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超凡之路，饮鸩止渴
“你真的不是杀害艾莎小姐的凶手吗？”
“我敢向正义之神发誓，绝对不是。”
“你确定不知道她有什么仇人吗？”
“抱歉，我并不知道。”
“你每天晚上几点睡觉?”
“大概，十一点多吧？”
原以为是十分棘手的问题，没想到的是，这么简单。
而且，回答问题的时候，林恩也没感受到有强制力量控制自己不能撒谎，他不禁感到困惑。
或许，因为我说的本来就是真话，所以没有效果吗？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林恩先生，愿我们后会有期。”
伊莉娜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目光扫过房间。
白色泛黄的窗帘，角落里长有霉迹的墙壁，狭小、昏暗的房间。
卫生间老旧水龙头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
她注意到窗台摆放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朵新鲜的花，并不漂亮，也不艳丽，看起来只是路边的野花。
房间看起来很干净，所以没有一点难闻的味道。
显然有一双细腻的手在竭力维持体面。
联想起女孩身上精致的女仆装，还有那美味的红茶，伊莉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女孩在竭力维持某种体面，如同困在蜘蛛网里的蝴蝶，不停的挣扎，想要求生。
一万金币么？
想到林恩欠下的巨款，伊莉娜有些窒息，如果换她变成这样的处境。
恐怕，她是笑不出来的。
哪怕是假笑。
越过身后女孩的目光，伊莉娜走向门外，与林恩擦肩而过。
握住门把手，即将扭转时，身后声音。
“伊莉娜小姐，请问如何成为超凡者呢？”
林恩喉结滚动着发出疑问。
“我应该怎么做呢？”
伊莉娜有些惊讶，面对这个问题，她淡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
诚然，各个国家与教会正在封锁有关于超凡者的信息，其中也包括晋升超凡者。
可，
即使家道中落，身为贵族的他也应该知道禁忌知识吧？
“你不知道吗？林恩·布雷德...先生。”伊莉娜念出他的全名，提醒他的贵族身份。
林恩尴尬笑笑，回答道:
“抱歉，我并不知道，小时候父亲禁止我阅读那些书籍，也禁止打听这方面的消息。”
原来如此。
“也许你父亲是对的。”
说到这，伊莉娜指腹摩挲着胸前的执法者徽章，平静道:
“我的那些同事你也看到了吧？你有发现什么吗？”
“看到了，他们的确......有些奇怪。”
林恩自然记得。
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些人只是比较狗腿子些，但仔细想一想，就发觉不对劲。
其中居然有一个人连狗都不放过，说它是危险分子什么的，一边说一边扇它脸，把狗子打的直掉眼泪。
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太疯狂了。
“那便是代价。”伊莉娜轻声道，“超凡之路如同饮鸩止渴，没有强大的人庇护，指引方向，等待你的只有疯狂。”
想到这，她又忽然那个妓女...艾莎。
她本以为那个人在自己眼里只是一条无足轻重的生命而已，甚至觉得麻烦。
可想一想。
如果那个人是用身体与尊严换取金钱。
那么他们这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超凡者，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呢？
用理智为代价，赌上一条通往力量的道理，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中，伊莉娜继续道:
“我知道，你想要成为超凡者的理由，很遗憾，我无法庇护你，那条路只能你一个人走。”
“如果你愿意，愿意踏上那条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也许这样你就有非常非常小的机会，还上那一万金币的欠债。”
“可惜，在我看来，那无异于找死，不如尝试站在站万丈悬崖上，往下面跳，也许这样活着的几率还高些。”
“如果你决定好了，可以来找我，到执法队报我的名字，限期三天，不，一个月吧，时间长点好。”
最后看一眼那个年轻的女仆，她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裙摆。
很明显，她听懂了伊莉娜的话。
如果林恩执意踏上那条路，也许能挣不少钱，改善生活环境。
代价则是.....命。
发现伊莉娜的目光，女孩这一次没有退缩，回以怒视，眼中充满愤怒。
伊莉娜并不生气，只是思考，如果女孩身上的女仆装卖掉，究竟能值多少钱，也许够两人好几个月，不，甚至可能是半年的口粮。
她并不了解普通食物的价格，所以没个把握。
不过，就理智而言，林恩允许这个女孩一直穿着，没有卖掉，换一件普通的女仆装——真是愚蠢选择，不是吗？
伊莉娜默默移开视线，看向了那个愚蠢的人。
很明显，关于超凡者，他已经明白了危险性。
林恩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他极力保持微笑，向伊莉娜表达感谢。
“谢谢您的回答，非常感谢。”
“没什么。”
伊莉娜把目光看向门口，思索着。
根据林恩的说法，他并没有给予女仆工资，也就是说，那个女孩的辛苦工作是身无分文的。
至于奴隶?
那已经是久远的词汇了。
一百年前的奴隶法案，已经废除这种不平等的条约。
也许，某些位高权重的人家里还有类似于奴隶的存在，但身为落魄贵族的林恩，是无法强迫一个女孩做那种事的。
换而言之，那个女孩是自愿的。
哪怕没有任何钱财，吃不饱饭，她也未曾离开自己的主人，反而细心打算卫生，做家务。
多么愚蠢的忠诚。
可是，两个如此愚蠢的人在一起生活，看起来却没那么蠢了。
也许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是极端短暂的时光，但伊莉娜觉得自己已经从对方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稀少，珍贵，却愚蠢的品质。
不知为何，这反而让她有些...羡慕了。
“不用送我离开，你需要一个人静静，顺带一提，你家的门需要上油了。”
拧开门把手，伊莉娜往前踏了出去，楼梯间有些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不太舒服。
最终，她一个人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