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射手带来的震撼
诸般武道法门当中，射术，可以说是最难的一种。
其非但需要天资，还需要资源，更需要持之以恒的练习。
在所有的兵刃技巧当中，射术，是最需要持续的练习来保持手感的。
那些神射手，他们对于弓，对于箭，都有着极高的要求——再强的神射手，突然给他一副不熟悉的弓箭，都会对他的发挥，有所影响。
而要练习弓箭射术，更是需要一片庞大的空间，要有诸多的活物。
要么以人，要么以兽，要么以傀儡……不然的话，那射术，都只是一个花架子罢了。
而要做到这一点，所需要什么样的环境，可想而知。
要出一个神射手，有多难，可想而知。
极佳的目力，无比的决断力，再加上本来就强大的力量，以及协调力等等……在同等的层次下，神射手，便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在关外的战场上，四五品的武者，隐踪匿迹袭杀八九品、甚至于未入品的神射手，这样的事，都不止一次！
边军记功的时候，击杀神射手的功勋，都往上算两品！
这就是神射手的待遇。
一般来说，出神射手的地方，都在于边疆——天高地广，敌人无数。
如这郑水县，乃至于山阳郡的环境，显然是难以培养出神射手的环境。
是以，这郑水县中，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一个神射手。
而现在，就在这郑水县中，便出现了这样一个神射手。
而且，这神射手的射法，和那些猎人的打猎的技法，截然不同——至少，那些猎人们在打猎的时候，绝对不会用抛射之法。
景福宫的老者站在窗边，以那箭矢透地的角度，计算着箭矢的轨迹，然后，确认了那箭矢的来处。
“一百八十丈之距。”
“抛射之法。”
“此人之射术，比他们所想的，还要强！”
老者沉吟。
“郑水县中，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神射手？”
“也不知，这神射手，到底是从外面来的，还是本来就蛰伏于郑水县中。”
“师父，要将这人找出来吗？”那中年人亦是站起来——虽然他们不好出手对付那朱家人，但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和赫然是替他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等明日罢。”老者回到桌边。
“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出去有什么用？”
“且看那些蠹虫的动作好了。”
“这么一个神射手蛰伏于县中，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他们会更想将这神射手给找出来的。”
郑水县的局势，本来就复杂。
如今再突然乱入这么一个神射手。
“那现在就什么也不管？”中年人犹豫道。
他是真的将那神射手给找出来，毕竟，他们景福宫的传承当中，便正有一门传承换做‘符箭’之法，需要找长于射术的人来传承。
“有什么好管的，睡觉！”
“放心，这神射手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其被找到，便是必然之事——你多关注着，等其被找到了，若其无有什么恶迹，便以我景福宫的令牌，保其一命便是。”
“是。”中年人点头，叫来楼中小二，将饭菜撤了下去。
……
县里面，也并非没有能人。
在自身的安全得到了保障过后，那些参加宴会的人，便也很快顺着那箭矢的痕迹，找到了米沛的狙杀点。
然后，便是以此为中心，往外挨家挨户的找。
都还不曾等到天亮，衙役捕快，税吏，连同县衙的家丁，以及几个豪族大家的仆役，还有那些帮派的爪牙等等，便已经是守好了县中各处的要道，挨家挨户的敲开门，寻找着那神射手的痕迹，将还在睡梦中的人给叫醒，询问着口供。
他们的态度，虽然粗暴，但上面的人盯得紧，那些挨家挨户的爪牙们，倒也不敢做得过分，免得激起民愤，当场被祭了天。
几家的家主，连同县里面的官员，依旧还在那花月楼中等着消息，一个个的，也都穿上了从县衙里面带出来的皮甲。
“大人，那箭矢，便只是投壶玩乐所用的软箭，没有丝毫的特异之处，也看不出什么线索。”
有精通刑名的老捕快，将那箭矢连同被扎穿的硬板，都一起挖了出来，在那箭矢上看了良久，却终究是一无所得。
“那神射手，应当是有意隐藏了身份。”老捕快一脸为难的在高县丞的面前说着。
言语之间，其姿态也不乏瑟缩。
“投壶的软箭？”听着这话，众人都是大惊失色，纷纷接过那箭矢来查看。
越看，便越是沉默。
这不怎么受力的软箭，都能隔着一百多丈射杀了那朱家公子……
沉默之间，这些人一个个的，便又将对那神射手射术的预估，又往上提了一个层次。
“务必要将人给找出来。”
高县丞沉声道，目光转向钱主簿。“钱大人，先封城如何？”
钱主簿看着高县丞，脸上的神色，便似乎是要哭出来一般。
这城，哪里是那么好封的？
……
卯时过后，那朱家公子被射杀的消息，也终于是瞒不住，在这郑水县中传开来。
这朱家公子在郑水县中，虽然有所谋划——但其谋划，还在撒饵的阶段，不到收网的时候。
所以，到如今，郑水县的那些居民，其实是只得了粮价之利，而还不怎么受缺粮之害。
——最多，也只是米氏的那十万石粮被焚烧殆尽过后，城中的少数人无有存粮，日子变得清苦了许多。
但也只是极少数人而已。
也正是如此，如今郑水县中的居民，其实对那朱家公子，也并没有怎样的厌恶或是恨意……
所以，提及其被射杀，更多的人，也只是感慨唏嘘。
甚至于可惜。
可对于朱家的那些仆役，护卫而言，这消息，便是彻彻底底的，晴天霹雳了。
米氏大宅当中，那被称为‘福伯’的老仆，听着这消息，身上的气血一拧，那来报讯的护卫，才赫然发现，这平日里看起来丝毫不起眼儿的老仆，竟是是一个六品的化劲武夫！
“少爷死了，你们这些当护卫的，还活着？”福伯厉声，手一抬，距离他最近的那护卫，头颅便是被硬生生的拍进了胸膛里面。
片刻之间，八个护卫，便是被打死三个，这个时候，福伯的暴怒，才消退三分。
“你们两个，现在就去郡府向十九少爷报讯。”紧接着，这福伯又在剩下的五个护卫当中，点了两个。
“那福伯你呢？”
“我……少爷的尸骸，需要收敛。”
“其生前的计划，也得继续的推动下去！”福伯无比的阴狠。
“至于说其他的，等十九少爷来了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