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凰之殇

冰羽飘落的刹那，陆沉看清了洞口的身影。

蓝发少女的右翼残缺不堪，冰晶般的羽毛正从伤口处簌簌脱落。她指尖凝结的寒气将满地血泊冻成荆棘状的冰刺，却在触及红姑骨鞭时突然崩碎。

“凌清月。“红姑的鞭梢毒蛇般昂起，“你们殿主没教过？冥河不欢迎执法殿的走狗。“

少女的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陆沉注意到她左手始终按在肋下——那里透出一截锁魂链的末端，竟是生生从自己体内穿出来的。

“滚回去。“凌清月的声音比寒气更冷，“告诉墨老，他藏了三百年的——“

冰凰虚影在她背后闪现，却突然扭曲成痛苦挣扎的形状。少女猛地咳出一口冰渣，那些碎屑落地竟变成细小的蜘蛛，背甲上全数浮现人脸图案。

红姑突然大笑：“瞧瞧！我们的冰凰圣女也被种了蚀魂蛛！“她踢开脚边半颗心脏，“你以为执法殿真信任你？这玩意就是从你同僚心窝挖出来的！“

陆沉脊椎的锁链无意识颤动起来。他看见凌清月被锁魂链贯穿的伤口里，隐约有东西在蠕动——那绝不是血管。

冰刺突然暴长！

红姑拽着陆沉跃上钟乳石的瞬间，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已变成冰晶森林。凌清月单膝跪地，残缺的冰翼正在融化，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符咒刻痕。

“她在燃烧武魂本源。“红姑眯起眼，“真有趣......“

锁链破空声袭来。陆沉本能地翻滚躲避，却见那九道虚影自行缠上凌清月的锁魂链。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岩洞顶部的石笋如暴雨般坠落。

冰蓝色身影鬼魅般贴近。陆沉闻到霜雪的气息，紧接着颈侧一凉——凌清月的指甲抵在他大动脉上，却迟迟没有划下。

“为什么......“她的呼吸带着冰屑，“你的锁链能吞噬蚀魂蛛？“

剧痛在此刻撕裂陆沉的意识。九狱玄魂的锁链突然倒卷，竟顺着凌清月体内的锁魂链钻入她伤口。少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冰凰武魂的虚影被硬生生扯出半截！

红姑的骨鞭及时缠住陆沉脚踝：“蠢货！你想被她的天狱烙印反噬吗？“

黑暗中有笑声响起。

陆沉看见自己站在血海上空，脚下踩着由锁链组成的巨网。网眼中央束缚着模糊的人形，正用与凌清月完全相同的声音低语：

“帮我......解开枷锁......“

现实中的岩洞正在崩塌。红姑拖着两个昏迷的人冲进地下暗河时，陆沉最后看见的，是凌清月融化殆尽的冰翼根部——那里嵌着一枚青铜指环，刻着与天狱血碑相同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