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修仙,旧日叩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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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问心,问罪(求追读!)

凌宇双眼红芒缓缓消逝,他静静地思考着。

有些问题不是他刻意忽略就能够遗忘的。

古城将王二送回自己身边算是对自己的讨好吗?

自己跟古城以及沉睡于尖塔中的克苏鲁又是何种关系?

为什么自己可以直视那足以叫常人陷入癫狂的画面而毫无感觉呢?

这些问题虽然刁钻,可它们的谜底仿佛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他沉默了片刻却并没有将刚才幻视中看到的东西告诉张老爹。

他知道有些东西是连名字都不可以提及的,若是被人冒然提起,恐会被当做对祂们的挑衅。

禁忌的存在之所以被称为禁忌,就是因为有什么束缚不想让世人知道祂们的存在。

疯狂和恐惧会通过言语传递,无知往往是一种原罪,可知道的太多也会招致灾祸。

虽然自己不受影响,但他不能让张老爹以身犯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张老爹,麻烦你帮忙看守一下王二哥的尸体,我去找村长来。”

“没问题,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也下不来,你且快去吧,路上找见福娃子了到时候也给老头子说一声。”

张老爹摆了摆手示意凌宇快走,这三年前失踪的王二如今却以尸体出现,对村子里来说也是一个劲爆的消息了。

凌宇将王二的尸体托付给了张老爹后便快步往村里赶去,这个时候那些村民们在见到惨死的尸体后肯定会去找村长的。

看着渐渐跑远的凌宇,张老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烟袋,点上火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双目圆瞪的王二,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的礁石上接着修补起了右手的渔网。

“不该碰的你带不走,能进入那座殿堂已是恩赐,你这小娃娃却逾越了规矩。”

“群星的位置正在迁移,伟大的归墟之主已经回来了。”

张老爹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他深邃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投向了凌宇离去的方向。

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挂上了一丝微妙的神情,似乎有些畏惧,但更多的却是敬畏。

从二人相见到离开,张老爹从没有与凌宇有过视线上的接触。

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他的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烟气,那浓白色的烟雾像似有了生命一般四散而开接着又聚在一起,直到彻底消失于天际。

......

凌宇赶回村子时,村民们已经全都聚集到了村长家门口,他立即便躲在蚀风石之后想要找机会跟村长单独聊聊。

村长家离村口不远,对面就是那块满是孔洞的黑色巨石。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潮气呼啸而过,蚀风石发出了阵阵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村口的石板路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去像是一团攒动的蚁群。

阳光愈发的昏暗,天空之上的乌云已经凝结成了厚厚的一层,仿佛下一刻就会泼下倾盆大雨,气氛渐渐沉重。

村民们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农具,木棍与铁锹在昏暗的日光中碰撞出刺耳的声响,潮水般的怒吼几乎要将村长的骨屋震塌。

“抓住那个杀人犯!他连老张家的独孙都不放过!”

一个壮年汉子赤红着眼眶,脖颈青筋暴起,手中的镰刀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褐渍。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镰刀怒吼道:“赵家、黄家、范家......老老小小整整三十七口人啊!”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啊!”

“骨头碎了......五脏六腑撒了一地,黄家那个胖娃子到死只剩下了一张皮!”

“他们的惨样,村长你见过吗?你见过吗!阿花...我的阿花啊......”

汉子越说越激动,情到深处竟然难以控制的抱头痛哭起来,涕泗横流间伤心欲绝。

人群里也跟着传来几声压抑的呜咽,那是受害者的家属。

事发之时那几家里并非每个村民都呆在家中,有的人因为外出务农捕鱼这才幸免于难。

妇人攥着沾血的衣襟颤抖,孩童蜷缩在长辈身后,指尖死死抠进粗糙的麻布衣袖。

村长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喧嚣骤然凝滞。

大家红着双眼看着他,但心底里的愤恨与恐惧却像是开闸在即的洪水,想要得到宣泄。

他罕见的披着褪色的海神祭司袍,白发在狂风里纷乱飘舞,手中权杖也换成了村里时世代传承下来的海神之杖。

凌宇一惊,这身衣服和权杖他见过,平日就供奉在村长家的大厅里,要知道就连祭海之时也没有拿出来过啊。

看来今日村长是要动真格的了。

那把权杖据说是海神赐予第一任村长的象征,顶端镶嵌的贝壳正散发出了淡淡的幽蓝冷光,看上去无比的唬人。

呼啸的海风将村长遮住双眼的眉毛也给掀起,露出了底下平静的双眸。

老人浑浊的双眼扫过人群,最后停在那些面带惧色的村民身上,只见此时几个年轻后生握着火把的手正在发抖,火光映出他们苍白如纸的面颊。

短暂的寂静结束,人群顿时开始涌动,像一锅被搅动的粥。

有人热血沸腾地吼着“杀!杀!”,有人攥着护身符喃喃祈祷,还有人脚步虚浮,被同伴推搡着往前挪。

十五岁的阿青盯着村长身后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总觉得门缝里漏出的不是灯光,而是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他们所有人。

风忽然大了,吹得槐树叶子簌簌作响,本就不高的老树在大风的吹拂下看上去像要断裂一般。

“走!直接去西坡搜搜!那地方全是灌木和石缝,杀人犯肯定藏在那里!”

不知谁率先吼了一嗓子,人群如沸水般就想要朝坡地涌去。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还在犹豫想要踉跄着要阻拦众人的鲁莽行为,却被张铁匠一把推开:“你们和村长要是怕死,就留在村口等死讯吧!”

队伍里又零星传来几声呜咽。

七岁的狗娃攥着他爹的裤腿,抬头却看见阿婶们脸上那道道泪痕,他忽然想起娘说过的话:“小孩子要听话,不然杀人鬼专挑夜里哭的人家下手......”

他慌忙捂住嘴,却听见坡地深处传来一阵阴鸷的笑声,像是夜枭啄食腐肉时发出的声响。

“你们要找的不是人,是妖魔。”

村长的声音低沉如海底暗涌,权杖重重叩击地面,溅起细碎的砂砾。

原本还躁动不已的人群此刻却噤若寒蝉,妖魔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