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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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曾姗姗病了

马成功尽管跟来了同学曾姗姗,乡亲们并不看好曾姗姗,虽然是大学生,一种弱不禁风的样子。惋惜起来马老抠家二小子、康淼淼这一对儿,不说二黄瓜康守江怎么了,蹲什么监狱了;康淼淼嫁了个小跛子。二婶子、发祥婶子为了验证小跛子瘸成啥程度,拉小子走那么三五步,左腿有些短,不认真看,感觉不出来瘸。

马成功些许诧异,见曾姗姗不在街面上,与康淼淼的男人说句什么话,送康淼淼走后,回家后,爹“哼!”那么一声,回往堂屋了。曾姗姗像换了个人,坐堂屋东间小床上。马成功望一阵,搭讪说:“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去。”

曾姗姗觉得马成功理亏,淼淼的孩子要马成功抱,肯定有血缘关系了。说:“我不渴!”冷笑问:“终于与情人见面了?为何不接下来叙一叙?”

马成功破天荒望着曾姗姗,有话说不出来口。

曾姗姗又问:“那孩子咋像你的孩子呢?”

马成功说:“曾班长,这是哪到哪的事儿呢?是我的孩子我考不上大学了,背一辈子木匠箱子了,没有你来的机会了。康淼淼娘家串亲戚,我们仅说了几句话,她爹爹蹲监了,奶奶去世了,顺便问了问。”

曾姗姗讽刺说:“为什么不送淼淼一程呢?回忆一下呢?领你家做客呢?看看你小西屋里窗花呢?你们十八户村的人啊!”

马成功一头雾水说:“自小儿我们一块上学,只是见面说说话;曾班长,值得这样吗?‘任凭那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饮啊!’康淼淼结婚了,有自己的孩子啦,其实我们啥事儿也没有,又被你当成大事啦。”

曾姗姗说:“这大过年的,你嫌我说丧气话,难道你不说丧气话?我们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毕!我不该来。你马成功不是贾宝玉,我曾姗姗不是林黛玉,这不是咒我死么?”

马成功自感语失。说句:“对不起。”扭身去了,提来暖瓶倒上水。曾姗姗面壁躺窄窄的小床上。有层窗户纸没捅破,能把乳香味儿的红坎肩儿给了马成功;捅破窗户纸……那孩子是马成功的儿子了。若说谢爱兰是马成功的干女儿,那孩子是马成功的亲生了。有血缘关系马成功自然抱,肯定抱,当然抱。又一种感觉康淼淼像温珂儿,温珂儿像康淼淼,孪生姐妹俩,所以马成功帮助温爸爸捞石头,发生什么不难想象了。

曾姗姗心里有个结,织下一张网,脆弱的心再也排解不开。晚上,清丰县地方话喝汤时,娘喊姗姗、妹妹喊姗姗姐,曾姗姗不起也不动,有一种感觉高兴得太早了,或者没有那种心情了,遗忘了采风五仙镇、七保安村有没有磨盘街,莘县有没有马陵道;叙写三姑夫嘴脸了。马成功枪样直槊槊在那儿站着,带曾姗姗来很是后悔了。

妹妹玉玉说:“姗姗姐,喝汤呢,吃些晚饭吧。”推了推姗姗姐在发烧,回堂屋给爹娘说了。马老抠叹口气,脸扭向一边去。那么多人扭秧歌,还说什么话,叙什么情啊!二黄瓜康守江这家子人啊!他二黄瓜康守江蹲监狱清活该啊!蹲十年八年的更好些!

马成功摸了摸曾姗姗额头,果真烧。曾姗姗不耐烦,挪开了他的手。娘不这样认为,这些天姗姗穿的单、穿的薄。过来说:“姗姗啊,不听话,感冒了吧?别只顾好看了,清丰县地面比你们涝河口市冷啊!”

