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圆满层次的观心咒
“徐咒师，有时间没？”
这天，刚上完课的徐墨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听到陆迟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几个在教室放松的学徒眼见如此情况，顾不上下节课是江老师的课，纷纷从后门跑了出去，徐墨应了一声，转身看向迎面走进的陆迟。
“老板，看陆咒师的手腕。”咒灵公主躲在他的身体里，只是低声提醒。
余光一瞥，徐墨也注意到了陆迟右手腕上系着一个铜色铃铛。
白摊主之前售卖的铃铛原来是被陆迟买走了......
徐墨心下了然：
“陆咒师，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去天冠山脉碰一碰机缘了。”
“没错！”陆迟摩挲着铃铛上的纹路，神色坚定中又带着点怅然：“我回去思来想去，这次怕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能把握到的机缘了。”
“昔年迟疑不决，便迟了一步，这一迟慢了别人近二十年。”陆迟颇为自嘲：“陆迟陆迟，行如其名，但总不能人如其名，迟疑一生吧。”
闻言，徐墨心下微叹，知道没必要再劝了，第一次劝是出于难得的交情，这一次再劝弄不好便成阻道之敌了，于是他笑着祝愿：
“那提前祝陆咒师你心想事成了。”
四下无外人，陆迟面带诚恳：“徐老弟，你还不知道吧，岳咒师便是从那处获得第二咒，如今怕不是已经破入第四关了，说明此次机缘是真，风险也还算可控......”
他拉住徐墨的手，目光炯炯，眼神中透露着期盼之色：“徐老弟，别人我信不过，但老哥我信得过你啊！”
沉默半响，徐墨也换成了私下用的称呼，正色道：“陆老哥，我自然信得过你，可是......”
他抽回手：
“我怕死。”
“我也怕死。”
陆迟神态失落本想再劝上一劝，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温柔女声，两人这才注意到医务室的江离咒师就伫立在门口。
徐墨侧身看去，便见这位江咒师身披纯白长衣，面带淡淡的笑意望过来，眼眸中映着他的倒影。
而徐墨眼中，江离的倒影却化为繁多咒文。
【江离】
【驾御条件一：徐墨】
【驾御效果一：观心咒圆满！】
【？？？】
......
......
落日西沉，余晖从教室窗斜斜地切入，江离正在讲课的身影，像是一幅画。
起码对十三四岁的学徒们来说，便是如此。
授咒的姜咒师不苟言笑、气场骇人，至于传法的徐咒师，天知道他身边是不是跟着不可视的诡异咒灵。
唯有江咒师的课，温柔到仿佛一种救赎，她略苍白的肌肤在余晖下多了几分红润，发丝下的长睫毛漆黑如墨，讲课的声音甜润轻柔。
对于学徒们而言，这是饱受摧残后的治愈时刻......本该如此！
谁能告诉我，徐咒师为什么还不走？还偏偏要坐在我旁边？李川暗暗叫苦。
方才的课间时间，他的导师陆迟跟徐咒师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中间见江老师来了，陆迟遗憾离去。
而这位徐咒师，也不知道今天哪根筋不对劲了，竟然没有像之前直接离开反而留了下来，还一直盯着江老师看。
难得的治愈变成了折磨，李川度秒如年，心中惶恐，难道说，只是一次售卖，就被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绝不可能！
徐墨才没时间顾及学徒的心情，视线紧紧锁在江离身上，准确来说，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文字上。
圆满层次的观心咒！
徐墨心跳加速，下意识的持咒，才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
即便如此，心头依旧燥热不已。
这可是圆满层次的第一咒！
“老板，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我劝你冷静。”仗着学徒看不到自己，陈星竹又不怎么怕江离，颇为嚣张的飘在徐墨身边，对他耳语：
“这江医生弄不好有问题，怎么没见陆迟那老小子身上有字，或者是姜凶凶身上有字，我给你说，弄不好她就是一只披着人皮，说着人类话语，伪装成咒术师的咒灵！”
咒灵公主心头生起浓浓的危机感，眼下补魔都不尽兴，万一再来一只抢食小野猫，那还得了？
“我知道。”徐墨深吸口气，恢复平静：“但我不关心。”
对于搞不清楚的事情，就无需过多纠结，至于危险，真有意外情况，他大不了去机械大日所在的世界躲几年，反正根据这几天的观察，那边似是没有咒术师，也不存在什么仙侠志怪。
他只需要知道，江离对他有益，这就足够了，徐墨是很务实的人。
“老板你的被害妄想症呢？选择性丢弃了？”咒灵公主鄙视。
“圆满层次的观心咒兴许能加快我的咒力积累速度，促进我修炼咒法，修行快了，那补魔......”徐墨点到为止。
陈星竹眨巴眨巴眼睛，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
“那徐...老板！你还干坐着干什么，赶紧啊！我给你护法！”
懒得搭理这态度转变甚是丝滑的咒灵，徐墨心念一动，便将驾御位上的‘陈星竹’卸下，换成了‘江离’。
嗡！
徐墨只觉突如其来的耳鸣，四周的一切声音都被剥离开来，大脑发胀，像是被塞进了大量事物。
半响之后，他才能重新听到江离的讲课声，但徐墨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因为驾御之后的收获已然开始生效。
圆满层次的第一咒·观心咒！
脑海中好像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在持续不断地修持观心咒，从入门，到精通，再到咒法大成，最后终于咒法圆满......整个过程循环往复的播放。
脑海中的异常甚至反应到了身体上。
“持咒！炼法！”
徐墨顺其自然的开始修炼咒法。
这一刻，宛若一名掌握着圆满层次观心咒的咒术师，夺舍在这具身体之上一样，他无比清楚的知道之前的修持哪里差了一点，哪里又需要进行微调。
外界咒力涌入的速度没有变化，但他的身体却好似黑洞一般，外界咒力只进不出，经过咒法的高效转化，被打上了他的烙印，进度显著。
“回来了，都回来了！”徐墨差点热泪盈眶，靠着持咒，才强稳住心态，不至于破了修法的状态。
之前，靠着咒灵反补，借咒灵以修咒法的时候，就近乎于这种感受。
徐墨越练越是沉迷，等他修持结束睁开双眼时，竟已日落星稀，室内近乎空无一人，这一次修持，怕是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嗯？李川？你怎么还不回宿舍？这都放学了吧？”这时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人，徐墨诧异挑眉。
“学生一直在想事情。”李川勉强挤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是不想回吗？他那是肩膀上好似被一只手压着，整个人动都不敢动一下，甚恐啊。
“那你继续想吧。”
徐墨着实没心思搭理学徒，转身便离开。
临出门前，他眸子发亮，嘴角按耐不住的上扬。
按照今天这个进度，至多两月，就能三关圆满！
迈动轻快的步伐，徐墨从教学楼走了出来，他抬头遥望上方，那广袤神秘的夜空上竟连一丝云絮也无，星月之光好似清泉水般从身躯上流过，轻柔的替他洗去身心处的疲惫。
“陆咒师有陆咒师他自己的选择，而我自有我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