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余烬谜影
林昭然盯着街角月牙面具人消失的方向,掌心的胎记突然如被火灼烧般疼痛。她下意识捂住手腕,却摸到皮肤下有细小的硬物在蠕动,仿佛无数微型手术刀正在皮下游走,发出细碎的切割声。更诡异的是,蠕动的轨迹竟在皮肤上勾勒出与青铜钥匙相同的解剖符号,每一道凸起都伴随着刺骨的寒意。医院废墟中弥漫的晨雾不再是白色,而是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灰绿色,粘稠得如同腐烂的脑髓,化作细小的触手缠绕上她的脚踝。触手表面布满透明的眼睛,每只眼睛都在重复播放刚刚黑袍人仪式的片段,眼球里甚至还倒映着她惊恐的表情。而那些眼睛突然同时转向她,眼白部分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符文,仿佛在进行某种邪恶的占卜。
“别以为结束了。”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声音像是指甲刮擦黑板般刺耳,尾音还拖着悠长的颤音,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林昭然猛地转身,解剖刀几乎要脱手而出——本该死去的周淑琴正站在断壁残垣间。她的身体半透明化,胸腔里漂浮着七颗破碎的符文心脏,每颗心脏都在以不同的频率跳动,发出类似婴儿啼哭和齿轮转动混合的声响。更恐怖的是,心脏表面的符文在不断重组,时而变成狰狞的鬼脸,时而化作扭曲的双螺旋图案。周淑琴伸出手,指尖滴下的黑色黏液在地面腐蚀出月牙形的凹痕,黏液中还不断冒出气泡,破裂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尸臭味。那些黏液接触地面后,竟开始自行生长,凸起形成细小的肉芽,肉芽迅速长成微型人脸,五官扭曲地朝着林昭然嘶吼。“他们在你血液里种下了‘血肉密钥’的种子。”周淑琴的声音开始扭曲,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咔咔声,她的身体逐渐分解成无数黑色蝴蝶,这些蝴蝶翅膀边缘长满细小的牙齿,每只蝴蝶飞过,空气里都留下一道血痕。而蝴蝶群在飞舞过程中,翅膀上的牙齿相互咬合,发出密集的“咔嚓”声,仿佛在咀嚼着无形的灵魂。
林昭然还未回应,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那些被摧毁的水晶棺灰烬中,缓缓升起七缕紫色烟雾,烟雾在空中凝结成模糊的人形轮廓。她作为法医的敏锐目光立刻捕捉到,每个轮廓的脖颈处都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月牙胎记,只是颜色呈诡异的深紫色。更恐怖的是,这些轮廓没有五官,却从空洞的眼眶和嘴巴中不断渗出黑色液体,液体在地面汇聚成一张人脸,正是黑袍首领腐烂的面容。黑袍首领的脸在液体中扭曲变形,嘴巴大张着,从喉咙深处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甲虫身上也刻着双螺旋符文。“血脉共鸣永远不会停止。”周淑琴分解成的蝴蝶群组成周淑琴的嘴型,发出尖锐的声音,“当第七个满月升起,你会成为新的容器......”
