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严丽丽昏昏然
马成功虽然学过木匠活,并没有遇事不慌的那份沉稳与老到,揣摩曾姗姗,过滤严丽丽,翻来覆去无睡意,肋生双翼飞起来,轻捷如燕的、好高好高的、上边是明光光的太阳下边是高山峻嶺及大地,村庄农户冒炊烟,森林有巨蟒有虎豹,有猿猴有猩猩;逶迤的长河望不到头,波涛的大海看不到边,听得见猿啼鹤唳声,大河“哗哗”流水声,村民劳作喧嚣声;有群兽窜山跳涧,说狮子不狮子,说豹子不豹子,与自己比翼或齐飞,跨城市越荒原;更有鸟群“啾啾”的,似燕子非燕子,似画眉非画眉,好一片清平世界在身下!眺望再远处,更是烟波浩淼、雕梁画栋、碧瓦金檐、霞光艳艳一派好仙境。
马成功毕竟弄不清咋回事儿,落那么个豪华宅院里。似乎是严叔别墅宅院里,如果是,这儿大不一样了,宽广好多了,堤岸垂柳拽青线,潋滟的湖里种莲藕,柳影荷花妍,鸟语溪水声,处处绽丹霞,满眼尽芳菲;不远处有细竹行廊及亭榭,曲径伸幽处是茂密的林木及草坪,到处闪耀着奇异刺目的光,镶金裹银是另一番景象了。
马成功懵懵懂懂往前走,迷迷糊糊左右看,如若这儿是严叔家,抛弃糟糕的厂子了,重新经营起轮胎了,或者又经营别的生意了,那钱又像杨树叶子往家刮。佣人丫环锦衣罩着身,身上佩环闪光点,满脸谄媚讨好的笑,跟在自己身后头,真是老严家女婿了;走一步,佣人丫环们跟一步;停下来,佣人丫环停下来;退一步,佣人丫环退一步,不远不近厮跟着,侍候着,像帝王出宫的护卫队;像贵族跟随的小妾们。孰不知尿憋了到处找厕所,弄不准支派到哪儿去,严叔厂子里打工去?给严叔提壶送水去?“宰相家员七品官”,不敢训斥他们“滚……”一类的话。好不容易躲到个墙旮旯儿……敲门声,马成功折身坐起来。此时8点钟以后了,猜测敲门的是严丽丽。披衣开了门,真是严丽丽。嘟哝说:“严丽丽,那么及时么?我们真能成事么?能帮助你爸爸的厂子么?”
严丽丽又一身时髦衣服罩身上,眼睫长溜栽猪毛,无奈的小眼睛扑闪着,一丝修饰的纹线往上挑挑着,失去了庐山真面目。望着邋里邋遢的马成功,披件衬衣穿农村才做出来花花胖胖的裤衩子,或者好久没有洗,其它衣裳没有穿。心里打鼓说:“看走眼了马成功么?能当本姑娘的依靠吗?另外踅摸去?蹭那么个刘兴去?不觉得后悔么?”
至此,马成功换衣裳,推严丽丽门外说:“丽丽同学,人越怕狼越吓,我又尿铺了。委屈严小姐等一等,我得换身衣服来……”
严丽丽站着不动势,感觉不出来马成功真装赖假装赖,皱皱眉头说:“你……我背过来身子你换吧。”
“严小姐,昨天在你家喝酒了,不知道咋着尿铺了……”马成功有些赧颜或者荣耀了,背对着严丽丽换衣服,擦了擦半旧的单皮鞋,水池子上洗了脸,看手机上时间8点半。携起来被褥说:“委屈严小姐等一下,我得被褥晒出去,要么晚上没法子睡。回来咱就走,看能否帮助你爸爸改变下局面不?昨天说些不负责任的话,现在很是后悔了。严小姐,你看,我能不能不去呢?”严丽丽说:“你马成功天给吹破了,不去说得过去么?我给爸爸咋着交代呢?”接下来说:“其实我爸爸贼老实,办那么个纺织厂,安排你马成功出点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我那时候小,要么我就把爸爸阻拦了,到不了现在找你马成功。你马成功能卖出去那些布匹么?盘出去那些设备么?那我才算敬佩你。”
“严小姐,你爸爸不该办纺织厂,应该杀它个回马枪,卖轮胎……”马成功抱被褥上楼了。严丽丽到来其他同学被惊醒,裹着被子望想替换曾姗姗的严丽丽,暗忖严丽丽真有高法子,耍住了马成功。又一想:“马成功是否做作的假象呢?严丽丽像个小妖了,哪像个学生呢?与很有些文气的曾姍姗天上差地下。”觉得马成功卖聪明,逗趣儿严丽丽,故意尿铺上,或者泼铺上,逢场做戏耍耍严丽丽那倒不一定。显然看严丽丽的笑话了。严丽丽问两位同学说:“马成功平常尿铺吗?有没有尿铺的毛病呢?”