按说,曾姗姗算得上文人了,能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到一块。觉得自己家应该是涝河口市神仙渡镇,马成功的娘不认为这儿是自己的家,落叶归根地,发生什么事情不难想象了。

至此,娘安排儿子、玉玉拿充电灯,坡头阳沟上刨白茅芽皮根,熬水兑白糖喝,表出来一身汗就好了,这是最见效的办法了,感冒药往往表不出来汗;忘记了屋里熬些醋,能预防感冒或发烧,还是熬了醋,醋香味溢满全屋。节令口没有立春,地里冻土层刨不动,马老抠与儿子拿些玉米秸,烤一烤冻土层,拿铁锨或镐头刨几缕嫰白甘甜的白茅芽皮根,去毛须洗净,将近半夜姗姗喝上了兑有白糖的白茅芽根水。熬时,又掺些进轩叔家晾干的干桃花。进轩叔家二儿媳妇说:“兑些干桃花熬效果更好些,我看姗姗单薄,脸白的过分了……”马成功问:“二嫂,有吗?”二忠信嫂子说:“有啊,春天桃行里我扫了些,存着呢,定不住啥时候有用处。”很晚很晚了,马成功说声:“娘,歇着去吧。”妹妹玉玉说:“姗姗姐,二嫂,要么,二哥这屋里歇吧?”

曾姗姗觉得马成功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问题了,有太多的阴暗面。砸瓢葫芦那天没有住一块儿,现在侥幸了。说:“我不用伺候,我烦他……”

马成功一晚上不敢睡,曾姗姗喝了不少茅芽根白糖水,烧,仍然不下,没有出汗感觉浑身冷。与娘商量,卫生所打点滴。小侄子婶子长婶子短的与妈妈跟了去,曾姗姗回手扯住了侄儿的手。娘仍然絮叨姗姗穿单了,穿薄了,清丰县没有涝河口暖和些。村医三涛说:“立春,是个截口,杂灾多,感冒的不老少。”卫生所有人说:“旧社会没啥吃,现在还是没啥吃,想不起来啥好吃。自己的孙子这不吃,那不吃,经常感冒,一感冒得输液,一输液好几天,这还得了啊!”有人说:“娇生惯养的孩子咋不感冒呢?”介绍说:“用6根甘蔗根,去根须切段熬水喝,再厉害的感冒3天能治好……”马成功间接听到这办法,超市买一捆甘蔗,双管齐下,一边打点滴,一边给曾姗姗熬甘蔗根水喝,按娘的说法表出来一身汗就好了。

输了两天液,喝了不少甘蔗根水,撑的吃不住,烧仍然不下;曾姗姗再不想喝甘蔗水,仍感觉身上冷。马成功说:“曾班长,那孩子果真是我的孩子么?这样小心眼儿划来划不来?”不敢过度埋怨,见不胖的曾姗姗瘦了不少,嫩白的脖子见粗,有青筋微微凸出。三涛望一下曾姗姗与马成功的娘,悄声说:“液,不敢再输了。甲状腺是人体最大排毒器官,宜早不宜迟,县医院查查吧。”

三涛潜意思拿不住,县城20里路,通电话租大卫丈哥的车,马成功与娘搀扶曾姗姗,曾姗姗甩开说:“我活生生的人不至于那样吧。”至清丰县第一人民医院,挂甲状腺科,春节瞧病的少,邓大夫50岁上下年纪,看曾姗姗舌苔厚而白腻,听声音闷浊嘶哑,触摸颈部有结节,不适应感。建议颈部做彩超检查,下午结果提示:血糖低,白细胞低,怀疑甲亢或甲状腺瘤。

马成功不敢让曾姗姗看化验结果,邓大夫开据CT、穿刺活检检查单,至天黑结果显示:甲状侵润性病变。马成功目瞪口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邓大夫,不会弄错吧?咋会有这种病呢?”邓大夫说:“其实此病潜藏好久了,凑身体欠佳时冒出来……”当曾姗姗问什么病,马成功不让曾姗姗看化验单。轻描淡写地说:“感冒重了点儿,小伤寒一类的病。坚持吃药打打针,过一段就好了。”觉得搪塞不住曾姗姗。曾姗姗从马成功游离怜惜的目光中看出些端倪。下班时候了,邓大夫没敢走,为其办住院。马成功说:“抱歉,邓大夫,我们在省城上学,那儿住院吧。”边治病边上学的话没有说出来。邓大夫深沉地说:“那也好,省城手法更全面、技朮更高些。”

晚上,曾姗姗给妈妈通电话,说自己病了。

曾姗姗的妈妈说:“死三妮子啊,咋着?你病了?跑清丰县干啥呢?跑那么个濮阳干啥呢?有男朋友了么?那么个十八户村,有啥好过么?不病不想妈,病了想起来妈妈了!”

