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采买
……
说回钱生这边。
钱生这几天很忙。
你要说他水群……那确实。
但你要说他一直在水群，那就有失偏颇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时姐在顶号。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钱生确实被眼花缭乱的新世界给迷了眼，但好歹是个正经修仙者·假·结丹期修士，心境修为自然比常人稳重，所以还算能自持，能够将大部分心思放到学习与认知上。
若实在把持不住，那也能一心二用不是，修仙者，神奇吧。
而在经过几天的潜心学习后，钱生算是对异界人类的生活、交流习惯都有了基本认识，也终于能基本理解为什么那天召唤来的第一个人那么勇，估计那人当这里是游戏，以为和其他游戏一样不会疼痛、生命数值化，因此才对敌人的攻击无动于衷。
在一号玩家死亡后，钱生当天便通过时姐的“鉴察”能力，给自己注册了一个群聊账号，还顺便加了个叫做【正经寻欢宗】的群聊，花了几天时间混到了95级就是后话了。
选择这个群聊的原因也很明确，就是因为这是一号玩家之所在，顺便也确认了一号玩家就是天衍四九，群里都称他为49或者缺一。49好理解，缺一则是源于这称呼的出处。
同时也发现了两边世界的昼夜刚好颠倒，这倒是方便了钱生。
“对了时姐，你当时是怎么把他拉到咱们这个世界的？他不会意识到吗？”
“打晕，然后把意识抓过来就是。”
“……”
钱生无言中总结了一下，“有点像是魂穿啊……我觉得还是以游戏为模板，这样接受度会高一点。”
“有何区别？”时姐反驳道。
“穿越过时了，得游戏化，在游戏里玩家们会更有主观能动性，你看这则异界趣闻，不正是玩家们超越种族、超越国别、团结协作共抗外敌的真实写照吗？”
用何种方式对于时姐来说差别不大，都是打晕送来，但是如果以游戏化的方式，能让异界人类的意识在连接过程中更安全、更简便，如果能够再用一个小法器辅助的话，那除了第一次，之后再连接就不需要宝鉴发威了。
嗯，这些是钱生根据时姐的说法和自己的总结得到的结论。
那么最后的难题就是该怎么让这里变得“像一个游戏”了。
这天，想不出结果的钱生走出了师门小院，独自向山下而去。
“新手任务还是得简单点，砍树劈柴、挑水种地……不对不对，劈柴干嘛，又不需要烧火。”钱生一手提着本子，一手抓着小毛笔，在本子上写着自己的点子和想法。绝大部分点子还是需要从网上去借鉴，再做本地化。
“还是砍树造房子吧，毕竟现在山上还很简陋。”钱生将想法记下，“得去山下采买点工具……”
“你觉得你说的玩家会造房子吗？”时灵的声音在钱生心中响起。
此刻她的本体宝鉴正挂在钱生的腰间。
这些时日里虽然时灵不知为何很抗拒上网，但接连几次替钱生顶号，还是让她也有了些对异界的了解。
“这是个问题。”钱生将疑虑写下。
下山的路钱生是走下去的，没有御剑，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思考。
牯儿山山脚，坐落于群山山涧的村子，便是林家村。村中都是凡人，靠着山田为生，也会采摘果子贩卖。
还没走到村口，便遥遥听见犬吠声越来越近。
“大黄！大黄你慢点！”
一只淡黄色犬向着钱生奔来，而两三个孩童跟在它的后面，大黄一路跑到了钱生的脚边快速打转。
钱生揉着狗狗的头，轻声道：“没什么麻烦。”
算是打了招呼。
这只淡黄色的山犬便是师父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件事物之一，二十多年前，那时候钱生都还没到出生，养在师门小院的狗自然不是普通的狗，这是师父命名的狗，是师兄照料的狗。说是狗都不太妥帖，应该叫做灵犬。
真要算起来，大黄算得上是钱生的半个师兄，但师父没认过，那就没什么办法。师兄离开后，它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山下，不怎么回牯儿山。