一位睡下铺的同学裹着被子替马成功打掩护,扎那么个幌子说:“常尿铺那还得了啊!一尿铺冲船似的褥子被子全尿湿,与我们睡同铺,满身的马尿骚气味儿;马成功不止如此,关键睡觉不稳当,时不时呓症乱叫唤,宿舍一下子炸窝了。好多同学起来问:‘咋得啦?咋得啦?’才知道马成功呓症了,尿铺了;马成功说,他爹就有这种怪毛病。马老抠做什么木匠活……”
“马老抠做什么木匠活,全校都知道。”
“马成功尿铺的事儿不一定全校知,恐怕你也是才知道。马成功不瞒你?他挺大胆啊!”
偏上铺的同学说:“马成功与他的文章极不相称啊!严丽丽,你寻大夫给马成功治治肾病吧,肾上一坏一切都拜拜,很快透析了,生命终端了!”
严丽丽被同学的幽默感染了,哑然失笑了。思忖,正如马成功说的那句话:“寻恋人像买骡子买大马,买叫驴买草驴,买公牛买母牛,套不上车,拉不来庄稼拉不来砖瓦盖什么房子了。”或者想:“马成功果真尿铺么?是不是骗我耍我么?马成功裤衩子并不湿……”马成功楼顶晾被褥回来了,望严丽丽孬孬地笑笑说:“严小姐,咱们走,看能想个办法不,帮助你爸爸改变下局面不?严丽丽,我充其量学几天木匠活,帮助你爸爸的希望并不大,万分之一的几率都没有,我出馊主意会把你爸爸耽误了……”提起来那兜西装及内衣,与严丽宿舍里出来了,出校门坐她那汽车里,俩人质疑,凝望,好生踌躇一阵子。严丽丽问:“马成功,闲话别多说了,明白人不用细讲了,你果真尿铺吗?编织假话耍我么?闪了我不觉得后悔么?”
马成功咽了口唾沫说:“你严丽丽不傻吧,我敢扣这种屎盆子?常尿铺那还得了啊!同你们女同学“大姨妈”差不多,一月一次吧!”感觉对些温馨的女孩子不敢这样耍,对这种处女不处女媳妇不媳妇的女人就敢这样子,或者不缠自己了。
马成功又说:“严小姐,心情不好时一月两三次啊!”
严丽丽小眼睛扑闪着,白眼珠儿占了一多半。弄不懂这小子是真是假是幽默,想把捣蛋的家伙一脚踹下去。扑哧声笑了说:“马成功,少给本姑娘耍流气,本姑娘追你捧你是给你大机遇,是对你莫大的鼓舞与鞭策,不要错误领会本姑娘没人要,当路边野花闲草了;那就失智了,大错特错了。追我的人多着呢,海着呢;你应该不失时机抓住本姑娘愿意嫁你的好机会,一辈子大事定下来,我爸爸的厂子如若你能盘出去,那布匹卖出去,你就有了大功德,若大的家业都是咱们的,两个哥哥谁也别想争,再争也争不过我严丽丽。我的自然条件,家庭条件比一比,邪门了就,奇怪了就,哪儿比不上你那个曾姗姗啊!你马成功一点儿不认叶儿,一点儿没眼光,一点儿不知好与歹,一点儿不……”严丽丽想不起来怎么再说“不”。接下来说:“我发痴发迷了,曾姗姗有啥魅力与我比?充其量是个班长吧。如若我们俩为一对儿,万一哪天本姑娘后悔了,你已经做罢东床了,生米做成熟饭了;这就像赶汽车赶飞机,错过这班车永远赶不上这班车、这趟机,你就知足吧,本姑娘有啥不好呢?”
马成功瞪眼了,蒙圈了,或者呓症了。心想说:“我马成功那么值钱么?那时候没有考上学,为什么不去缠我呢?帮助我背那么个木匠箱子呢?越兜售得急越没有啥好货,你那种车真还不想搭。”奸邪一笑说:“严丽丽,你确实是难得的好姑娘,把我们前景设计得挺光辉、挺灿烂、挺美好;人生彩球悠几悠晃几晃,谁都不拋偏偏抛向了我。这是我祖上修来的德,老几辈修来的德,这种机遇没有敢奢望过;丑话不丑,从内心讲,一千一万想娶你当媳妇,共赴婚礼的殿堂白头偕老过一生。偏偏我没那种福缘呢?尿铺的事儿同学都知道,不信你回宿舍问问去,现在好多了,小时候天天看大夫,苦涩难咽不知道吃了多少药,现在时不时阴天下雨了会尿铺,褥子被子全尿湿。万一新婚之夜尿铺了,那就很不好;你想想,新婚之夜不可能不饮酒、不激动、不尿铺……拿大学通知书那天尿铺了,报到那天尿铺了,发文章那天尿铺了。曾班长去我屋总觉得马尿骚气味儿,我编空儿从小帮人家喂过马……”
“编吧你,诌吧你,你马成功早晚后悔的!”严丽丽经不起马成功流里流气耍,恼羞成怒了,或者听呆了,翻几翻眼皮子,使劲挠挠耳朵根儿。心想说:“好话说了一火车一轮船,马成功不开窍瞎咧咧,吃药吃药的,尿铺尿铺的;若不是完成爸爸的使命,一脚踹下去小子了!”
