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用武之地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一下子克制住了现场诸多声音。
众人皆被喊叫声吸引了过去，现场陷入短暂的安静。大家都在静静的端详这端事由，而阿飞看到浑身颤抖的妹妹。顾及现场的戒备，只能远远的看着。大捕头动作迅速，快速奔来迅速整理好扯开的白布。
愤怒的对着小清说：“小子，你怎可随意乱动遗体，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经这一吼，小清不知是被遇难者的仪容给吓着了？还是在被大捕头责怪后委屈？眼泪立马就滚落下来，颤抖着身子，哭着转身跑开了跑远了。阿飞见状来不及思考，迅速跟着追了上去。
现场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比安静之前还要几多大声，留下的大师继续跟大捕头周旋。虽然他们相处不久，但在彼此心里都有深深的烙印，大家都觉得小清是个大胆洒脱的妹妹。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第一反应赶紧拦住她。
“坏了，这下怕是吓坏了。”于是阿飞赶紧追上去用力抓住她，像是硬拽着一匹失控的小马驹，在被拖行了数步后，妹妹这才停了下来。两眼无神，身体到处还散发着激发出的能量。阿飞知道恐惧就像是身处黑暗的旋涡里，若战胜不了它，便只会被它所摆布，所击倒。
“妹妹别怕，有哥哥在。”看着妹妹回头，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阿飞心痛不已。又重复了一次轻轻的呼喊：“妹妹别怕，有哥哥在。”他要把她唤醒，把她从黑暗里拽出来，就像自己被拽出来那样。两人相持了几分钟，小清情绪才稍稍安定下来。
没有责怪，没有伤害。有了成功的第一步，阿飞马上又对她说：“妹妹，这会大师一定在给遇难者诵经超度，他们都是好人，我们过去帮帮大师吧！”
小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她准备把这一切秘密都埋在心里，一个她极度担心的秘密。
不知是阿飞他们两个难过的样子，还是大捕头自知刚才的话说的重了，远远的避开人群。众人口风又开始转变起来，皆议论纷纷“这么大的案子，怎么派个不知名的捕头来…”话语中像是从没见过这捕头一般。
法事完后，现场议论声也戛然而止，众人亦慢慢散去，现场又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发生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只不过往后的茶余饭后，会不会把此地传为一等一的凶地，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继续赶路。只不过再一上路，小清便一直闷闷不乐，很多时候莫名的发呆，喊她也没反应，更没有与哥哥打打闹闹争一时长短。这一切阿飞都看在眼里，心里是越发的着急。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去哄小清开心，以前都能收获满堂喝彩，只是这次收获不大。这下倒好，砸了师父的招牌。
少顷，阿飞在无意间发现自己随身所带的饭碗，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饭碗，底部有些凹槽不平，马上计上心头。于是动手在碗底刻了几下，不一会就完工了。当这个碗里装满水的时候，光线在碗底画着一片美丽的雪花。阿飞认真端详着，对自己的作品比较满意，心想这下肯定能逗妹妹一笑。于是，满心欢喜的倒上一碗满满的水递给妹妹。
“妹妹，渴了吧，给你喝点水。你看看碗底，有秘密噢。”阿飞神秘兮兮的说道。
妹妹勉强的接过，看着哥哥神秘的表情，不自觉往碗底看了一眼，似有些东西。定睛一看，是雪花，很美的雪花。“谢谢你，阿飞哥哥。”
“不用不用，赶快把它喝完吧。这样兴许就会好受些。”阿飞依旧笑眯眯的说着。
要是在以前，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也许是妹妹真的渴了，也许是糟糕的心情没那么多的在乎。小清照着哥哥的话，一饮而尽，准备把碗还给哥哥。阿飞却示意碗底还有东西，让她朝碗底吹一口气。小清半知半解的吹了一口气，刚刚卧在碗底剩下的些些水珠，一下子在碗底走叉分布开来。水珠成线条，碗底是个舞台，光线跳动下，碗底毅然出现了一个字。
这个字小清认得，是“屎”字。悲伤转为愤怒，愤怒又转为释怀。这让她哭笑不得，把碗丢给了哥哥，跺着脚说“哥哥，你怎么这么坏。”
阿飞见僵局已经打破，立马乘胜追击。“看你又气又恼的样子，真好笑哈哈哈…略略略。”