那三个孩童追了上来，看到钱生都很开心。大黄坐在地上，好整以暇，两只眼睛里有着笑意。
“我说大黄怎么跑这么快，原来是钱大哥来了！”瘦小孩阿白兴奋道。
“钱阿哥！钱阿哥！上次来了俩坏人，我们按你以前教的告诉他们山上有个傻子，阿哥，可山上没有傻子啊？”年龄最小的女娃阿花拉着钱生的袖口，很是高兴。
“钱大哥！上山那两个外人咋样了？被你打跑了吗？”胖小孩阿土憧憬道。
钱生与三个小孩都打了招呼，温和地说道：“你们做得好，下次再有人打听山上的事情，就按这次这样来，我是来找村长的，他在吗？”
女娃甩动着钱生的袖子，“村长爷爷在家呢，我带你去！”
三小孩一大人一狗的奇特阵容，走入村中，大黄像是护卫一样，围在几人边上变换位置。
林家村比邻牯儿山，自然少不了来往，钱生乃至曾经的师兄都经常下山的，当然，是以山上住户的身份。
村中的村民与钱生都熟，钱生见到也会不厌其烦地一一打着招呼。终于，一行人来到了村长家的小院，用糖果打发了三人一狗到旁边玩后，钱生才走入屋内。
一进门就能看到此时的村长正在案前，拨动算盘，盘算着村子的收支，听到有人进屋，方才暂时放下手中的活。
屋门一关上，村长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那花白的长须堆在了地上。
“又来？林老！”钱生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林老拱手，脸上的褶子下，是一脸平静，“村里的规矩，村长见山上下来的人得跪拜。”
“得了吧，谁跟谁呢！”钱生随意地拉过椅子坐下，提起茶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是吧林老，连茶都没有？”
村长露出为难的表情，吞吞吐吐，“实在是……唉，村中开支日渐大了啊……你是不知道啊，村里那偷蛋的贼是日渐猖狂……”
啪！
钱生将一袋子丢在了桌上。
林老立马换了脸色，哪还有为难，一把抓过袋子打开查验，那精明的样子跟一只狐狸也没区别。完了他还没好气地说道：“早拿出来不就行了吗，说吧，又有什么事了？”
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恭敬。
钱生心中莞尔，对于林老连番做戏并不在意，这才是他熟悉的样子。
“我想采购一批工具，包括斧头、锄头、箩筐，有什么拿什么吧。”
壶中茶，钱生便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带的茶壶，给自己和林老都倒上。
“要这些干嘛？”林老点着袋中的东西，有些狐疑。
“山上要多几个人。”
“你要收徒了？”林老头一抬，眯着眼睛。
“那倒算不上，点齐了吗？”
林老收起口袋，“十瓶养气丸，老规矩？”
“老规矩。”
得了回答，林老提着口袋来到床边，将装着最廉价、最普遍、最寻常的丹药郑重地放到了床边，接着抽起床板，用一根木棍支着床板不至于掉落，林老在床下取出一个木盒。
一个花甲老人，单手抬起床板，还是有些视觉冲击力的。当然，林老不是修仙者钱生是知道的，不过是锻炼，加上丹药的温补。用的也不是养气丹这种，再寻常那也是来自修仙者的“高级货”，对凡人来说一些没有品级的药就已经足够增补自身了。
木盒一打开，就有一丝细微的灵气从中飘出。
林老在当中抓了一把，十块晶莹的灵石放在桌上，但又用手指拨回一块，说道：“十瓶养气丹，十块下品灵石，采购货物，耗资一块灵石。”
养气丹的市价，差不多是一到三枚下品灵石，主要取决于买家，多是一些城中富豪会奢求这种“高级货”，林老用十块灵石收，那是真黑心。
更黑心的，是农具、工具，他居然用灵石收！
心中暗骂奸商，但钱生并没有与林老争辩，而是将其中两枚推向了林老的方向，结果林老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直接抓过两枚加之前的一枚放到了盒子里盖上，放回原处、合上床板，一气呵成。