严丽丽发动汽车后,停下来,气歪歪搜马成功的衣服兜。马成功警惕地问:“干啥?你想干啥?”
严丽丽说:“搜手机啊!”
马成功说:“严小姐,你不是有手机么?”
严丽丽说:“咋着?我用用不行么?”
马成功说:“你怕浪费电话费,我不怕?”
“暂且由我放着吧!”严丽丽使劲搜。马成功使劲捂,或者掰她的手指头。并且说:“不必了严小姐,定不住有谁来电话,要么我买手机没啥意义了;你爸爸的手机你妈妈放着么?你哥哥的手机你嫂子管着么?”又说:“严丽丽,别说我没有尿铺,就这项我天天尿铺了。更别说进婚姻殿堂了……”掏出来手机看,9点以后了,拨打了一阵子,曾姗姗仍在关机中。此时,电话打进来,一看是姚蓝的电话号。接通后,姚蓝毫不客气地问:“你马成功魔怔了么?昨晚上严丽丽死妮子鬼哪了?曾班长发疯地找;你这样脚踩两家船,恋一个又去找一个,这样不好啊。真把你马成功看扁了,别叫严丽丽死妮子吃了啊!”严丽丽听见是姚蓝的声音。夺过来手机说:“‘妖精’同学,本姑娘活的很潇洒,没有死。正吃这个小木匠,味道挺不错,‘妖精’啊,你是否过来尝尝味道呢?我们共享呢?”
“别吃出马屎马尿来!”电话另端的姚蓝狠狠挂机了。严丽丽敢冒出来这番话。马成功无奈地说:“你严丽丽胡扯个啥?莫不是你疯了么?”要过来手机关住机,想扇死妮子两巴掌。
“小木匠,你想怎么着,我们还没有结婚呢,打自己的妻子么?欺负自己老婆么?给你打,叫你打啊,我幸福、我美满、我奢侈、我靓丽啊!”严丽丽这样想:“这样马成功是自己的男人了;马成功就是匹马,也没有蹶子尥,与曾姗姗再有恋情也不中。”
马成功哭笑不得望着什么话都敢往外撂的严丽丽,年纪轻轻就有这一手,抬几抬的手放下来,昨天喝人家的酒,那桌挺膻的外国菜,长庆路严丽丽请的饭,过分了无脸面对严叔了。严丽丽毕竟父母娇宠的,爸妈少安个秤星子,定位没一点儿内含上;想起“鸡不和狗斗男不与女斗”来,耍严丽丽没有意思了,狂笑一阵说:“严丽丽,你这身打扮还像姑娘不?马成功不会与你谈,更不会与你结婚的。我心境全被你破坏了,不尿铺也被你尿失禁。我马成功充其量是学生,不像你爸爸想象的好。这套衣服你就捎回去,我们照样是同学,不存在恋人什么的。严丽丽,你与刘兴才是对真正的瞎螃蟹。还得追小白脸刘兴去,一步去迟真还追不上;按你说的这就像赶汽车赶飞机,错过机会永远赶不上这班车、这趟机啊!”马成功一报还一报说几句,狠狠盯严丽丽一阵子,没一点动情处,只剩恶心了,一多半白眼珠子或眼睫那一溜猪毛了。或许想:“我马成功真好么?复读考上的学生有那么大能量么?两篇屁松的文章弄这么多后遗症啊!”下车去了,把爸爸接马成功使命的严丽丽撇汽车里。
“给姚蓝解释清了那才好……”马成功匆匆回院校,女生宿舍找姚蓝。路上想:“严丽丽毕竟城里人,接触多,见的广,营养全,比我们乡下人早熟些,老到些,没脸没皮些。”又一想:“城里的姑娘不可能像她这样子,城市不疯了,郑州不傻了?”
此时,姚蓝没有起床,寻思马成功:“这下坑苦了姗姗姐,昨天唱歌那份情,那种劲儿,精神快要崩溃了;别看姗姗姐是班长,啥事儿都能忍让些,这种事儿曾姗姗不可能把苦恋的男朋友拱手让别人;兔子急了还咬人,曾班长会不会撕吃了严丽丽?”又一想:“马成功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算是啥仁(人)呢?写文章满腔是人,背后是鬼,说话冠冕堂皇一肚子是垃圾,肯定与严丽丽住在一起了,嬲到一块了,与严丽丽该办的全办了,死妮子倒算有办法,与那么个老鼠眼很快促成了。”敲门声。认为是“间谍”徐新宝。商量好的事儿,今天继续出摊去。同学出去了,不经意穿衣整不整、周不周,下边短裤,上边小背心,开门惊诧发现是马成功。关门穿周衣服,开门,讽刺说:“小木匠,你不是与严丽丽死妮子缠绵么,怎么回来了,咋不继续缠绵呢?这样放姗姗姐哪儿呢?”
