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若观火开始爆肝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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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假难分乱似麻,暗藏杀机隐尘沙

林墨蹲在荒宅漏雨的屋檐下,看李凡裹着他的旧青衫往巷口跑。

少年的脚步踢飞半块碎砖,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的响——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代表“信已送出”。

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胎记,那处皮肤下像埋着团火,烧得他指尖发颤。

“林墨。”

李凡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林墨猛回头,正撞进少年泛着汗光的脸。

李凡额角沾着草屑,手里的信笺被攥出褶皱:“武师傅让我带话,让您现在就去。”他喘得厉害,喉结上下滚动,“他说……他说那信上的红印子,和当年老王爷批军饷的印模一个纹。”

林墨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接过李凡手里的信,指腹蹭过那枚朱砂印——王管家的私印边缘有道极浅的缺口,是前日他替赵婆婆修煤炉时,看见王管家递药罐时磕在门环上的。

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布好了网。

武大山的院子飘着药香。

这位退隐的武者正坐在石桌前,手里的铜烟杆抖得厉害。

见林墨进来,他猛灌一口茶,瓷杯底重重磕在石桌上:“这信的封皮用的是王府暗卫专用的洒金笺,墨色是松烟加雌黄调的——十年前我替老王爷管暗卫时,每月都要去库房点这个。”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赵婆子那把铜钥匙串,是不是刻着‘忠’字?老王爷当年给暗卫的信物,全是这规矩。”

林墨摸出怀里拓印的铜片。

铜片边缘还沾着蜡渣,在阳光下泛着暗黄——正是“忠”字的右半部分。

武大山的手突然覆上来,掌心的老茧磨得他生疼:“娃,他们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逆’。”他压低声音,“老王爷走后,新王要立威,总得找个由头清旧部。你这外来的‘逆命’,正好当引子,你去王府看下,王管家到底搞什么鬼。”林墨点点头。

月光爬上王府的飞檐时,林墨已经混在新护卫堆里。

他借了死去护卫的腰牌,油皮纸包着的脸被炭灰抹得黧黑——这是前日替赵婆婆买药时,在药铺后巷学的易容术。

“察言观色”的异能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盯着王管家的蓝缎团花马褂,看那抹靛青在人群里晃成一道线。

“戌时三刻,后园假山洞。”

王管家和赵婆婆擦肩而过的瞬间,林墨听见了。

赵婆婆鬓角的银簪晃了晃,是“三长两短”的暗号;王管家靴底蹭过青石板,也是“三长两短”。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这是武大山塞给他的,刀鞘上还留着老武者的体温:“当年老王爷赐的,开了刃的。”

赏月宴的灯笼映得后湖波光粼粼。

林墨端着酒坛往假山洞走,经过廊下时故意踉跄,酒液泼在守卫脚面上。

“对不住对不住!”他弯腰赔罪,余光看见守卫骂骂咧咧去换衣服——这是他算好的,王管家最见不得酒气熏了衣料。

书房的锁是铜簧的,林墨摸出赵婆婆的铜片,“咔嗒”一声就开了。

案头的烛火跳了跳,把“王府暗桩名录”几个字映得发红。

他翻到第三页,赵婆婆的名字下画着朱圈;第四页是小贩甲,旁边注着“市井线”;再往后——

“李凡。”

林墨的手指猛地收紧。

名字旁的“待验证”三个字像根针,扎得他眼眶发酸。

他迅速摸出炭笔,在“待验证”后面添了句“憨傻,无威胁”。

墨迹未干,窗外突然传来刀鞘撞门框的响。

“林公子好手段。”

黑衣人乙的声音像块冰。

林墨旋身躲到书架后,短刀已经出鞘。

月光从窗纸破洞钻进来,在黑衣人乙脸上割出半道影子——他左眉骨有道疤,是前日被林墨用砚台砸的。

“王管家说你聪明,果然没看错。”黑衣人乙一步步逼近,短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但你不该动名录。”

“瞬时判断”的异能在脑海里炸开,他看见黑衣人乙握刀的手绷紧,腕骨凸起的角度——这是要刺心口的架势。

烛火突然被风扑灭,黑暗里,他侧身避开刀锋,反手用刀背砸在对方腕骨上。

“咔嚓”一声,黑衣人乙的刀掉在地上,疼得闷哼。

“说,王管家让你盯什么?”林墨用刀抵住他咽喉。

黑衣人乙疼得冷汗直冒:“他说……说你会找名录,让我等你改完再抓现行。”他喘着气,“可我没说要真伤你,王管家说要留活口……”

林墨扯下他腰间的令牌。

令牌背面刻着“隐”字,是王府死士的标记。

他把令牌塞进怀里,又解下黑衣人乙的腰带捆住他手脚——这是武大山教的“死结”,没半柱香解不开。

刚翻出后墙,林墨就撞进一堵人墙。

王管家的沉水香裹着夜风扑过来,他手里的鎏金手炉泛着幽光:“林公子这是要去哪儿?”月光下,他脸上的笑纹像刀刻的,“我原以为你要闹到初一十五,没想到今儿就沉不住气了。”

林墨摸出怀里的密信。

信纸上的“逆子已入彀中”被他用茶水洇开,墨迹晕成团黑,倒像是“逆谋已露”。

“王管家可知,赵婆婆前日熬的药里,掺了曼陀罗?”他盯着对方骤缩的瞳孔,“她给您的茶,怕也是这方子。”

王管家的手炉“当啷”掉在地上。

他后退两步,转身就往巷口跑,蓝缎马褂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的素色中衣——那是守丧才穿的。

林墨望着他的背影笑了,后颈的胎记还在发烫,却没了先前的灼痛。

他摸了摸怀里的死籍残页,“黑衣人乙”的朱圈旁,新添了行小字:“隐字令,王管家弃子。”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三更天——”林墨裹紧外衣往城东走。

巷口的老槐树上,有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正好盖在他脚边的水洼里。

水洼映着月光,隐约能看见“破庙”两个字——那是黑衣人乙晕过去前,嘴里含糊念叨的。

他踩碎水洼里的影子,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