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霓牢残章·枯骨姬（终幕）——灰烬圆舞曲

红菱的脊椎在暴雨中发出青铜编钟的哀鸣。她站在天枢生物废墟的最高处，脚下是江天阙被《刑法》第358条钉穿的机械残骸。符咒根系从她量子化的耻骨钻出，每一截根须都缠绕着失踪舞女的工牌，金属铭牌碰撞出《女职工劳动保护法》的丧钟频率。

“该谢幕了。“沈星回抛来冰晶义眼的最后残片，里面冻结着逐火病院首日收容记录——红菱的名字旁印着“001号实验体“。她吞下残片，喉管突然透明，露出底下被《医疗实验知情书》缝合的声带，每一次震颤都在虚空刻下诉讼编号。

第一组动作是《霓裳》的起手式。红菱的机械左臂脱落，齿轮在空中重组为《劳动法》第41条的法槌；硅胶右腿爆裂，填充物凝成《反性骚扰法》的陶瓷飞刃。当她旋身跃起，霓虹灯管脊椎逐节爆燃，灰烬里浮出十七岁时签下的第一份《卖身契》，契约条款正被辐射雨改写为《民法典》第1010条。

江天阙的残躯突然抽搐，符咒反应堆喷出加密的嫖客名单。红菱用耻骨根系卷起名单，在暴雨中撕成《禁止人口贩运公约》的纸鸢。每只纸鸢都钉入一具富豪的量子子宫服务器，数据舱在连环爆炸中释放三百年前黑奴贸易的区块链残片。

当红菱跳至《羽衣》的折腰动作，她的量子耻骨开始坍缩。皮肤如老式幕布般剥落，露出底下由《妇女权益保障法》焊接的机械胸腔。肋骨的齿轮间卡着母亲的安乐死同意书，此刻正被辐射能烧灼成《安宁疗护条例》的金屑。

“你本该是完美的商品......“江天阙的声带爬出最后一条《免责声明》蠕虫。红菱踩碎虫体，足尖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刑法修正案》的荧光孢子。孢子触及废墟的刹那，整座天枢生物遗址突然透明——地下三百米处，初代符咒母体正在分娩，脐带链接着逐火病院所有患者的医保条形码。

最后一组动作是《枯骨舞》的收势。红菱扯断自己的霓虹脊椎，断口喷发的不是脊髓液而是《国际反人口贩运日》的全息演讲稿。她将脊椎插入符咒母体的产道，量子子宫在强光中爆裂，飞溅的羊水在云端凝成《全球性别平等公约》的酸雨。

沈星回看见她的身体在辐射中结晶：左眼成为《精神卫生法》的活体书页，右臂化为《残疾人保障法》的青铜法典，耻骨则坍缩成纳米级的《宪法》第48条芯片。当最后一块皮肤汽化成《女职工禁忌劳动范围》的雾霾，废墟中响起她初入病院时的录音：“我叫红菱，曾是舞蹈演员......“

三个月后，流浪汉在废墟拾到一枚耻骨结晶。芯片植入额头的刹那，所有红灯区的霓虹招牌突然播放《反性剥削法》的教程视频。法治榕的根系刺破天枢生物遗址，树冠间垂落的不是气根，而是缠着《妇女权益保障法》绸带的舞女亡魂。

暴雨夜，有人看见红菱的灰烬在病院旧址起舞。她的足印开出霓虹野蔷薇，花瓣上的荧光条文正将《性偶算法》转译为《同工同酬法》。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那具曾编号001的病号服突然自燃，灰烬里浮出全球首例《人工智能伦理法》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