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影

卡塞尔学院，临时指挥室。

“他们又在玩什么？”施耐德教授看着校园中央那个普通的人影。

门砰地被撞开，曼施坦因教授和古德里安教授几乎是同时闯了进来。

显然，他们一路小跑过来，甚至懒得敲门——所有人都知道，出了事，第一个奔赴临时指挥室的人一定是施耐德。

“出什么事了？龙族袭击？”曼施坦因一边喘气一边问，双眼在屋里急切扫视。

“你能不能，拜托你，别每次都穿成这个样子来应急？”施耐德看到古德里安的第一眼就愣住了，继而恼火地皱起眉，“这副模样让你看起来像个……半夜从圣诞派对逃出来的疯子。”

“我穿了战斗服啊。”古德里安一脸无辜。

他低头看看自己——深蓝战术外套、旧式皮带、磨得发亮的军靴，的确是件正经行头。唯一的问题是头顶那顶还没摘下来的、艳红色、毛球晃晃的锥形睡帽。

“你穿了睡帽。”施耐德一字一顿地提醒他。

“啊这……”古德里安讪讪地摘下帽子，藏到背后，“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天知道我上次穿战斗服是什么时候。”

施耐德教授放弃了吐槽。

“是诺玛误报么？”曼施坦因教授急着问。“龙族入侵？这是不可能的。”

施耐德教授不想多费口舌解释，指着墙上的显示屏，那是一段录像，显示一个蝙蝠一样敏捷的人影从一道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地悄无声息，之后急速地没入黑暗。

“可……这是一个人。”曼施坦因教授说。

“开始我们也是这样以为的。”施耐德教授把画面往后调整，然后将几个战斗画面同时放在一个屏幕上。

每一个画面中都有那个人影。

佝偻着背，双肩耷拉，提着剑无精打采地在校园里闲逛。

握着长剑，在一瞬间就将一个小队击败。

“是哪个学生？”曼施坦因教授迟疑片刻，眉头一皱，“看上去他对于我们的学生并没有恶意啊，连剑都没有开刃。”

“最初我们也这么以为。”施耐德把画面暂停，指向其中一条走廊，“诺玛，把亮度调到最高。”

画面的亮度激增。

他们都看出了那个人影站在走廊旁，仰头看着墙面上挂着的两张照片。

此外旁边还隐隐能看到一团极淡的黑影。

在画面亮度拉到最高的情况下，能够看出来大概有整整十三人都被黑影笼罩着。

“言灵·冥照？”古德里安教授皱眉，“那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人是我们的学生么？”

“不是，”施耐德教授低声说，“我让诺玛查过了，没有这个人的档案，也就是说……”

“调虎离山？”曼施坦因教授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施耐德教授冷冷地说，“我怀疑他是冲着某样东西来的。”

“特殊的东西？”曼施坦因教授问。

“校长从中国带回来的东西。”

“是仕兰中学那个？”古德里安教授愣住了，“他们已经运到了学校？”

“可能就在几天之前，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我查阅CC1000列车报告，发现接路明非那趟晚点了，去的地方我查不到。整个学院只有一个人能够不通过我而改变列车的时间点。就是校长。”施耐德教授说。

“那东西在哪里？”曼施坦因教授已经完全相信了施耐德教授。

如果他们猜的没错，校长从中国带回来的就是“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位于警戒最严密的‘冰窖’里，现在执行部的精锐全部集中在‘冰窖’外的入口。”施耐德教授说，“这东西会引起那些龙族追随者的兴趣吧？”

“是啊，只是我实在不能理解，校长带着这些重要的东西返回了学院，把东西放好了。居然没有通知任何人。”曼施坦因教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他们派出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人就已经这么强了么？”施耐德教授和曼施坦因教授对话的时候，古德里安教授已经把每一个汤姆和其他小队对战的视频快进看完了。

施耐德面色沉了下来：“我们怀疑他的言灵是和校长同样的时间零。你看他的速度，甚至连高速摄像机都捕捉不到。”

画面上是近乎百倍的慢放，汤姆站在雷蒙德和格修身前，下一瞬间就已经两剑将两个人击倒。

就像一段时间被硬生生地删除掉了。

“没可能是言灵·刹那吗？”古德里安教授举手提问。

“这个时候你就没必要保持这种学生时代的礼仪了。”施耐德教授摆摆手。

转而，他面沉如水：“你见过昂热校长使用时间零么……这个人的速度……比校长还快。”

“他的血统甚至比校长还高？”曼施坦因教授深深地吸了口气，很快他的脸色也变了。

“那么其他人呢？那些潜入校园的人血统岂不是更高？”

“不一定。”施耐德教授摇头，“如果是我排兵布阵，会把最强的那个让所有人看到，而让老鼠们偷偷地溜进去。”

施耐德教授切换屏幕。

……

所有人都看向外面，夜幕下那些已经熄灯的建筑物骤然发出亮光，这座在黑暗里沉睡的学院光明大作。

在戒备状态下，所有灯都被诺玛打开了，此刻即使是一只蟑螂从学院的小路上熘达着过去，也会被路灯下的摄像机警觉。

但是诺玛没有报告入侵者的信息，这说明入侵者巧妙地避过了所有监视设备。

绝不是进来偷东西的小贼那么简单。

除了某个家伙。

沉默了片刻之后，所有学生向外涌去，他们接受过应对紧急戒备状态的训练。

执行部那些海军陆战队的前队员们出现在安珀馆和每个建筑外面，他们是驾车来的，打开车厢，里面的武器架上是整齐的自动枪发。

“所有新生呆在宿舍中，二年级以上并且战场生存训练课及格的学生有权动用武器，使用弗里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诺玛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到校园的每个角落，“封锁每一个，入侵者不止一个人。”

一道聚光灯从天空打向校园中央

出现在那里的，是平凡的青年汤姆。

“你……你是……”

他手中握着的那把武器，是宛如夜色那般深沉的漆黑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