马成功哭笑不得地说:“‘妖精’同学,马尾穿豆腐提都没法提,说下天来没人信。我向哪老几诉苦呢?”……昨天高小红家送打火机组装件一回来,严丽丽缠上了,去严丽丽家、严爸爸办那么个纺织厂,要自己帮忙的想法说一遍,早上,严丽丽来接,严丽丽汽车里说的那番话。又说:“这妮子咋这么个人呢?你说严丽丽还是姑娘不?往后怎么嫁人呢?”
“你以为严丽丽还是姑娘啊,早恋着刘兴呢……”
“这一弄,严丽丽与刘兴难说能长久。”
“越转卖的快越没有啥好货。你说严丽丽的爸爸今天还要请你去?”
“严爸爸那老混蛋,一脖子满脑袋净犟筋,本来卖轮胎干得好好的,赚钱赚迷了,挣钱挣疯了,改办了一家纺织厂,织出来成堆成山的布,没出路没订单,硕大的脑袋耷拉着,除了喝酒抽烟别的没有招儿。老家伙自己系的铃铛解不开,这就是心血来潮的后遗症……”
“我觉得你马成功卖聪明,好逞能。尽管严厂长把你当成香饽饽,你一个学生蛋子家有啥招儿帮人家?不一定有那种抹儿吧?能帮助严爸爸那些布匹卖出去么?如果你真有高招帮助他们厂,倒十分敬佩你。”
“说白了我是同情他,安慰他。缓解一下那气氛,承诺看看去。严妈妈给我戴高帽子,说我在外边跑得多,见的广,推排个好办法。就是去,严叔困境中走出来,被动变主动,也算我们大学生社会实践积一件大功德,做了件大美事儿,人家还能害了咱?”
姚蓝嘲笑说:“你马成功充能充惯了,就不能给你戴高帽子,一戴高帽子顺着杆子往上爬。”
马成功说:“曾姗姗说我几次,我卖小聪明好人为师的穷毛病又犯了,往往像上杆的小猴子,下不来。”
姚蓝说:“马成功,严厂长成规模的纺织厂,安排你想办法,不认为是圈套么?不认为骗你么?退一步说,如果你出歪招邪招见不出效益来,弄巧成拙了,画虎成犬了,坏我们大学生名声了。别说严爸爸,就严丽丽那德性就能吃了你,你们更反目成仇了,说不定讹着厂子卖给你。你马成功吃不了兜着走,那时候看你傻眼不?”
马成功说:“姚蓝,你认为严厂长是吃干饭的?那么一班子智囊团,我出歪招邪招那些人肯听么?姚蓝同学,我会把握分寸的,俺家堂屋拆下来,砸骨头熬油不值四两铜。严丽丽逼着我谈对象那倒不一定;又不是拉郎配,我咋能跟那疯妮子丽丽呢?”这时候手机响,是严爸爸的口音。马成功警惕地问:“大叔,您……”
“贤侄,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呢?丽丽脾气直,有时候没分寸,你就担待点儿,该谈还要谈,该处还要处;心急吃不成热米饭,丽丽过于心切了。小马啊,从内心讲,我确实希望你成为我的贤婿啊!”
“大叔,或许您知道或许不知道,丽丽正恋着刘兴呢,我不敢插杠子成为第三者。现在全天下全世界唾弃第三者,成了和谐的大弊病,社会上称坏人,电脑上称黑客。其实我有女朋友,已经……进入程序了。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就忍心我们分开与丽丽成为一家子?严叔,那不是乱套了么?就好比您与大婶过得好好的,美美的,下了班小酒伺候着,弄一壶暖茶放床头,半夜醒来喝一口;你分开另外寻一个,弄下个小三来,达到达不到那样的效果不一定,那样的老伴不一定;就丽丽也不会愿意您,更别说她两位哥哥或者嫂子了。”马成功有嘴贫的坏毛病,发挥起来留不住。严爸爸的声音姚蓝也能听得见,扑哧声笑开了。马成功摆摆手,示意姚蓝别出声,见对方不说话,问道:“大叔您……”
“你孩子怎么跟我开开玩笑了?小马啊,我希望咱爷俩是翁婿,咱们成为一家子;既然你们有心上人,我不另外插嘴了。不过你说来厂里看看,帮助我推排个好主意,我与高层心急火燎等你呢。小马,贤侄啊,你与丽丽的事儿还要认真考虑一下、掂量一下啊!”
