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忽悠，接着忽悠
摊牌了。
他什么都知道......嘛？
不好的预感让千仞雪脑子都快炸了！
她瞳孔骤然收缩，伪装出来的平静瞬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他到底知道多少！
这一刻，饶是千仞雪心机再深沉，城府再莫测，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良久，千仞雪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她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神中的犹豫与挣扎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与……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如你所愿。”
她的话音未落，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神圣、更加令人心悸的气息，猛然从她体内爆发开来！
但仅仅局限于此地。
耀眼的金光自她体内喷薄而出。
那并非单纯的魂力，而是一种带着极致光明与神圣威严的能量。
在这金光之中，原本雪清河那清俊却略显病弱的男性面容开始扭曲、变化。
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身形也随之拉长、变得窈窕。
一头灿烂的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及腰。
精致无暇的五官，完美得不似凡人，肌肤胜雪，眉心处一点淡淡的六翼天使印记，散发着柔和而威严的光芒。
她身后的衣袍无风自动，隐隐有六只光翼的虚影在她背后舒展开来，圣洁而高贵。
整个寝宫，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圣气息所净化。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太子寝宫的沉闷，而是一种令人想要顶礼膜拜的威严与圣洁。
千仞雪，褪去了雪清河的伪装，以她真正的姿态，出现在姜来面前。
那双纯粹的金眸，此刻正盯着姜来，带着一丝探寻，一丝骄傲，以及一丝……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紧张。
她想从姜来的脸上看到震惊，看到失态，看到和其他男人见到她真容时一样的痴迷与臣服。
这是她身为武魂殿少主，身为天使神传承者的自信。
然而，让她失望了。
姜来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那样神圣耀眼的金光之中，在他面前展现出如此绝世容颜与神圣姿态的自己面前，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并非完全没有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的眼神是带着一丝探究，那么此刻，当她褪去伪装，以真面目示人后，姜来的眼神，变得更加……沉默。
或者说，落魄。
恍若看似古井无波，实则蕴藏着汹涌的暗流。
他的目光扫过她金色的长发，扫过她眉心的天使印记，扫过她背后若隐若现的光翼虚影，最终，定格在她那双金色的眼眸之上。
没有惊艳，没有痴迷，甚至没有丝毫的意外。
有的，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哀伤。
紧接着，便是一抹……让她心头莫名一揪的……绝望？
是的，哀伤，还有绝望。
仿佛，他早就知道她会如此，仿佛，他早就见过她这般模样。
而这种相见，对他而言，并非幸事，反而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悲惨过往。
这种眼神，比任何震惊和痴迷，都让千仞雪感到……慌乱。
“你……”千仞雪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她不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与身份，在这个男人面前，为何会得到这样的反应。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何会用这种……这种仿佛故人重逢，却又带着无尽遗憾与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种眼神，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
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惊讶？”姜来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为何要惊讶？雪清河的伪装，终究只是伪装。我只是……没想到殿下会在此刻，以真面目示我。”
他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复杂，那么……令人绝望。
对，就是绝望！
千仞雪猛然意识到，姜来此刻的眼神，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绝望！
仿佛自己让他失望了，或者说，自己让他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可是，为什么？！
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至少，是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千仞雪心中巨浪翻腾，一个荒谬却又似乎唯一合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你是不是也有斗罗大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个秘密，是她最大的依仗，也是她最深的隐秘。
她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眼神，就如此失态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眼下似乎只有这种情况。
才能解释姜来的异样！
姜来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解，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千仞雪，反问道：“殿下在说什么？”
他的表情真挚而疑惑，仿佛真的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千仞雪心中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
还是他在伪装？
看着姜来那清澈中带着探究的眼神，千仞雪一时间也有些分辨不清。
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情绪的剧烈波动让她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金色的眸子紧紧锁定姜来：“是我失言了，但你知道我，对不对！”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问题，对她而言，似乎比确认对方是否知晓斗罗大陆更加重要。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她刻意强调了“应该”二字，以及“见面”这个词。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眼中那份复杂而悲伤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那种眼神，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攫住了心脏。
姜来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
寝宫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以及两人之间那几乎凝固的空气。
铺垫的差不多了......姜来心中暗道，是时候抛出那个‘答案’了。一个让她无法反驳，也无法完全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答案。
他抬起眼，迎上千仞雪那双充满了探究、困惑、以及一丝期待的金色眸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达人的灵魂深处：
“殿下说的没错，以‘现状而论，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悠远和沧桑，仿佛一个历经了无数轮回的旅者。
“但，在我‘预见’的未来中，”姜来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梦呓般的虚幻感，“我已经……见过你了，千仞雪。”
“我见过你的荣耀，如同此刻般耀眼夺目，光芒万丈，令众生仰望。”
“我也见过你的挣扎，在宿命的泥沼中奋力抗争，却依旧被无形的锁链越缚越紧。”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是否会重来的......姜耀，姜姜。”
最后两个名字，他说得极轻，却如同两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千仞雪的心上！
姜耀！
姜姜！
在姜来版的斗罗大陆中，是他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