?!顺子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顺子将来肯定比你有出息!”

“为何?”

“因为他比你有脑子,因为我愿意带着他,这么说吧,咱们仨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也不能这么说,不恰当,坏事咱们仨谁也跑不了,好事那得看我愿不愿意带着你们,我现在便郑重的告知你,只要我能好,顺子必定不差!”

“那我呢?”

“你上岁数了,找个闲差当当便可,但你能不能在家里把腰杆挺直了?别的事可以听媳妇儿的,这种事,你都知道嫂子不对,怎就不能拿出点家主气势来?”

董树本双肩一塌,没了刚才的劲头。

“我的面为何还没来?不会又让你闺女截胡了吧?这顿饭吃的……”贾川出门直奔厨房。

……

接下来的日子,贾川的生活恢复了正常,至少他认为是正常的。

董树本和顺子也被分配到六房中工作,说是工作,三人基本也还是无所事事。

贾川所在的刑房,自然离不开司法刑狱,按照贾川的分析,朱瞻基也算是用心良苦,让贾川从基层开始实习,多了解一下基层的业务,将地基打夯实了。

新到一个部门,什么都不了解,自然是实习,既然是实习便要有实习的样子。

贾川毕恭毕敬想向刑房中的吏员多学习学习,但对于空降的人员,自古的态度居然是一样的,贾川谦逊有礼,吏员们更是,哪里会真心说些什么。

贾川只好去找高云天,高云天终于找到可以说教贾川的机会,自然是十分的积极。

县衙这个地方政府在贾川的印象里,就是县太爷坐在堂上,惊堂木一拍,案子就算是判了,在这个司法与行政权合二为一的年代,县太爷何等威风,不贪等什么?

尽管之前有老郑头给他普及了一些,但他当时根本没有听进去。

如今跟着高云天上了几日课,贾川全当实习期的培训了。

这个培训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让贾川了解到明朝的基层干部是如何工作和生存的,明代政府机关单位的工资并不算高,尤其是县衙这种基层,这源于朱元璋对百姓的爱护啊。

这也让贾川知道为何董树本觉着董圆圆的市场很好,并非只是爹看闺女,怎么看都顺眼,着实是生活上的压力,哪怕是个小干部,生活也一样离不开困顿,家里若是有个能干的女人……

贾川对自己的工资自然是很关心的,了解清楚之后也只剩一声叹息,他们这些吏员月俸一石米左右,也就是一两银子左右,贾川认真算过,他自己倒是够吃也够用,但若是一个五口之家,一年大约需要20石米,还要菜钱,怎么也要有身衣衫,贾川可是知道一匹丝绸便要四五两银子,普通百姓是穿不起的,甚至棉布都有点奢侈,粗略一算,若是一人在县衙做个吏员,是无法养活一家子的。

这还不算婚丧嫁娶,日常出行这些开支。

这便需要家中还有其他营生,比如有良田,或者会些手艺,像董圆圆这样能干的女人抢手,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高云天告诉贾川,还有一个办法便是受贿卖放,收取‘陋规’维持生计。

就是腐败了,普通案件,原告,被告都要给主审官、刑房吏书及皂快常例钱,这本是一种贿赂,慢慢的竟成了规矩。

……

贾川原本是做好了扎根基层的准备,甚至幻想过朱瞻基就这么将他遗忘,他就在县城里做个小干部,再成个家,生俩娃,也算是过上了混吃等死的理想生活。

可被高云天培训了几日后,他犹豫了,想要在基层活的轻松些,便要同流合污,熟知‘陋规’灵活运用……他觉着对他有难度。

他将这个想法说给了老郑头听,这时候的朱瞻基已经顺利的继位了,贾川对东照县县衙也算是熟络了。

自打徐恭带人回京后,京中再没消息传来,老郑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所有人的预判都是错的?皇上已是忘了贾川,贾川往后的日子只会在东照县过下去了,即便有一日皇上想起贾川来,能送些赏赐来也就不错了。

所以老郑头听了贾川的想法,哼了一声问:“董树本的闺女还没走呢吧?你既然这么想的开,为何不答应了她爹,直接娶她?我看董树本也没打算要你的聘礼,只等你某一日升官发财。”

“自己人,知根知底的,不好下手。”贾川伸了个懒腰说。

“你是怕自己未能如董树本的愿,到时落埋怨?”

贾川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老郑头又问:“你是不是嫌那丫头吃的太多?”

“人家干的还多呢!”

“你这不是懂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上次顺子带那丫头来,我看他们俩人可是眉来眼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