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敏敏·牙勒
待皇帝走了，文蓉正好忙完了回来。
长华：你别总自己跑了，现穿着繁琐的宫服，走起路来都麻烦，各局又那么偏远，有事叫锦儿替你跑就好了。
文蓉：我没事，不然闲着也是闲着，对了，公主，我听说陛下去了灵犀阁？
长华点头：我知道你想帮她，左右邵开源有功，咱们就算是做善事了。
文蓉拿过热水给她泡手说：念清自小在杨府长大，她父亲天南海北的跑，母亲又早逝，别提有多苦了。
长华：她可不苦，你离开杨家之后，你母亲无处寄托的情感都抛在了她身上，被宠的没个样子。
文蓉听到母亲有些惆怅，她不是没想过回家，只是小时候的创伤刺激太大，待她长大些能自我修复的时候已经跟长华见了许多世面，再回家母亲那种身居后院的世家夫人与她已了无话题，只一次她便下定决心就此断了联系，不然拉拉扯扯对母亲的伤害更深。
文蓉给她揉了揉手指，拉伸了一下说：母亲有她也好，不然思念无处释怀会憋坏了，再者念清对母亲亦是真诚，隔几日都要派人回一趟杨家。
长华看着她说：你也知道她联系那么频繁，是去要银钱的，可你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给银钱，要她在内宫里挥霍。可见你母亲真的太过宠溺她了，作为杨府培养出来的世家小姐，竟连个乐器都不会弹奏，字画也是不入流，独独一个样貌，还整日描画你的模样，谁会喜欢，我是皇帝我也不喜欢。
文蓉听她又乱讲话，白了她一眼，给她擦了擦手：公主~~不要再这样说了，我虽不在刚回来听雨儿说，陛下本都叫他们退下了，可后来又走了，是不是你又把人撵走了，撵到灵犀阁去了？
长华躺下摸起床里面的书答道：我没撵，就是说那个邵什么的，应该赏赐，小皇帝觉得我说的对才走的。
文蓉知道她拿书挡人是不想多说了，她自知道了陛下宠幸公主就发自内心的好奇起来，虽然不是自小跟着公主，可这么多年来，公主还未曾如此亲近过男子，不知陛下会不会成为公主命定之人，但她自己安慰着自己，若不是也没关系，公主还有更好的青春年华，要看陛下能不能抓住机会了，想来起身道：该去沐浴了。
舒舒服服的泡着汤浴，周然走了进来自然是黑着脸：我见你昨日叫的欢，今日嗓子还没哑了，可见身体是真的好。
长华听见她了，主动向前趴在浴桶边上，露出后背给她：小皇帝不讲信誉戏耍我，以后不会了。
周然挽起袖口伸手去探她的腰，用力按了按：快别说，我不想听，你不愿跟我，就别在我面前说你与别人的事情，我听一次就够了，听两次怕是心有疾病。
今日周然揉了很久长华才觉得出来了，擦了擦手周然说：下次小心些，你的身体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健硕，相反还很柔弱，这样的身体极易受孕，加之你过去那些病症身体的余毒，总归还是别有孩子好，反之像蓉蓉那样的才不好有孩子。
长华好奇：怎么会，我力大如牛，文蓉那样的小娘子才是能生养的，我这样的才不是。
周然：你不懂医，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孕育一事，就好比再你腹中置一人，食你血吸你肉同时还会蛊你爱他为他付出，这样的事情，身体越健硕之人腹中便越不会被放置，蓉蓉在内宫奔波身体比你这个几日不见就要小病，几月不见就要大病的人好太多。以你的身体，若真有孕害喜定会折腾的你死去活来的。
长华被她吓的后怕，若是没有周然自己是不是已经怀上了，那可怎么办，她不敢死，死后的世界太可怕了，她更不能给小皇帝生孩子，男女之事她无心亦无畏，可生子是大事，皇室血脉都流淌着父皇的血，她不忍更不能伤害。
没转头，长华：我知道了，我会更小心的。
周然并没有如她预期的离开，反而身后没了声音，长华疑惑的转身，只见她就站在哪里，紧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笑。
长华嘟起了嘴：你怎么不走啊？
周然：我在想，楚皇到底有什么好，我就算不是男子，怎么就比不上男子了？不就比我多个东西吗？我还有手有嘴啊！凭什么他天天大鱼大肉，我却要吃斋念佛。不行，我今日也要开开荤！来，让我摸一下，我就摸一下。
长华被她闹的躲闪：周嘉然，我看你是色迷了心窍，你记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能跟我回宫的！你说我不同意你绝不会碰我，否则自断双手，割舌剜目！
周然悻悻的收回了手，扁着嘴说：不碰就不碰，你还能在这儿待一年，离了楚宫，我看你还能往那跑，到时候我就把你拐回大周，绑了你成亲。
长华早就适应了她这个样子，自己幻想带她回大周的事情，她否认了很多次不会跟她走的，也没用，就不反抗了，任由她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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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了，文蓉又换回了宫娥服饰，长华：你要出去吗？去见邵婕妤？
文蓉点了点头：公主，我去去就回，不能让您白帮了忙，她得记着领情。
她走后，长华本以为可以好好看看那本手记了，雨儿却悄悄走了进来，神色紧张。好在永安宫人少也不用屏退谁。
雨儿三步并两步走到长华身边贴耳说：公主，奴婢刚撞见御林卫在和淑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苟，，且。
长华听她断断续续的说完，皱起了眉头，淑妃！怎么会，淑妃向来性子温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长华：你详细讲来。
雨儿还是紧张，手指攥的都泛青颤颤巍巍的说：奴婢刚刚去今何门边上，想把自己的俸银送出去，南宫墙边上有一处地方寅时少有人去，奴婢也是最近两月才发现的，这次去了，在哪儿等着不敢出声，就看见淑妃娘娘和御林卫，就在奴婢眼前。。。奴婢实在不敢出声，等他们走了，才敢回来。
长华看了一眼雨儿，这丫头估计是手脚不干净，偷了永安宫里的东西想送出去换钱，南宫墙边上确实有几处御林卫的照顾不到的地方，若不是御林卫的人，很难知道这件事，长华小时候跟邓威华吃过几次酒，送了他好几次蝈蝈笼子，才交下这人，知道了御林卫轮值的事情。可见雨儿说的事情，八成是真。
长华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可看清御林卫是谁了?