“大叔,有头发不肯装秃子,好腿不可能装瘸子;撇开与丽丽处朋友、谈对象,很想帮助您困境中走出来;我充其量学几天木匠活,上几天架子贴面砖走线路,一个学生蛋子不知道有哪种能量帮助您;如果帮不成,千万别怪罪。其实我能帮您的几率非常小,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没有,严叔把我的能量高估了;我瞎胡诌,会把您的事情耽搁了……”
“贤侄,看这话扯远了,跟你叔见外了;昨天的话很精髓,耽搁了我也要听一听。与丽丽对象谈不成,你们仍然是兄妹,仍然是同学,我照样是你叔,帮成帮不成我都感激你。丽丽是半瓶子醋。你才是文化人,文章写得好,道理说的好,你来我心里不管咋着都高兴,全厂欢迎你,全厂高层欢迎你啊!”
“大叔,冲这句话抽时间肯定去。”
“贤侄,我等得猴急了。还是按昨天约定的时间吧!你们上学平常没时间,要么还得等到下一周,那就太迟了、太晚了;那部尼桑丽丽开走了,我借车接你去,还在校门口儿等,不见不散啊!”
“您……”马成功还要说句什么话,对方挂机了。无奈说:“姚蓝,看来严爸爸逼着鸭子上架了。我真有些后悔了,我有能量帮那么个厂子么?”
姚蓝禁不住耍笑说:“看你马成功揽这么摊子事儿啊!这就是你吹牛的后遗症。几嘴好菜叨迷了,几杯小酒灌晕了,我倒要看看你马成功有没有点石成金的好办法、实能耐。这可是有始有终的大本头啊。假如说,或者说,严厂长套驴拉磨,你马成功想没有想到卸磨宰驴呢?严丽丽讹你呢?嫁你呢?许给你厂子倒贴呢?”
马成功说:“我姓马,不姓驴。并没有想到那一步。”
“会吃你马牛驴垛子肉!”姚蓝讽刺一阵,嘲笑一阵。后来问:“你刚才说,与曾姗姗进入程序了,啥意思?昨天我问过曾班长,根本不承认那回事儿。”
“姚蓝,我逗他们穷开心,看来你‘妖精’白当了。这个你也听不懂?姚蓝同学,这样好不好,商量个事儿,我领你兜兜风,踅一圈儿,去一趟纺织厂,回来请你餐一顿。”
“我不是你女朋友,我跟着瞎跑啥?曾班长会吃我的醋,‘间谍’会嫉妒的。”
“‘妖精’同学,别往歪处想,我看你对衣裳挺在行。”
“你瞎咧咧我不敢掺杂面。你帮不上人家我跟着丢人不?我看见严丽丽胃里满,犯忌讳。今儿礼拜天,我得把剩下的货底抖出去;一年一种流行装,明年兴不兴这款式还不一定呢!有机会批发一点,市场上卖卖去,赚本课外书、流行时装穿。”
“那也好啊!”马成功点点头。歉疚地说:“曾姗姗认为我不辞而别又会生气的。曾姗姗来了替我劝劝她,马成功不会贱卖的,那我成啥人啦?看,9点钟以后了,这曾班长气性真不小,还在关着机,我不信曾姗姗睡得着。”
“曾姗姗与你赌气呢。你去吧,来了我替你圆几句。”
“谢谢你‘妖精’了!”
曾姗姗歌厅回来时,穿上原先的那件,新买的衣裳瞅一瞅、叠一叠放起来;该洗的泡盆子里,又一件泡盆子里,再一件泡盆子里;想起来一本书,或者某绝句,窸窣找一阵。同学不耐烦,看看她,嘟哝几句翻身子对墙睡。曾姗姗睡下来时很晚了,继续想:“马成功变心了么?逢场作戏耍我呢?不管姚蓝怎样劝自己,评价别人对与错,事情没搁她身上,搁她身上同样受不住,说不定不如我曾姗姗,对严丽丽绝对不放心。马成功觊觎严家那么个厂子了,说不定住下来……”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在爬山,在涉河,在上树。山如斧劈刀切一般陡;河在深深的狭谷里;树在高高的悬崖峭壁上,有鸟儿或蝙蝠,布谷鸟或朱鹮。不知何种力量好累好累还要爬,还要上,忽,坠入一片湖泊中,一瀑白练垂下来……梦醒时,明晃晃太阳照她床上了。
怪异的梦,曾姗姗浑身筋骨都在疼,说不清具体位置哪儿疼;起来床梳梳头,发尖子生黄杈,一点儿不顺溜,似乎发尖子也疼了,随意拢一拢绑起来;手机关了一晚上,9点钟以后仍不想给马成功通电话。洗脸后,抹些脸霜什么的,觉得惨白洗去了。就去找姚蓝,姚蓝与徐新宝仍去北下街出摊卖衣裳。望曾姗姗的样子取笑说:“曾大班长,不知道你是啥样的人儿,你真傻么?智商真低么?马成功真不要你了呢,不活人了吗?不攻书了么?上千里外神仙渡镇就为十八户村马成功不成?曾姗姗,曾班长,你说你值不值?贱不贱?傻不傻?划来划不来?”曾姗姗笑笑说:“你‘妖精’少给本姑娘扎幌子,他不要我我再找,兴许比马成功更优秀!”之后,姚蓝说了马成功来过了,安排我替他给你请个假、道个歉……严丽丽家破厂子,严爸爸开车接走了。曾姗姗这才气色和顺些。随姚、徐往北下街,帮着选,卖衣裳。姚蓝的服装生意好,卖得快,时而帮姚蓝叠叠翻乱的衣服,帮拭穿衣服的人拽一拽,学着姚蓝的样子夸奖说:“这衣服大气,你身架儿好,像可着你的身子订制的样……”漫不经心左右看,不远处一位卦仙,思忖一下走过去。
