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让我干什么都行
李安将一个绣着“潘”字的麻袋放在了潘柱子面前,说道:
“我是咱们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识字的,我记得七八年前,你从集市上买了一些麻袋,生怕这些麻袋被别人偷走,于是让我在上面写个‘潘’字,回去之后好让你媳妇绣出来。
现在这麻袋上果然有个‘潘’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潘柱子瞅着“潘”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自知事情已经败露的他,此刻再也扛不住了,本就胆小怕事的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李安哐哐的磕头:
“叔,我这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您饶了我,千万不敢报官啊,这要是报了官,我一家子可就完了!”
“呵呵,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昨天晚上真的偷走了我所有的粮食,我可还有性命?!”
李安站了起来,脸色阴冷的盯着潘柱子,没有任何留情的冷喝。
“这这这……”潘柱子抬起头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磕巴了半天之后,这才说道:“叔,这这事,其实我是不想来的,实在是我媳妇生完孩子之后,家里多了一口人,而我家的土地只有那么多,多了一个孩子,人头税就得多交一份,今年又涨了赋税,交完税后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昨天我去王大狗家里借他家的铁锹用,和他说了一些闲话,提到了此事,于是他告诉我,让我跟着他趁着半夜一起来你这里偷麦子。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他说,这件事情已经给我说了,我要是不去,那就是背叛,就要半夜去烧了我家的麦子。我实在是被他逼的不行,这才跟着他来的……”
潘柱子竹筒倒豆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安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我就说,你这个老实疙瘩,怎么还会和王大狗混在一起!”
李安活的太久了,村子里的这些后生,绝大多数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谁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货色,他一清二楚。
潘柱子这家伙,打小就是反应慢半拍,流着两出溜鼻涕,经常被村子里的熊孩子欺负的老实嘎达,怎么还可能做出偷鸡摸狗的事。
原来是被王大狗威胁的。
这王大狗也不是个东西,打小就是那种偷奸耍滑之辈,可没有那么贼胆,想干坏事吧,又不敢,属于那种,暗戳戳的坏。
尽管潘柱子是被王大狗引诱和威胁的,但李安可不会轻飘飘的让他走了。
家里的这些麦子还没脱粒、晾晒、装袋,五亩旱田还没种上秋粮。潘柱子这家伙身高一米七五,在农家算得上是干活的好手了,用这个秘密来让他耕田做事,再好不过。
“我想,你也不愿意你的妻子没有丈夫,你的儿子没有爹吧?!”李安捏着下巴上早已经花白的胡须,一脸玩味的道。
“不,我不想。叔,只要您能放过我,只要您不报官,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潘柱子心惊胆战,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开口求饶。
李安眼前一亮,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好,让我不报官,可以。不过,你要给我做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惊慌失措的潘柱子哪里还有多余的选择,此时只听了李安说不报官,便下意识的同意了所有的条件。
可突然间,潘柱子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又接着大骇:“叔,您该不会是要杀人吧?这我可不敢,我可不敢!”
“瞧你那胆子,谁让你杀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从今天起,我家里的这些农活,就由你来吧!”李安轻飘飘的说道。
潘柱子一愣,旋即大喜。
让他杀人,让他违法乱纪,他不敢,可让他种田,那可是手拿把掐啊。
“没问题,没问题!”潘柱子连忙点头哈腰生怕李安放弃。
李安摆了摆手,右脚从潘柱子的麻袋上挪开,道:“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家这麦子,今天中午就能晒干,到时候把你家的石碾带过来,给我好好碾碾!”
“行,这不是个事!”潘柱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拿起袋子就要跑。
“等等!”
可不等他跑出两步,李安又叫住了他。
潘柱子心头一惊,连忙停下,转身看来,“叔,您还有事?!”
李安指了指剩下的那几个袋子,道:“这些袋子,你也一并带回去吧,我也用不上。对了,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准说,不然我就报官!”
“好,好好!”
潘柱子喜笑颜开,美滋滋的将剩下的那几个麻袋一并扯了过来,好好的叠起来,揣进怀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一个麻袋差不多十个铜板,四个麻袋就是四十个铜板,这相当于四五天的饭钱了,这可是白赚,如何能不开心?
……
……
石碾碾过晒干的麦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干脆的麦秸杆被石碾碾断、碾平,麦穗上的麦子纷纷落了下来,夹杂在麦秸杆当中。
由于麦粒与麦秸杆重量不同,麦粒最终会落在地上。
潘柱子拉着石碾,干的很认真,哪怕浑身是汗,都没有任何停歇。
李安坐在旁边,很满意的点头,说了一些劝勉的话后,又看向头顶的太阳。
“现在麦子有人照应,是时候去镇上镇上购买武功秘籍了,李豹这家伙可不是善茬子,比王大狗狠多了。先去开据路引吧。”
李安心中这般想着,站了起来,冲着潘柱子道:“柱子,你先忙着,我出去一趟,我没回来之前,不准离开,给我看好麦子,要是少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没问题,没问题,放心!”潘柱子抹了一把汗水,点头哈腰的回应。
李安点了点头,便大踏步的往甲长家里而去。
甲长名叫杨文众,读过一些书,有着秀才功名,他的小儿子在镇上的武馆学习,颇有成就。
是村子里的富户之一,为人较为和善,说话倒也方便,在村子里威望颇高。
不过,兼并土地的事情他也做。这世道,为了钱,为了荣华富贵,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哪怕高高在上的武师也逃不出这个怪圈。
但杨文众的手段能温和一些,兼并了你家的土地,还会雇佣你当佃户,佃租也不高,至少能给人一条活路。
可要比抢夺李安水田的陈林强的太多,那家伙,就是个狗杂碎。
等以后有实力了,也必要把他给干死。
草他妈的!
李安这般想着,很快来到了甲长的门前。
可是不等他进去,忽的看到一个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随后听到了招呼声:
“这不是李家老头吗?怎么有闲心来这里啊?!”
脚步轻浮的身影走出杨文众的家门,脸色阴翳,皮笑肉不笑。
说是阴险狡诈也不为过。
此人正是李安之前的仇人——陈林。
“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李安心头突了一下,暗道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见了这个瘟神。
这陈林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的兄长在巡检司衙门里当官,家中男丁众多,在李家村为非作歹,欺压乡里,抢夺了不少农田。
李安现在身体素质尚未来到顶峰,更未学到武艺,此时要是硬着头皮怼过去,只怕难逃一死。
该“忍”时还是要“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到身体素质上来,武艺学到手之后,再出手对付他也不迟。
陈林漫不经心的瞥了李安一眼,道:“我听说你家的那五亩旱田被李豹盯上了?那家伙可是个泼皮,凡是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你以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