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中龙纹客下

铜镜里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在楚明萝耳后缓缓蔓延。

她指尖发颤，触碰那片逐渐成型的龙鳞印——五爪金龙，每一片鳞纹都清晰可见，边缘泛着淡青色的光。这不是胎记，而是皇室血脉的烙印。

“永和七年，北疆皇族叛乱。“褚容璋的声音在密道里回荡，“长宁公主为保女儿性命，用秘药封印了这道印记。“

水晶棺中的女子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楚明萝盯着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胸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踉跄着扶住棺椁，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

烈火焚烧的宫殿，女人凄厉的哭喊，有人将她塞进密道：“记住，你是大周最后的龙脉！“

“啊——！“

剧痛让她跪倒在地，耳后的龙鳞印灼烧般发烫。褚容璋一把扣住她手腕：“别碰！封印正在解开！“

密道突然剧烈震动，夜明珠接连爆裂。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从棺中缓缓升起……

那是一面青铜古镜，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楚明萝的鲜血滴落在镜面上，竟沿着裂纹流动，逐渐勾勒出一幅画面——风雪夜，玄甲少年跪在刑场，刽子手的刀高高举起。

“这是……你的未来？“她猛地转头看向褚容璋。

镜中场景突变：金銮殿上，她身着龙纹朝服，脚下伏尸千里。最后定格在漫天箭雨中，褚容璋用身体替她挡下致命一击。

“窥天镜照的是最深的执念。“褚容璋冷笑，“看来郡主梦里，我死了很多次。“

石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后面漆黑的甬道。腐朽的空气中，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楚明萝耳后的龙鳞印骤然发亮，照亮了角落里半截生锈的锁链——

那上面挂着一块小小的金锁，刻着“宜阳“二字。

西郊的枯井比想象中更深。

楚明萝顺着绳索滑入井底，火折子的微光映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些歪斜的字迹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沈氏调包】【公主鸩杀】【矿脉图在鎏金匣夹层】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墨迹尚新：【明珠非沈氏子，乃公主府暗卫遗孤】

“所以楚明珠拼死护我，是因为……“

井水突然翻涌，浮上来一只铁盒。盒中绢布已经泛黄，上面是长宁公主的亲笔：

“吾儿明萝若见此书，速离楚家。汝耳后龙鳞乃北疆皇族秘印，每逢月圆便会发作。解药在……“

后半截被血污浸透，只能辨认出“褚“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仿佛写字人突然遭到袭击。

头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楚明萝抬头，看见井口探下一张惨白的脸——

是沈氏。

她手中火把照亮了井底，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找到你了，小贱种。“

楚明萝的耳后如同被烙铁灼烧。

龙鳞印的金光在井底暴涨，将沈氏震飞数丈。她不受控制地浮出水面，周身缠绕着淡青色的气流，井水在她脚下凝结成冰阶。

“原来如此。“褚容璋的声音从井口传来，“北疆皇族的血脉之力，需要在濒死时才能觉醒。“

沈氏挣扎着爬起来，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你去死——“

寒光闪过，楚明萝下意识抬手。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匕首悬停在半空，仿佛撞上无形的屏障。她指尖轻点，那匕首竟调转方向，狠狠刺入沈氏自己的咽喉！

“这是……什么力量？“

褚容璋跃入井底，玄色大氅在气流中猎猎作响。他握住她颤抖的手，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北疆秘术，'龙怒'。“

月光透过井口洒落。楚明萝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淡金色的龙纹，而褚容璋的泪痣在月光下红得刺目。

“现在，郡主该相信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