那卦仙鹤发童颜,约60多岁。问:“姑娘,我能帮你些什么呢?”曾姗姗说:“问人生寻友的事儿,或者婚姻事儿……”生辰八字,家是哪儿的,抽了几根签,卦仙揣摩一阵说:“姑娘寻友莫执着,莫强求。”曾姗姗想:“我们一个班,自然为友或者对象了,毕业后进婚姻殿堂了,并没有着意追求什么的。”之后问:“强求了将会怎么样?”卦仙想了一下说:“顺其自然好。你读书的方向来错了;不过情缘自有分定,你是火命人,像灯火,不敢遇风雨;这个人不得了,很棒,很优秀,说到底你舍不了这个人,姑娘啊,谨慎一点吧,小心一点吧,好自为之吧……”曾姗姗越发不如意。卦仙问:“他姓啥?”曾姗姗说:“他姓马。”卦仙说:“按说,姓马的命相也是火,对你的火或许有些帮助吧,不可能挤灭你灯火吧。姑娘啊,小心啊,你应该到火热的南方去啊,会好些。”一说“帮助”,曾姗姗真有些相信了。那卦仙咂一下嘴,掂起来马扎子,拾掇摊子要走人。曾姗姗问多少钱啊。卦仙说:“姑娘,白送的,不收钱……”
曾姗姗困惑望着走去的那卦仙,心想说:“什么鬼卦仙,什么火命人,人越怕狼越吓,满口胡诌得挺邪乎,不乐意更遇不乐意;自己老疙瘩,三闺女,就是舍不了马成功,自有分定就对了。”又一想:“卦仙能够看透么?为什么不收钱?命运真的不好么?”当至姚蓝的出摊处,姚蓝问:“姗姗姐,听人胡诌了一卦么?那先生怎么讲?”曾姗姗惨淡笑笑说:“邪门了就,晦气,不咋着;卦仙难为情,恋马成功恋错了,来郑州的方向也错了。”姚蓝笑了说:“姗姗姐,我知道你错在哪儿了。”曾姗姗问:“错在哪儿?”姚蓝说:“错在你心腔子太窄了,心眼子太小了,调整一下就好了。”又取笑一阵说:“姗姗姐,别信那鬼卦仙,十之八九骗钱的,好命也叫他算瞎了;看见你表情猜出什么了,你再找位卦仙肯定又一种说法,说你命相肯定好。”接近中午时分,姚蓝说:“姗姗姐真有你的,我给马成功打电话,催回来,一步不见或许你真傻了。不知道你曾姗姗是啥样的人,离了马成功不活人了么?不寻个小子了么?”曾姗姗说:“姚蓝,少给本姑娘添油加醋的,他不要我我再找!”
马成功,姚蓝宿舍里出来以后,校门口等上了严爸爸的车。严爸爸厂在西郊,称c开发区。须走建设路、过嵩山路、工人路、伏牛路、西外三环。严爸爸停车办公室外,高层及几位职工在那儿迎接他。热情与马成功寒暄着。并且说:“办公室坐吧。”虽然这样说,高层心里直打鼓:“请个学生蛋子有什么高招呢?能解决这些布匹么?盘出去那些设备么?严厂长的意思此人与丽丽处对象,丽丽的对象不是刘兴么,这么快更新易人么?处对象往这方面操心么?年轻人朝秦暮楚,说不定虎视眈眈老严这份好家产,可老严家产不景气……”
马成功执意不去办公室。说:“车间里看看吧,仓库里看看吧。”高层就是厂长,及职工陪马成功车间里转,见大大的车间停产了,整齐的织布机覆盖着塑料布,塑料布上落满尘或灰;去仓库,大铁门的锁风刮日晒锈住了,几把钥匙开不开。职工弄出来把大锤硬是砸开了,里面整摞整摞的布。可能墙体屋顶进水了,成摞的布匹有水浸泡着,有的被老鼠咬过了。马成功问:“仓库漏水进了老鼠了?”严爸爸不吭声,瞅瞅其中两个人,那俩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另一个库房打开了,只是布的品种不一样,花色不一样,档次并不低,同样是满满一大库,也有进水进老鼠的迹象了。马成功毕竟农村人,小家子气,割麦子,栽红薯,拉耧耩谷子;山南海北做什么木匠活,不知道严叔哪儿弄钱织出来这么两库布,靠轮胎赚钱改革开放的春风么?有大把的钱办这么个厂子么?本来库房里出来了,重新回库房看那些布料花色与种类。心想说:“严叔半路出家下了些工夫了。这种布花色挺好看,这种精神极难得,咋变不来财富呢?换不来利润呢?”另一个库房里布料子也很好,与自己穿的布料子比了比,看来比自己西装的布料子强多了。没有说啥,库房里出来了。路上,严爸爸不管库管人员受住受不住,臭剋一顿说:“我倒发迷了,干啥吃了呢?库房进水进老鼠,锁锈成了铁疙瘩,办公室天天吹牛烦不烦?抓紧安排人,进水的布晾出来,沤多少老鼠咬多少,真正损失大了我当工资算给你们俩,算你们自己营销吧!虽然是打工,应该当成自己的活儿干,这儿不是养老院啊!”