那么一连串。小时候骂就骂吧,曾姗姗生马成功的气,又生妈妈的气,自己病了妈妈仍“死了死了”的,办的确实不妥当,不该过早来,再不接妈妈电话了。

妈妈电话里问:“喂喂……”没有应声,继续打,女儿关机了。妈妈意识说话不恰当,很后悔。

马成功用自己的手机给曾妈妈接通电话说:“喂,婶子吗……曾班长在我这儿。”

曾妈妈问:“喂,你是谁?在濮阳么?姗姗是班长么?在你那儿啊,姗姗到底怎么啦?病得很重吗?”

马成功说:“婶子放心。曾班长仅仅发个烧,也许重感冒,或者小伤寒一类的,姗姗好了我们一块儿看您二老去。”

曾妈妈说:“姗姗小时候得过伤寒类的病。你贵姓啊?”

马成功说:“婶儿,带‘贵’显得生分了;与姗姗班长是同学,说得来,是同班学文的挚友,只能算您的晚辈儿。”

后来,马成功与曾姗姗坦诚地说:“我与那温珂儿、康淼淼确实没有啥,竟然与王兰兰……”曾姗姗盯着他,望着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小床上坐起来问:“你与王兰兰?干亲家?咋得啦?我有些怀疑,不相信,不可能。”马成功说:“发生故事了。”曾姗姗问:“啥时候啊?”马成功很窘的样子,交待了一切,眼伤住院时被骗出租屋。

曾姗姗说不好啥心态,面向墙璧躺去,想起来郑州那卦仙,梦见那高高低低宽宽窄窄的人;望墙上的那钉子,瓢葫芦里老鼠躁急跑不出来,落床上,马成功一铁锨打下去……

后来,马成功给曾妈妈打电话。曾妈妈说:“这姗姗啊,忒任性脾气了,不回家过年就罢了,连我的气也生,病了想起了妈,不病想起过妈妈么?这大过年的,能给妈妈通个电话么?给姗姗买手机熬着吃么?”

马成功说:“婶儿,姗姗认为您有句话不恰当。本来商量着灯节看您二老去……”这时候曾姗姗夺过去手机,马成功的手机也不让给妈妈打。曾姗姗认为,马成功为自己的虚伪作秀。全家人面面相觑,料不到曾姗姗有这种怪脾气,亲妈妈也不理会了。

过年的喜悦骤然降下来。马成功或者想:“如果当时不同意曾姗姗来,没有这档子事情了;曾姗姗脾气当时不一定阻挡得住。”治病如救火。晚上,一家人坐下来商量,马老抠虽然暗骂二小子不该过早领来曾姗姗;给长辈人拜了年,祠堂给祖宗磕了头,五更饺子给长辈端上了头一碗,严格说,是家中人员了;回来的日子里,村上不止一人夸二小子代村长,姗姗是大学生,挣好多荣耀在脸上。马老抠倒显得大方了,路弯理不弯,该给姗姗治病去,显然马成功料想不到的。玉玉夸奖说:“姗姗姐熬半夜,天天做笔记,那天写文章至天亮!”娘说:“姗姗挺入乡随俗的,洗衣裳做饭的,都肯搭把手。催怎么着,她妈怎么着,她家爹娘怎么着,来这儿过年可能姗姗的妈妈不知道、不高兴。”二小子上学,陪姗姗治病去,至那儿照顾她。马成功的爷爷奶奶说:“只有这样了,不这样,族长老五叔那儿难说能愿意。”又说:“嘿,年节下,咋这么档子事儿呢?”暗骂孙子领姗姗来的早了些;不该与二黄瓜康守江家淼淼述什么情。至很晚很晩了,爷爷奶奶嫂子侄儿才往北院去,路灯拉他们身影很长很长的。

这时候,曾姗姗的妈妈电话里问:“姗姗究竟什么病?”