雨儿拼命摇头：没，，没有，只看到淑妃娘娘的脸，奴婢记得那人后背有两处黑斑，大如碗口。
长华突然眯了眯眼睛，因的她突然想起熙云后背也有斑！长舒了一口气。长华平静道：会写字吗？
雨儿点头。
长华：那回去好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下来，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下去吧，好好休息，不要怕，有任何事还有我顶着。
雨儿走后，长华叫来了文蓉说了此事。
文蓉：公主，淑妃常年与北境有往来，现又与御林卫勾结，此事怕不是宫妃秽乱宫闱这么简单。
长华粗重的呼吸着，淑妃是北境送过来的王女，当年明崇还是八皇子时第一个娶亲的女人就是这个敏敏·牙勒，那时候长华见她还很亲切，总归是故土之人，敏敏长了一张北境女子标准的长脸，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性格豪爽，二人成婚时，长华将太后赏给她的婚烛送给了她，只是后来长华无意间发现敏敏竟然与北境往来繁密，将明崇的行止喜好一一通传回北境，无奈明崇登基那年，敏敏正怀有皇嗣，长华便未将此事告知明崇，安稳了四年，再一次被长华发现马脚时她又怀上了熙云，平日里明崇又偏宠她一些，长华想着那时候刚回宫，只要她不再折腾，就放过她了，可这女人竟不知廉耻私通御林卫，熙云后背的黑斑若是与那御林卫相同，想必这场偷情两年多前就已经开始，拿我父皇的皇血开玩笑，这个敏敏看来真是不要命了！
想来可气，长华“哐”的一声拍了下桌子。
文蓉知道公主怒了，陪伴公主这么多年，已少有几事能惹恼了公主，庆幸自己算是公主的逆鳞，可先帝才是公主最大的禁忌，当今陛下手中的江山本是公主的，先帝的遗诏就是她亲自取回来的，公主虽身后无人可依，但想要这江山也不是不可，无非要乱上一乱，斗上几年，但公主不愿楚疆动荡，她自愿奉上江山与相爱之人归隐，当今陛下不肯，定要赶尽杀绝，先是劳死了六殿下，又将公主抓回宫里，只是这样的流离经转也不见公主有多少嗔言，今日这一掌，文蓉有六年没见过了。淑妃要遭大难了。
程劫趁着夜色从角落中走了出来：主公。
长华今日收起了往日的随和，肃着脸说：淑妃与北境的信可还在查？
程劫：在查，最近两年都是些陛下的行止，连之前宴请客座之人是谁都不说了。
长华：多久一封？
程劫：三月一封。
长华：之前不是一月一封，会不会是你查漏了，她有别的途径送信？
程劫：回主公，已安排了人在契南侯府，无论信如何送走，契南侯府收的信都会被查。
长华微微点头：去查御林卫谁后背有碗口大的黑斑。
程劫：御林卫统领高林
他回答的好不犹豫，长华侧过头看着他：你认识？
程劫：半年前一同喝过酒，那日去了九牧山汤浴见过。
长华：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和邓威华比？
程劫：此人勇猛好斗为人义气可交，邓威华倒是素来严谨恪守己道并未接触过。
长华：那我要你杀了高林让邓威华做统领如何？
程劫：程劫领命。
长华就知道，要程劫做什么他都会做，不会忤逆她，可她也知道程劫少有朋友，能与这个高林一同喝酒汤沐必定是亲近之人，邓威华不适合做御林卫统领，她杀了高林谁来护卫内宫，鸿林军现在的统领霍青不是她的人，此人是否可信？他日出了乱子谁来保皇位稳定！所以就算知道了这二人污了父皇的血脉，她也不能杀了他们解恨，想来生气，重重的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
程劫看了一眼她的手，知道此事不小，她很少这样动怒：主公，可是高统领做错了事？
长华：我知道你与他交好，可他犯了滔天的大罪，我也保不下他。
看了他几眼长华接着说：我今日得知这个高林竟然与淑妃私通，还生下了熙云。唉，誉沣你来教教我该如何处置他们。
程劫紧扣双手拜礼：主公，此罪当杀。
长华：我亦知道他该杀，可现下宫中没有可用之人，杀了他，那个邓威华更是无用，万一宫中有变，谁来保卫陛下安危？你与那个高林交好，可听他说过家室？
程劫：他只说妻子身体有恙，女儿性子活泼可爱。
长华：好啊，他倒是来内宫养孩子了，还真当我父皇的楚宫无人，叫他这般戏耍！
程劫：主公息怒，不若把高林叫来亲自审问一番。淑妃此人多年与北境通信，高统领亦可能蒙在鼓里被人蛊惑。
长华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说：那就明日去冠寓吧，明日正好御林卫轮值，你把他叫到冠寓去，我亲自问问。
程劫走后长华平静了很多：小然，去淑妃宫里，今日陛下宿在她哪儿，我们过去一趟，看看她如何对待陛下。
文蓉：公主快些，再晚了该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