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新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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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怪的老人

清晨,伴随着麻雀清脆悦耳的叫声,梓航缓缓睁开眼睛,久违的深度睡眠竟让他感到些许的幸福。走到窗边向外望,薄雾渐次散尽,远处的田埂上,梓航发现有一位老人人身影开始晃动。老人弯腰查看禾苗的长势,凝神注视水田深处细微的萌动;他布满皱纹的手轻抚过泥土,又缓缓直起腰身,抬头望向霞光万里的天空——那目光仿佛已幻想到了丰收的稻浪,看到了整个季节的丰饶正在泥土之下悄然涌动,像一支无声而壮阔的生命进行曲。

这时,梓航想到,这兴许便是隔壁种月季花的那户主人家,于是,梓航便有了一会儿和田间的老人打个招呼的想法。

简单的洗漱后,梓航如同往常般泡了一杯咖啡,端坐在门口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清爽。苦涩的咖啡渐渐见底,梓航的精神也随之充盈。

这时,远方传来苍老的歌声:“人生偶尔会走上一条陌路,像是没指标的地图~”梓航想起来,小时候听爷爷也唱过类似的歌曲,好像歌手是本世纪初的什么华语rnb教父,紧接着,一位老人慢慢走进了梓航的视野,但见:老人身板挺直如经霜虬枝,透着硬朗。粗硬的斑白发倔强挺立,似覆霜山脊。脸庞被时光刻刀雕琢,深壑皱纹爬满,尤其嘴角法令纹如刻入半生的沉默。一件仔细扣紧的褪色旧外套守护着体面。最摄人的是那双深嵌皱纹的眼睛——眼白微浊,眼神却锐利如穿透迷雾的灯,沉淀着沧桑与未熄的光。他站立着,便感受到了岁月与不屈的脊梁。

梓航这才看出,这便是刚刚在田间干农活的老人家,于是正要开口向老人打声招呼,却被他饱经沧桑的斜视给堵住了嘴巴。

老人看了一眼那站在门口的年轻人,只见:他约莫二十七八,骨架匀称挺拔,肩线利落,透着股天生的英气。短发干净利落,下颌线清晰分明,眉骨下那双眼睛本该锐利有神,却蒙着一层显而易见的倦意,带着被生活揉皱的疲惫,仿佛曾经书卷气的锐利,被几年劳形悄然消磨了几分。

老人轻笑一声,心想:这应该是老谢家那小孙子,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随后,老人直接路过了梓航面前,就在路过之后,梓航再次鼓起勇气向那位老人问好:“老人家,您好!”,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老人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家走去。这便引起了梓航的些许不满,心想:嘿,这个老人还挺“高冷”!而后便转身回到了家中。

太阳渐渐地悬在空中,而后渐渐悬在了西边的天空。

一整个上午,梓航都在爷爷的书房翻阅着有着50多年历史的书籍。眼见到了下午,梓航想着趁天气好,不如再去村子四周转一转。心动不如行动,梓航迅速穿好了aj99代球鞋,迈出了家门。

正值孟春,即便是天气晴朗的午后也感受不到太阳的炽热,路边洁白的野菊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耀眼,几只洁白的蝴蝶停留花间,也在感受春天午后的小美好,天空中几只麻雀在空中欢呼雀跃,奏响春日之曲。“唉,这样的美好好久没有亲身接触了,在城市里,会飞的只有外面无人机和空中公交车。”

不知不觉,梓航走到了一座小山的脚下,梓航的视线向上攀爬,山体的贫瘠与荒疏一览无余。稀疏的树影非但未能增添生机,反而像几笔潦草的墨渍,突兀地溅在巨幅的枯黄画布上,衬得那岩石的苍白愈发刺眼。偶尔一两只灰雀惊慌地掠过光秃的岩壁,细碎的影子投下,旋即消失,只留下巨大的寂静和空茫。整座山沉默地矗立在泛滥的春光里,像一块被季节遗忘的、巨大而焦渴的伤疤,蒸腾着泥土与碎石被晒透后那种焦糊的苦味——一种与勃发春日格格不入的、近乎辛辣的荒芜气息。

梓航还好奇,为什么如此景致的春光里,还会有如此荒芜的山伫立在春光之下。就在这时,他瞥见了半山腰的草坪上,有一位披着流行于本世纪30年代流行的牛仔外套的老人瘫坐其中。在他的四周,堆放着几瓶二锅头和一碟小菜。老人望着天空,时不时将二锅头塞入嘴中,饮毕,再夹起一口小菜掷入自己的嘴里,而后再满足的向空中笑了笑,嘴皮上下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梓航好奇,便静悄悄的踮起脚尖,爬上了半山腰上的一个小土堆后,想更清楚的观察老人的奇怪举动。这时,老人突然向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吓得梓航冷汗直冒,险些滑倒在半山腰。“福旺!出来吧。”老人随口叫了一声,随后土堆前的灌木丛中飞出来一只大黄狗,飞快的跑到老人的身边蹲了下来。老人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略带宠爱的语气说道:“你这小傻狗,又来这里讨我吃的来啦。”说罢,老人用筷子夹起一些小菜,扔在了地上,那只大黄狗便趴在地上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这友爱的一幕,梓航心里对这个奇怪的老人的印象有了一丝丝改观。但就在这时,那只大黄狗忽然警觉似的直立起来,死死盯着梓航所在的小土堆狂吠,“哎呀,你这傻狗今天又抽什么疯啊!”老人见到福旺的亢奋,便责骂了起来。梓航见此,害怕自己给老人发现,便悻悻地从半山腰溜了下去。

回到山脚下,梓航略显失望的回头看了一眼山坡,便溜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梓航满脑子都是对那个老人的好奇,伴随着强烈的好奇,梓航决定坐在门口,看着老人什么时候回来。于是,梓航便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老人的回归。

太阳渐渐西落,此刻,天空高处之上,云朵皆似熔化的黄金奔涌翻腾。稍低之处,层层叠叠的云絮竟如泼洒开来的朱砂,点点灼热,灼烧着人的眼睛;再往下,又有些云影则已悄然化作了琥珀色,在辽阔的天幕上缓缓游移。须臾之间,晚风拂过,那抹灼热的朱砂渐渐沉坠,靠近地平线的边缘,竟晕染出绛紫色来,如同行将燃尽的火焰,迸发出最后一片浓烈光焰。那落日熔金的光焰,终于沉向大地深处——天空这面巨镜里,正灼灼映照着一场盛大的告别。

就在这时,老人背着包裹从赤橙的云彩中走来,如同一位苦行者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望着这幅诗意的画作,梓航到嘴边的话语又偷偷咽了回去,而老人则是同先前那样,看了一眼梓航,便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暗夜已至,梓航怀着无边的好奇,勉强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