马成功说:“婶儿,据化验单看,是甲状腺癌……”

涝河口市神仙渡镇,曾姗姗的妈妈未问怎么治,往那儿治。淼淼不接电话,妈妈同样关机了。农村人最忌讳初五、十四、二十三。正月初六这天,天阴沉沉的,要下雪的样子了。马成功本想租大卫丈哥的车,大卫丈哥的车有人租发往安阳了。只有双庙乡所在地搭班车。几里路,彦山大娘主动推出来电动三轮车,并且三轮车充了气,又拿出来个军大衣。因为20块钱,马成功的娘与彦山大娘有隔阂,宁愿走着不坐她的车。自有二婶子,发祥婶子劝几句,帮忙车上垫好被子了,马成功扶曾姗姗坐上三轮车,马老抠骑上了。马成功的娘、马成功这才上去三轮车,被子,军大衣往曾姗姗身上围了围。

正月初6了,算得上开市了。那傻卖葱的又走街串巷兜售生意了,高喊着:“卖葱啊,便宜啊,一块钱2斤、两块钱3斤啦!”

曾姗姗望了望那傻卖葱的。走后,街面上议论纷纷,玉选叔说:“这女学生来婆家,这下倒好,喊什么丧,喊什么祭,去什么土地庙,看什么送盘缠呢?不出事儿才怪呢!”

马相朝、二婶子、发祥婶子、二忠信嫂子,猪儿大伯家儿媳妇,不屑望着马玉选,不该这样说。彦军婶子嘟哝马玉选,或者剋几句。彦山大娘拿着刚才充气的气管子,感觉姗姗能坐上自家的三轮车,很荣耀。

双庙乡政府所在地村街上,班车未开时,嫂子俊梅骑辆电单车与儿子赶上来。文文说:“婶婶,一定看好病啊!这些钱拿着吧,这是我磕头的钱,好多是姥娘姥爷给的钱,我妗子我舅给的钱,我小姨给的钱!我小姨夫给的钱!不给我不愿意他!”曾姗姗没有接。嫂子接过来又添上一沓子,给了二兄弟,马成功犹豫一下接住了。

车窗内,曾姗姗望着嫂子和侄子,泪流满面,觉得自己是被砸的老鼠了。不舍得离开小侄子文文了。

在决定返省城给曾姗姗治病的时候,马成功给姚蓝通电话,嗫嚅一阵子,把曾姗姗生病的起因大致说了说,说:“村街上,遇见了康淼淼……烧,总下不去。”姚蓝问:“马成功,筛查出什么病了么?”马成功缄默不语。姚蓝生气了说:“干什么你马成功!你一出一出的,一回一回的,一而再再而三出故事儿,姗姗姐小心眼儿,要她见什么淼淼呢?看来你非害死姗姗姐不可啊!什么?大庭广众的,十八户村街上?村街上也不行!哪儿都不行啊!我该怎么评价你呢马成功?你把别人的事情调停得挺妥当,自己的事儿总是处理不太好。孽债么?因果么?上辈子姗姗姐亏你欠你么?如果我与你马成功处对象,立马不愿意她康淼淼!姗姗姐咋遇上你这个冤家啊!姗姗姐接电话!”马成功电话递给曾姗姗,曾姗姗没有接,挂断了。曾姗姗听出来对方的气愤,听出来对方的同情;谁也不怨,自找的怨自己。之后,马成功给姚蓝通电话说:“曾班长甲状腺出些问题了。”

姚蓝把此事告诉了马副厂长,马副厂长目瞪口呆或咂嘴。当清丰县双庙乡长途班车未进航海路总站时,马副厂长开车同姚蓝在此等候了,直往省肿瘤医院。马副厂长一趟一趟联系住院部,找大夫,当天住上了院,定下来三天后手朮。

做手朮那天,马副厂长、姚蓝再次来,并且来了徐新宝,一直等到曾姗姗手朮罢才回去。马成功与娘送马副厂长至大门口说:“若不是您,姗姗的手朮不一定那么快,这么好。”马副厂长说:“放心,手朮很成功,看自愈力吧。”当天晚上,高小红乘公交赶过来,马成功的娘又说姗姗这些日子穿的单,穿的薄,没有涝河口市暖和些,冻病了的话。