“你还笑，找打。”从不远处蹦跳过来追打哥哥，哥哥见状迅速逃离。嘻嘻哈哈声此起彼伏，这下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追逐和热闹。
“阿弥陀佛。”
东方的天空正在被云朵遮掩，太阳慢慢的合起来。又到了傍晚，好不容易几人路过有人居住的村庄。繁忙的村庄到处响彻着声响，几人傍晚才进村，没有看清这是一座富饶的村庄。至少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可以说明。夜还在不断地侵蚀，可声响一直都未断过。这段惬意，不像那么昂贵的。时光，看来也是因人而异。
“施主，我们自南边而来，去往北上取经路过此地。特讨碗水喝。望行个方便。阿弥陀佛。”
“抱歉大师，我很想帮你们。可我还有四只老母鸡和五只鸭子不见了，我得赶紧去找它们。一旦天黑就麻烦了。前面还有几户人家，要不你们去那问问。”说完急匆匆走了，方向是一片肥沃的田野。
一连询问几人无果。就在阿飞以为今晚需露宿村头，计较着好的位置留给妹妹时。可惜妹妹了，这境遇会不会让她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呢？就这样村头化缘到村尾，大师终于找到一处落脚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夜晚，月上枝头，天上星星闪烁。村里终于安静下来，到处静悄悄。除了星光再无多一丝光亮。大师一反常态，没有忙碌功课而是早早就睡下。无心睡眠的小清找到哥哥，说：“阿飞哥哥，我睡不着。你要是没睡陪我去外面走走可好？”
月光皎洁，星星点点缀缀，乡间小路深浅交错，天上的银河倒挂着，地上小路悬空着。两人穿过村庄，走过满满当当的田野，在一小片草地里坐了下来。难得还有这一小片绿油油草地，独立无主，仿佛闹市中心极不协调的处着一所独立的修身之所。今晚月亮很圆，月光像瀑布一样自高处倾泄而下，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像是产生了某些反应，黑色的地面已不是全黑，绿色的草地也不是全绿，皎洁月光比平常显得格外神圣明亮般。两人一脚跟着一脚，忽深忽浅的走在不挨地面的草面上，像极了在天宫中腾云驾雾。
“月亮好美，它把它的光泽分享下来。在这般漆黑的时光里，也基本能分得清田野和草地。你看那片田野和这片草地，白月光和黄色的田野还有这绿色的草地，全部胶合在一起。本该黄的不黄了，绿的不绿了，白的也不白了。”阿飞看着这片天地有感而发。
“阿飞哥哥，你真有文化，说的好美呀。我都有点仰慕你了。”小清赞扬道。
阿飞自己从来没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对自己的认识还停留在出发的那一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哪是什么文化？只不过这段日子跟着大师学着放下的诸多般执念，慢慢的学用心去感受世间万物而已。慢慢就发现许多新东西，别说这些东西还挺好用的。大野牛论单打独斗，可以跟老虎不相上下。可它眼里只有逃跑，反而露出后背的破绽。最后被老虎跳上后背咬住脊椎，从而丢失性命。所以直面问题，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向后倾斜着身躯，双手唉地支撑平衡，抬头仰望星空，都是些老演员了，一些熟知的老演员。一颗接一颗的消失，一颗接一颗的划破天空，往北的方向。也许并不是消失，也许是驶向更为广阔的天地，也许是个大峡谷，也许着的也许，谁又知道呢？风来了，微微的很清凉。
“大师曾经讲过一位高僧的故事。从前有一位高僧，为了不错过一场他认为重要的法会，于是日夜不停的赶路。哪怕是石子进到鞋里，他也不曾有一丝的停留处理。就在他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时，法会早已经结束，他扑了个空，错过了这这场宣扬佛法的讲经。内心是无比懊恼，就在这时脚里传来一阵剧痛，他这才发现那颗不起眼的石头磨破了他的脚。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错过了这一路上的风景。而那颗磨破他脚的石头则是一直提醒他，莫错过沿路的风景。大师说这位高僧虽然错过了法会，但收获了比法会上更深悟的佛法。福兮？祸兮？”
“哥哥，你以后一定是个大学士，这是肯定的。你的求学路刚刚开始，对你的磨难也刚刚开始，这也是肯定的。万物相生相克，有黑暗就有光明，要收获就得付出。乾坤未定，你要努力，我师父说的。嘻嘻…”
“你师父？你也有师父？对了，听你说从小习武，你的师父是武术老师么，哪门哪派呢？”阿飞有点兴奋，搞半天妹妹还是同道中人，这样能拉近的就不单单是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