蝴蝶群突然朝着林昭然扑来,她挥舞斧头劈开一道缺口,却发现蝴蝶翅膀上的月牙缺口正在吸收她伤口渗出的鲜血。血液接触翅膀的瞬间,化作细小的符文飞向天空,在空中拼凑出一行血字:“0713不仅是密码,是倒计时。”这些血字在空气中燃烧,散发出烧焦的毛发味。而燃烧后的灰烬并未飘落,反而悬浮在空中,逐渐聚集成一个沙漏的形状,沙子每流动一次,就发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她想起手机里消失的神秘短信,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而冷汗滴落在地,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那些坑洞不断扩大,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求救声,仿佛有无数被困的灵魂在地下挣扎。
踉跄着逃出医院,林昭然在路边的水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瞳孔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圈紫色,像是被某种颜料浸染。更可怕的是,水洼里的倒影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嘴巴大张着,里面密密麻麻长满了倒刺。倒影的双手缓缓伸出水面,手上缠绕着黑色的藤蔓,藤蔓末端的花苞突然绽放,露出里面布满尖牙的嘴,朝着她发出无声的咆哮。她颤抖着摸出父亲遗留的银色钥匙,却发现钥匙表面浮现出新鲜的血手印,而那手印的纹路与自己的指纹完全吻合。钥匙开始发烫,灼烧着她的手掌,同时发出类似婴儿笑声的滋滋声。钥匙的缝隙中还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在地面蜿蜒成一条细线,朝着远处的阴影处延伸,仿佛在指引着什么。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但声音越来越低沉,最终变成婴儿的啼哭,啼哭中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声响。而在啼哭的间隙,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声音熟悉却又陌生。
回到家中,林昭然翻出父亲的解剖笔记残页。在被烧焦的纸页缝隙里,她发现了用显微刻字技术留下的密文:“当血脉与机械融合,容器会产生自主意识。阻止他们的关键,在你出生的地方。”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在墙壁上投射出无数扭曲的人影。那些人影相互纠缠、撕咬,有的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却依然在地上爬行;有的头部不断旋转,眼睛里流出黑色的血泪。她的思绪瞬间回到黑袍首领的话——母亲是初代容器。难道自己出生的医院,才是一切阴谋的起点?而此时,她仿佛听见衣柜里传来微弱的抓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抓挠声越来越急促,衣柜的门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浮现出一张张婴儿的脸,正对着她露出邪恶的笑容。
深夜,林昭然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接通后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呼吸声中还夹杂着牙齿的碰撞声。突然,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播放起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戴着月牙面具的人正在翻找她的公寓,月光照在对方手中的青铜钥匙上,折射出与医院培养舱底部相同的解剖符号。而那人转身的瞬间,林昭然看清了面具下的半张脸——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与此同时,她的耳边响起一阵低语:“找到你了......”而手机屏幕突然出现无数裂痕,裂痕中伸出细小的触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触手表面布满细小的吸盘,每一个吸盘都在贪婪地吸取她的体温。
与此同时,她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伸手摸去,摸到一块凸起的皮肤,形状恰似月牙胎记。镜子里,她后颈的皮肤正在裂开,露出底下闪烁的金属光泽。裂口处不断渗出黑色黏液,黏液中伸出细小的触须,在空中挥舞。触须顶端突然爆开,变成一张张微型的人脸,这些人脸都是她解剖过的受害者,正用绝望的眼神盯着她,嘴里发出微弱的诅咒。林昭然抓起桌上的解剖刀,咬牙划开皮肤——一道微型导管赫然埋在皮下组织里,导管连接着一个跳动的紫色晶体,而晶体表面,正不断闪过她记忆中最恐惧的画面:孤儿院大火、母亲临终的眼神、黑袍人扭曲的笑容......晶体还发出类似心跳的咚咚声,声音越来越快,仿佛要震碎她的头骨。而晶体表面的画面突然变得鲜活起来,孤儿院的火焰从晶体中窜出,灼烧着她的手臂;母亲的手从晶体中伸出,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黑袍人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越来越响亮,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淹没。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林昭然看着掌心逐渐加深的月牙胎记,终于明白周淑琴的警告。医院之战不过是序幕,真正的恐怖,是她即将成为自己最恐惧的存在。当第七个满月升起时,她能否挣脱“血肉密钥”的诅咒,还是会成为打开深渊的最后一把锁?而那个与她面容相似的月牙面具人,又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她的呼吸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而在雾气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张张婴儿的脸,正对着她露出邪恶的笑容。这些婴儿的脸开始不断分裂,数量越来越多,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婴儿突然伸出舌头,舌头迅速变长,缠绕住她的脖颈,冰凉而粘稠的触感让她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