几天后,马成功药房取药,遇见了院校翟医生,翟医生是领亲属来瞧病的。翟医生问,马成功说了曾姗姗病情。翟医生说:“啧,咋这么多癌,我领的病号也是癌啊。”去病房看望了曾姗姗,手朮过的脖子纱布包裹着,放化疗头发几乎少了一半,戴个收缩的“一把揪”小帽子。翟医生望曾姗姗一阵,安慰几句话,使个眼色约出来马成功说:“放化疗是把双刃剑,单靠放化疗是不行的……”并且介绍了位中医曲大夫。之后说:“配合中药治疗更好些,头发不会这般掉。”

马成功请教了主治大夫。大夫同意中药配合治疗,嘱咐保持精神愉快,防止情志内伤。马成功按翟医生提供的电话号码,凑晩上拜访老中医曲大夫。曲大夫原某县中医院院长,集医易于一身,退休定居郑州,不时某医院或省肿瘤医院坐诊,家中门庭若市,好多人像马成功一样请教处方。曲大夫给骗去钱生病的家属讲:“钱是身外之物,焦躁消磨真气,理必混淆,心必糊涂;想要好病,必须安智,必须安志;这样能治心病,能治祸病,能保身家性命……”开中药处方,且用红枣当引子,嘱咐经常走一走,心旷神怡的地方转一转,心态好的人开导一下子。

几个人走后,马成功叙说了曾姗姗病因。曲大夫说:“酸性食品,酸性心态,都可以造成疾病;人如同一棵树,外表是枝叶,脏腑是根本;脏腑固枝叶繁茂,脏腑枯枝叶凋零。不用讲,你同学是十分严重的亚健康,凑关键时刻成病灶;现在好些人只知道自己病了,并不知道潜藏身上的真正杀手。”马成功说:“曾姗姗心胸窄,听不进话,任何女人看成敌人了。”曲大夫说:“肺有病治肾,心有病治恨,治肝脾。这种病虽然是甲状淋巴方面的病,却是心因性疾病,身上湿阻热邪之症;中医有‘千寒好去,湿邪难除’之说;现代人事业重,工作狂,身体当成银行存折,不注意存入,只注意索取,一旦赤字了,如同河水决堤了,哪想为时已晚了。人脑中有一对神经叫迷走神经,从延髓出发,分部在头颈胸腹等部位,有调节内脏血管腺体等多项功能;当体内湿阻热邪过多,调节功能调节不完时,就成了病灶。有人说,改变使自己成为最大的赢家,人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防止情志内伤,这种病着重从心理上调整,常食海带、海蛤、紫菜、碘化食盐,富于营养的新鲜蔬菜,避免肥腻、香燥、辛辣食品,避免使用激素,用中药配合放化疗效果更好些,这样标本兼治;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曲大夫关于曾姗姗的病情,开中药处方。并且借给一本叫《匠人精神》的书,作者蒋津,给病人看。曲大夫后来说:“但愿此中药及书能春风化雨,为你同学解除一些心理疾病,逐渐好起来提供帮助。”

马成功致谢。回医院的路上,看书中一段说:“不必搅缠疾病的困扰,保持乐观心态,心态好了心脏分泌一种叫缩氨酸荷尔蒙的神秘东西,杀死病毒;人,只有转变心态,转变观念,才能更好地生活,更好地活人。人的心性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天使’是欢乐、是爱心、是无私、是正直、是谦逊、是付出、是奉献、是正能量;魔鬼一半是自私、是奸诈、是自卑、是贪婪、是冷酷、是嫉妒、是邪恶、是糜烂;‘天使’‘魔鬼’有时候会‘打架’,会向你‘告状’,会向你‘撒娇’,会向你‘拍马屁’,会干扰你的心智。这里所说的心性转变,就是‘天使’越来越多,‘魔鬼’越来越少,‘天使’战胜‘魔鬼’,正气压倒邪气,正气多了,病就好起来。”