“知道你要打探什么，前两天进城就已经替你问好了。”林老语气平淡，“那日的两个人来自福悦县城无界派，是其中的执事和他的子侄。青州最大的门派你还记得吗？”
“青州府的真元门，十年前便晋升乙级的门派，莫非那叔侄二人和真元门有关系？”
钱生回顾着修仙界门派的评级机制，等级有甲乙丙丁四级，每一级又分上中下三等。最末流的丁级不必言说，基本就是凑数的，朝生夕死屡见不鲜。若是到了乙级，那便称得上是一方大派。
单说等级或许还没什么概念，但是师兄说过，门派实力才是评级的核心考量，哪怕是最弱的乙级门派，也必然有元婴期修士。而当中强的，多半会有化神期大修士存在。
说起来，为各门派评级的，正是九大仙宗组成的宗门联盟。顺带一提，九大仙宗不入四级之列。
真元门在青州深耕百年，他自然有所耳闻。
“哦，那两人和真元门没有关系，但是那两人所在的无界派和真元门大有关系。”林老梳着胡子答，“大概是十年前吧，就是真元门晋升乙级那段时间，有两个人从真元门中离开，来到福悦县，分别建立了两门丁级门派，一个叫做撼山门，另一个，就是无界派了。”
都是十年前，这也太巧了……钱生追问道：“你可知这两个人何故离开？”
“那老夫就没办法知道了，这是人家门内的私事。”林老答道，“但有个事情，大概就在进城前没几天的时间，这两个门派打起来了。”
“为何？”
“原因不知道，但按我经验来看，无非是资源之类。本来两派争斗本来没什么的，但是我偶然听到个极其巧合的事情，让人细思极恐呐……”
说到此处，林老意味深长地看着钱生。
钱生眨了眨眼，老头真会吊人胃口，于是将桌上灵石又推了一块到林老面前。
林老手指按在灵石上，又给推了回来，语气忽然有些低沉，“小钱真人，老夫也并非贪财之人，只希望将来若是您真要开宗立派，还请多看看村里的小家伙。”
眼中真诚。
钱生深深凝视了林老一会后，点下头。
见状，林老才继续说道：“就在十日前，真元门晋升到乙上等门派了。”
……
离开村长家已经是傍晚时分，钱生仍在思考。他没和真元门打过交道，按理说两者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是十日前真元门晋升乙上，接着福悦县里两个门派就打了起来，蹊跷的是两门的创立者都来自真元门，很难不让人寻思当中到底有什么内幕。
牯儿山就位于福悦县辖内，难保这俩门派争斗余波是不是会影响到这边。虽然只是两个丁级门派，修仙界中的末流，但是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难保林家村是否会受到波及。
在村口的草棚里找到了趴在地上的大黄。
看起来就像是在休息一样，但钱生知道大黄正在运功修炼。听到有人靠近，它虚睁了一只眼。
钱生在旁边坐下，说道：“大黄，我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林家村继续交给你看顾了”
“唔~”
“切，法宝没有，那个老家伙反而给我留了一大笔债！我正为此头疼呢！……但你放心，等我做好准备，就去福悦县看看到底什么个情况，但你知道的，我修为低微，不一定能解决所有事情的……”
“汪！”
“那不行！”钱生双手疯狂撸着大黄身上的淡黄色毛发，“要是告诉黄师姐，那性质就变了，如今师父只有一个弟子，那就是我！齐师兄都只能算半个！”
“汪！”
“跑？看情况吧，毕竟答应了齐师兄照顾他的家乡。”
钱生松开撸狗的手，忽然就看到棚子边挂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粗看像是个四脚的动物。
钱生忍着笑，问道：“阿花画的？”
“汪！”
木牌摇曳，钱生却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唔！”
钱生回过神，微笑着起身，“没事，回山上了，有个点子想试试，这几天山上应该要热闹起来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