高管、马成功等人回办公室,高档办公室装修吓人一大跳,有人恭敬递过来茶。马成功撇开与严丽丽处朋友,谈对象,同情严爸爸,可怜严爸爸,看来想挣钱与能不能挣钱真是两码事儿啊。品那么一口茶,这么个厂,那么多布,车间那些机械存放着,这么个“屁股不好擦”;之后问:“严叔,有个问题需要问一问,当时没有订单没有走向为啥织出来这么多布?这么两库布,如果做成衣服穿,全国人能划一件穿,严叔您就施舍吧,一个省份一个省份往下发放吧,诸位会换个慈善厂长衔了吧。”
马成功话辛辣刻薄了,像谏臣或大儒,不像在严爸爸家喝酒温良恭俭让,或许看不起严爸爸,露出幽默直爽的风格。严爸爸头似千斤重,耷拉着头抽闷烟,挠鬓角或者半光脑袋;如此“滚烫滚烫”的话,另两位高层互相瞅瞅直翻眼珠子,自然发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暗忖:“学生蛋子来有什么能耐呢?不一定卖出去这些布匹吧?盘出去机械吧?想谋老严家家产吧?”对严厂长这等不恭维的话,同样“烧烫”住高管了。
“几位高管别介意。我很困惑。当时没订单没走向,为什么织出来这么多的布,难道这些纱线是那么多现金购买的,或者说银行贷款么?”
“这位小老弟您贵姓?”其中一位高管问。
“免贵,我姓马。”
“在校大学生?”
“谈不上,滥竽充数儿。”
“马老弟不知,据说与丽丽谈对象?”
“诸位领导,撇开谈对象,这与谈对象不相干。丽丽的对象是刘兴,我们是同班同学。这次来也算大学生调查市场营销;出于本心,想帮助严叔困境中走出来,不知能不能帮助高层困境中走出来,是未知数。”
“马老弟是这样:纱线是其它厂赊欠给我们的。这些纱线他们厂同样卖不动,是滞销。他们生产的原材料同样是赊欠别人的,其实就是三角债。就拉过来织成了布,心想只要织成了布就不愁钱;哪想请神容易送神难。并没有想到布织出来了价钱上不去,至现在,连赊欠纱线的价钱也顶不到,工人工资拖欠着,所以造成成品布积压了。这些情况不至于我们厂,这样的情况附近的厂子就有两叁个。我们这些厂子给江苏常熟一带的厂子顶死了,那儿全是纺织品厂家积聚区,从原材料到成品成装全部一条龙,甚至送服装批发市场去,中间省了好多运输环节费,所以这儿布匹基本同他们那儿的纱线持平了,也就滞销了。”
严厂长坐那儿不动势,抽着烟,像尊神。
马成功说:“还是当时没有考察好,考察好了不会造成这局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位领导您贵姓?”
