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 审问逃匪
西部的荒野,初升的朝阳泼下血色的光。
一道黑影紧贴着地皮疾掠,沿着逃匪仓惶踩乱的蹄印,直插东南!
泥鳅四蹄翻飞,粗重的喘息喷着白气,惊人的耐力将距离一寸寸啃噬殆尽。
终于,汤姆脑海中的“视野”骤然锁定!
三个亡命徒,在无垠的荒原上没头没脑地狂奔!
汤姆眼神冰冷,右手温彻斯特稳稳抬起。
砰!砰!精准的两枪,并非杀人——第一枪撕裂了最后一名逃匪坐骑的后腿肌腱,惊马惨嘶着翻滚倒地,将骑手狠狠甩飞。
第二枪几乎同时打断第二名逃匪手中步枪的枪管,震得他虎口崩裂!
仅剩的第三名逃匪魂飞魄散,猛夹马腹企图加速。
汤姆左手闪电般拔出柯尔特,砰!
子弹精准地擦着那人耳廓飞过,灼热的气浪几乎烧焦皮肤。
“下马!否则下一颗在你脊椎里!”汤姆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
第三名逃匪肝胆俱裂,猛地勒马。
三人瘫倒在地,一个摔断腿哀嚎,一个捂着手颤抖,第三名则面如死灰地看着汤姆如同铁塔般策骡逼近。
汤姆没有下马,枪口如同毒蛇锁定第三名的逃匪:“名字,谁派你们来的?”
眼神闪烁,试图顽抗:“不…不知道…流寇…”
砰!汤姆毫不犹豫,一枪打爆了断腿逃匪的脑袋,红白之物溅了第三名逃匪一脸。
“真的是流寇吗!”汤姆的声音变得更冷,“最后一次机会。名字,或者你看着最后一个同伴的脑袋开花。”
第三名逃匪彻底崩溃,裤裆湿透,腥臊味混着血腥气弥漫开来,他嘶声尖叫:“是…是古恩!卢卡斯·古恩!他…他是我们的头儿!让我们扮流寇…制造混乱…趁乱把牛群惊了,我们好趁机收了牛群!”
“古恩?”汤姆眉头拧紧,枪口纹丝不动,“他什么时候招惹过这号人物?”他实在想不通,那群瘦骨嶙峋的野牛,也值得这么大阵仗?
那逃匪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嘶吼:“我们是太阳帮的!就…就看中了你们这群野牛!”
汤姆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枪口猛地一抬,顶住最后那名吓得魂飞魄散的逃匪脑门:“他说的是真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你!说!”汤姆的喝问如同炸雷。
被顶住脑袋的逃匪筛糠般抖着,牙关打颤:“他…他说的…是…是真的!”
砰——!
枪火一闪!第三名逃匪的脑袋像个烂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溅了最后那人满头满脸!
“放屁!”汤姆的咆哮带着硝烟味,“你他妈还有一次机会!”
最后那名逃匪喉咙里咯咯作响,眼珠几乎瞪出眶外,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说…说了…你…你饶我不死?”声音抖得不成调。
汤姆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向扳机!
“抢牛是幌子!”那逃匪用尽吃奶的力气嘶喊出来,抢在子弹射出前,“主要是抢移民的财产!值钱货!金子!女人!”
枪口微微一滞。
汤姆的眼神像是灰熊锁定了闯入领地的郊狼:“早就盯上我们了?”
“没…没有!”逃匪拼命摇头,“是…是有人递的消息!”
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铁钎,猛地捅进汤姆脑子里!他眼神瞬间变得比荒漠夜里的狼还瘆人:“谁?”
“是…是…”逃匪眼神闪烁,还想挣扎。
“不说?”汤姆的枪口再次压下,声音冷得能冻裂石头,“你以为老子查不出来?到时候…老子让你比他们两个死得惨十倍!”
“克雷顿帮!”逃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嘶嚎着,“是克雷顿帮的贝克!狗娘养的贝克!”
克雷顿帮?贝克?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汤姆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为什么递消息?”
“不…不知道!真不知道啊!”最后的逃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那惊恐到扭曲的表情,汤姆的“视野”看得一清二楚,他没撒谎。
克雷顿帮…太阳帮…他妈的!这才几天?他们这支拖家带口的移民队伍,就被两条地头蛇给盯死了!
“你们的人窝在哪儿?有多少?”汤姆的声音像砂轮磨刀,刮得人耳朵生疼。
那逃匪被这杀气激得一哆嗦,竹筒倒豆子般抢答:“散…散得跟土狼似的!牲口市、沃斯堡、裂蹄谷…平时都消停,有活儿才聚头!”
“具体有多少人?”
“只…只有克雷顿清楚!”
逃匪看着汤姆眯起的眼缝里透出的冷光,嗓子都尖了,“这回…这回肯定是把能喘气的都招呼来了!裂蹄谷那边…估摸着还剩不到十个,看…看牲口!”
“还有呢?”
“通…通往达拉斯的道上也埋着人!具体多少…真…真不知道啊!”
汤姆俯下身,眼神像两枚烧红的钉子,死死钉在逃匪脸上:“克雷顿…在哪?”
“沃…沃斯堡!”逃匪喉咙里挤出嘶嚎,生怕慢了一秒脑袋开花,“白…白象酒吧!他…他常在那儿!”
“你有家人吗?”汤姆的声音低沉,像远处滚过荒原的闷雷。
最后那名逃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脑袋点得像啄米:“有!有!我…我还有个妹妹!在镇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希冀,甚至扯出一个谄媚又扭曲的笑容,“您…您要是喜欢,我…我这就把她送……”
噗嗤!
汤姆的拳头比他的话更快!
一记裹挟着怒风的勾拳狠狠砸在他下巴上,骨头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砰!
逃匪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像条破麻袋般砸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汤姆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指骨,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死死钉在瘫软如泥的躯体上,胸腔里压抑的怒火化作一声炸雷般的咆哮:
“杂种!老子留你这条狗命,是看在你妹子份上!再让老子听见你那张臭嘴喷粪,下一枪崩的就是你裤裆里的玩意儿!”
他再不看地上那摊烂泥,猛地一扯缰绳。
泥鳅嘶鸣一声,调转马头。
血色朝阳下,汤姆的身影如同复仇的剪影,卷起一路烟尘,绝尘而去。
只留下昏迷的幸存者、两具无头的尸体,以及回荡在荒野里的、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裹挟着沙砾的滚烫热风,像粗糙的砂纸,终于把昏死过去的逃匪磨醒了。
他猛地坐起,惊魂未定地摸索着全身,胳膊腿都在!
脑袋也还在脖子上!
“妈的!捡了条命!”
他啐出一口血沫子,连滚带爬地扑向最近那匹无主的惊马,手脚并用地蹿上马背!
马鞭狠狠抽下!
“驾——!”
一人一马,头也不回地朝着沃斯堡的方向,在血色未褪尽的荒野上,亡命狂奔而去!
他完全没发现!一道冰冷的目光已牢牢锁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