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玺初绑
第二章：归墟边缘，玉玺初绑
粘稠的黑暗像凝固的沥青，裹着楚旺成的意识缓缓搅动。他感觉自己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的破抹布，五脏六腑在离心力作用下错了位，左胸那道灼痕却异常清醒，像块烧红的烙铁正往骨髓里钻。特种兵的神经反射让他想蜷缩身体，却发现四肢像陷在果冻里，每一寸肌肉的调动都扯出连绵的钝痛。
“操...“他想骂娘，喉咙却灌进满口凉津津的虚无。这不是空气，更像无数细小的触手在舔舐声带，把骂声揉成气泡吞下去。记忆碎片像劣质拼图在脑海里乱撞：演习场爆炸时战友飞散的钢盔、天文馆穹顶那片血红色的荧惑守心、还有被卷入漩涡前看到的玉色闪光——那光像块冻了亿万年的和田籽料，在猩红乱流里浮沉着。
左胸的灼痛突然加剧，像有根绣花针在心脏表面跳踢踏舞。楚旺成猛地“睁开眼“，其实没有眼皮，只是意识层面的感知被强行拉回。混沌里开始有了变化，不是光线，而是一种...质地？远处的黑暗像被滴了墨水的宣纸，慢慢晕开一层温润的玉色，那色泽让他莫名想起老家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和氏璧的复刻品，在射灯下泛着凝脂般的光。
“是你？“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其实只是集中意识。指尖刚触到玉色边缘，整个人就像被扔进高压电箱。
“嗬——！“
无声的咆哮在意识深处炸开，震得他思维齿轮都错了位。眼前炸开一片血色战场：断肢漫天飞舞，青铜戈矛插满焦土，一个没了脑袋的巨人挥舞巨斧劈开云层，斧刃带起的气浪把整片天空撕成碎布。巨人胸腔喷出的不是血，而是燃烧的金色符文，每一道都刻着两个字：刑天。
“搞什么？“楚旺成想捂头，却发现自己没有实体。更多画面像中病毒的投影仪般乱闪：金盔金甲的天兵踩着祥云降下，手里的画戟挑着人族村落的篝火；一株遮天蔽日的青色莲花在混沌里绽放，莲心处赫然是刑天怒目圆睁的头颅，九条山脉从莲瓣根系延伸出去，每条山脊都缠绕着沉睡的龙形阴影。
【检测到意识冲击抗性达标】
【开始载入基础信息包——】
【核心事件：涿鹿终战，刑天断首】
【敌对势力：天庭秩序维护者】
【中立存在：轮回心莲（龙骨山脉共鸣系统）】
冰冷的机械音直接在大脑皮层响起，像有人用凿子在神经上刻字。楚旺成感觉脑仁像被塞进榨汁机，刑天的愤怒、天庭的冷漠、山脉的厚重...无数信息洪流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童年玩的积木城堡在洪水里散了架，每块积木都沾着神魔的血。
“停...停下！“他在意识里狂吼，左胸灼痕突然爆发出强光，像被按了开关的应急灯。玉色光华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那些狂暴的信息流突然像遇到磁铁的铁屑，乖乖排列成整齐的队列。
【基础生存模块激活】
呼吸频率校准：12次/分钟（混沌环境适配模式）
痛觉神经抑制：启动三级缓冲（灼痕区域优先）
肌肉张力优化：解除全身痉挛状态（战斗预备姿势载入）
奇妙的感觉来了。原本像灌了铅的四肢突然轻了，胸腔里那把跳踢踏舞的绣花针变成了按摩锤，有节奏地轻敲着。他“看“到自己的意识体摆出了格斗预备式，脚尖虚点，重心下沉——这是他在特种部队练了千百遍的标准姿态，此刻却像与生俱来的本能。
玉色光华在意识体表面凝成层薄膜，像潜水服般隔绝了混沌的侵蚀。楚旺成试着“活动“手指，指尖划过处留下淡绿色的轨迹，那是环境分析模块在工作：检测到高浓度暗能量粒子，建议避免长时间暴露。
“所以...我成了充电宝？“他看着胸口逐渐隐入皮肤的玉色纹路，那纹路像条休眠的小蛇，偶尔吐着信子送来微弱的信息流。【绑定完成：第零位应劫者楚旺成】【当前能量储备：5%】【新手任务生成中...】
突然，四周的混沌像被投入石子的池塘，涟漪层层扩散。一股熟悉的冰冷感顺着意识体脊柱爬升，不是归墟的阴冷，而是带着雪花味的刀削般的寒意。破碎画面再次闪现：少年踩着冻硬的尸体狂奔，青铜剑上的血珠落地成冰，远处飘扬的玄鸟旗被风雪撕成布条。
“牧野...“楚旺成喃喃自语，历史系选修课的知识突然清晰起来。那是武王伐纣的古战场，怎么会和这鬼地方扯上关系？
玉色纹路猛地亮起，像紧急信号灯：【空间坐标锁定：牧野古战场（异常气候区）】【强制传送倒计时：10...9...】
混沌剧烈旋转，形成漏斗状的旋涡。楚旺成感觉自己像被扔进洗衣机脱水桶，意识体在离心力下被拉长扯扁。他下意识摆出防御姿态，却发现身体已经开始分解成无数玉色光点。
【基础战斗模块强化：冷兵器格挡技巧载入】
【环境适应模块：极寒抗性临时提升】
最后一眼，他“看“到归墟深处有更多玉色光点在闪烁，像散落的星辰。左胸的纹路传来一阵温暖，仿佛在说：别怕，我在。然后，所有感知被无尽的风雪吞噬，耳边只剩下少年绝望的嘶吼和青铜兵器碰撞的脆响。
当楚旺成再次“睁开眼“，刺骨的寒风正卷着雪沫子往他意识体里灌。眼前是望不到边的尸山血海，冻僵的尸体像兵马俑般排列着，每个人脸上都结着冰晶。不远处，一面断裂的玄鸟旗插在雪地里，旗面血字依稀可辨：周。
他抬起手，看到的不是意识体，而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穿着破烂的皮甲，手里握着柄冻得发烫的青铜剑。左胸的皮肤下，玉色纹路正随着心跳微微起伏，像活着的图腾。
“看来...新手村到了。“楚旺成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剑刃在雪地上划出火星。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非人的咆哮，某个庞然大物正踏碎冰层，朝他走来。
归墟的玉玺绑定只是开始，这牧野的风雪里，藏着第一劫的答案。他握紧剑柄，玉色纹路传来一阵信息流，在视网膜上投下淡绿色的瞄准线：目标：冰甲尸将，弱点：喉下三寸。
战斗，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