“也姓马,与您同姓。”
“您呢?”马成功问另一位。
“我姓孙。与马厂长同样有股份,都是协助严厂长的副厂长,都是铁哥们,老马兼厂党委副书记。”
严叔是厂长,兼管一把手。马成功思忖一下说:“诸位领导,有位哲人说过,我们人人就像一条蛹,要想变成美丽的蝴蝶,就得脱掉外边那层坚硬的壳……现在有这种现象,诸位厂长不知道注意没注意,纵眼看开发落成的那些楼,与从前的楼盘哪些不一样,从前的楼盘几乎是清一色火柴盒形式的,有些人分不清哪幢是自家的,需要一号二号数幢数号,一不小心走错楼门了,这样显得过于单调死板了。现在的楼盘不仅仅设计形式不一样,外装修也变得多彩多样了,好多楼下边十几层棕红色,上边三五层是白色,有些下边是灰色,上边是兰色;有些地方贴些面砖,有些地方粘些瓷片,这样显得明快耳目一新了;有些楼是活生生的艺朮品,楼盘明显卖得快,价钱上得去。其实这同人穿衣裳吃饭一个理儿,一种饭食吃多了也会腻。衣服同样需要变变花样变变新款式,现在有些服装厂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我看严叔织的挺上档次的布料子,如果这里面做文章,色彩搭配这些布料子,做成款式新颖的服装卖,肯定有市场,会找出纱线与布匹的差价来,少赔些或者有赚头,或者有大赚头。发展到下一步,都可以当主面料卖出去……不知三位厂长经心不经心,经意不经意,某报纸上曾经这样讲:‘一家农户嫌种地不够本,去去化肥农药水电费几乎不赚钱,就来了个深加工,麦子变成食品卖,如:一斤面粉一块五,做成馒头两块五两块七,做成烧饼卖四块,炸成油条四块或者四块五,做成糕点面包卖六块或七块,除了人工费面粉费,价钱相应提高两三倍,说白了是技朮含量费;后来那农户不种地,直接做食品,聘请了工程师,后来自己成了工程师,农闲时节照样有营生,也有活儿干;后来写申请,就发展成一个大大的食品厂,完成了一个农民至企业家的巨大转折了。’世界上没有死胡同,任何事情都有软肋,干啥事情操啥心,结果赚住大钱了,食品出口逐渐销往国外了,注有‘中国食品’商标了……”
这些话马副厂长一下子眼亮了。首先发言说:“我看马老弟分析得挺透彻,说出了问题的实质与关键。其实我们就是钻进了死胡同,一直盯这些布匹弄个好价钱,工资发下去,工厂略少有赢利;其实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市场不允许,行情不允许,是我们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并没有想到做成衣裳卖,这里面做文章……社会在进步,市场在竞争,改成服装厂就没有竞争了?我看不一定。改服装厂在款式新颖上下功夫,眼睛一亮上下功夫,布匹不赚钱,做成衣裳能赚钱;我们那布匹肯定能赚钱……”
孙副厂长说:“另辟蹊径肯定是好办法。值得试一试。我们也需要紧跟大形势,‘闺女班到十七八,不嫁填房嫁穷家。’再班就是八九十岁的闺女或者老太婆子了,这些布白扔白舍了,施舍出去天大的笑话了。市场变行情变我们也需要跟着变,我们需要跟社会与行情接轨,如果不这样,没有我们生存空间了。”
严厂长扔下了烟头,一下子有心劲了说:“我觉得小马一句高话定乾坤,一下子激醒梦中人。看来二位厂长都同意小马这种想法,我只有举双手赞成了。我们就不能一条路走到黑,按小马说的,我们充其量就是一条蛹,比别人高不到哪儿去;我们不能不开窍,不能不转变思路,脱掉外边那层坚硬的壳,蜕变成美丽的蝴蝶。狐狸会根据着季节改变毛色呢,可狐狸再狡猾我们也比它们精,何况我们是人呢?何况我们是现代人呢?”
严厂长之后推理地说:“明朝大奸臣严嵩,费好多周折谁都扳不倒他。后来有人想了个办法,先扳倒他儿子严世蕃,后来扳倒严嵩了,嘉靖皇爷清没辙儿……我们为什么不变变思路呢,不变变经营方式呢?不过,一遭遭蛇咬,10年怕井绳,我们不能大手大脚地搞,搞出一部分投放市场见到效益后,再成批量生产。这样,我们纺织厂变成了服装厂,逐渐发展成大大的服装厂;像那食品厂,我们厂定有‘中国成装’商标,逐渐卖到国外去,一下子不得了,红火了……”两位副厂长被说笑逗乐了。
马成功心想说:“脑袋不开窍儿,早干啥吃了呢?过来提个醒,或许是财富了。严丽丽约自己对象谈不成,意外帮助了严厂长,也算功德一件了吧。”觉得严厂长“一句高话定乾坤”夸过火或者捧高了。刚说句什么话,手机响。马成功见是姚蓝的电话号,接通后,姚蓝说:“小木匠啊,你老家来人了,说是你一个什么姨,急等着见你啊!”马成功说:“姚蓝,你看我的笑话吧?我从小没有姨,没有给严叔出什么歪点子。”姚蓝说:“可能远门子你三姨,你小姨,来省里办些事儿,一找找到了北下街出摊儿的地方了……”又说:“你马成功是不是在那儿蹭饭呢?癞蛤蟆上热鏊子,别硬撑,‘屙’不出来屎别硬‘屙’,见效益才叫真能耐、实能耐啊!马成功,其实我是为你好,挽救你,别出招,别上当……”说过后一串儿笑。这些话三位厂长或许听见了,窘红了脸。弄不清耍笑马成功者是何人。
马成功想:“我自小没有小姨三姨什么的,远门子姨也没有;姚蓝肯定打诨开玩笑,自己的建议说成‘屙’,我的建议是‘屙’么?仨厂长听出来什么滋味呢?这妮子啥样的玩笑都能开出来;中国语言博大精深,找不出如此语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