书中大意是:“人类处宇宙中一个微观世界,讲究气、讲究固本培元,体内气血与情绪、与心态息息相关,盛怒伤肝,过喜伤心,过忧伤脾,‘天使’为阳,‘魔鬼’为阴,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损,相生相克;坏心境产生病毒,乐观向上抑制病毒……”

马成功认为:“姜是老的辣,醋是陈的香。”曲大夫说到了曾姗姗的病根,对曾姗姗的病对症下药了,因果关系了。

曾姗姗同意中药配合治疗,似乎“油盐不进”,是癌细胞侵袭了,对书中观点不置可否,大约看一下丢那了。盯马成功,望马成功,联想康淼淼,温珂儿,是孪生姐妹或者堂姐妹,虫子般侵扰她的心,发生什么预料之中了。可马成功悉心照料,他爹马老抠干活那么苦,年二十八才回来,能出钱给自己治病,给自己很大的心灵慰藉。更觉得马成功是那样爱自己、疼自己,用坦诚的心灵回馈,用行动做证明,除了王兰兰对得起我曾姗姗,什么事情也没有,再不提眼科医院或南阳医院照顾马成功住院了。

时而觉得错怪了马成功,康淼淼的爹二黄瓜虽然为钱,人品不好,不可能将怀孕的女儿转嫁给一个残疾人;如果真是马成功的儿子,或许讹住嫁给了马成功,自小儿一块长大的同学街面上说说话人之常情;可康淼淼像温珂儿,温珂儿像康淼淼,仍是心里一个结。

医院有煎熬中药的地方,马成功为了省钱,邻近租了间房,娘住下来。煎熬好的中药用保温杯送医院里,叮咛曾姗姗穿的厚实些,心情宽敞些。一口一口喂,曾姗姗坚持坐起来自己喝,楼下长廊里坐一坐。过一段时间,马成功又去请教曲大夫,说曾姗姗精神确实好些了,总是喊口苦舌黏腻,有腹泄等症状。

曲大夫说:“口苦,是缺少微生素CB,情志郁结肝失疏泄所致,体内湿毒热邪所致,此药方有上清心火、下有缓泻之功效,更能调理肝脏排泄湿毒,处方‘车前草’有一剂则止、两剂则愈之说;话再说过来,那本《匠人精神》的书仔细看,认真看,揣摩透,心灵上解决问题事半功倍了。人,只有心理健康,才会永远健康;你同学心情过于纠结、过于凝重了。”

曲大夫又说:“现在好多人只关心病灶,关心‘河水决堤’,哪想‘河水一旦决堤’为时过晚了。黄河源头在壶口瀑布,并没有想到堤岸修一修,杂草除一除,蚁穴堵一堵,河水疏一疏,隐患就小了;我有个比喻不恰当,一个女人一旦结婚了,再也不是处女;脑梗病人一旦出血了,医院手段再高,总要留后遗症,恢复不成原来模样了。”接下来说:“一个人肝脏坏到百分之50,医院是检查不出疾病的,只有坏到百分之70以上才叫脂肪肝、肝硬化、肝腹水、或肝癌;血管堵百分之30一切指标正常,堵百分之50以上,才会检查出来高血压;肾脏坏到百分之40一切正常,只有两个肾都坏了,才叫尿毒症,才需要透析;一个人总感觉不舒服,往往前些天检查没有病,后来就病了,就是想不通,这就是以前不舒服的原因了……”

曲大夫很健谈,说某某精神分裂症,一直怀疑患了癌,各医院奔走,各医院筛查,各器管活检穿刺没有患癌症,结果这个人就死了。推断说:“你想啊,比如好生生一个蓝球硬给它扎上孔,好多孔,净是孔,能不瘪气么?其实他(她)同样心量小,患的是抑郁型精神分裂症,杞人忧天症;岂不知老天永远在天上,地球永远转动着,蓝球扎一个孔就瘪气了……”

新学年伊始,曾姗姗好生嗟叹,不免心里瘆瘆的,又掉一阵子泪。说:“难说成为班长了。”马成功另一种角度安慰说:“曾姗姗,心情开朗些好不好?别过于纠结好不好?读懂那本书好不好?就是你不上学,我们仍然是恋人,是挚友,我用一生拼搏,仍能白头偕老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