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堕落亡灵
暗影议会的穹顶笼罩在永夜般的沉寂中，莫雷蒂安倚坐在黑曜石王座上，指尖摩挲着权杖顶端的深渊之眼。暗紫色光晕在宝石深处流转，倒映出议会大厅内无数悬浮的符文——那是被混沌编码重塑的古老魔纹，每一道纹路都如毒蛇般游弋，无声啃食着虚空中逸散的圣光残息。
阶下的恶魔贵族们垂首屏息，连最傲慢的炎魔大公也收敛了鳞甲间的火星。王座旁，塞西莉亚的银发垂落如月光锁链，泪滴魔纹中渗出艾琳残魂的低语：“东南要塞的斥候传讯……永青议会的古树根系在枯萎。”
莫雷蒂安的獠牙刺破下唇，金血滴落在悬浮的沙盘之上。全息影像中，象征精灵圣地的翡翠光点正被某种暗红色脉络侵蚀，那些如血管般鼓动的纹路——分明是兽人血颅部落的破坏图腾。
“他们终于学聪明了。”权杖轻点虚空，沙盘某处骤然坍缩成黑洞。九头巨蛇的虚影自地脉深处浮现，蛇首咬住一片枯萎的古树叶脉，“用蛮力撕开结界，再让亡灵冰霜冻结伤口……这倒像是巫妖王的手笔。”
阿尔瓦罗的骨翼掠过焦土，诡诈之脑裂开的缝隙中钻出粘稠的思维触须。“检测到冰霜与破坏之力的共振频率，”新任内政大臣的灰瞳淌出金血，“那些骨头架子在用兽人萨满当祭品，强行唤醒永寂冰川下的远古冰魔。”
墨菲斯托的骨杖猛然顿地，黑袍总管脚下的裂纹中渗出幽蓝寒气。十二具冰封的恶魔统领残躯浮出地表，他们的犄角上凝结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霜纹。“三百年前的血战……这些战士曾被冰魔吞噬。”湮灭之火在瞳孔深处跳动，“它们的灵魂至今仍在哀嚎。”
王座上的暴君突然起身，骸骨状魔翼撕裂虚空。深渊之眼的光晕扫过冰封残躯，混沌编码如活物般钻入霜纹缝隙。冻僵的鳞甲瞬间迸裂，被冰封的恶魔瞳孔中燃起紫黑色火焰。
“传令北境。”莫雷蒂安的低语化作律令，在每道魔脉深处轰鸣，“把这些傀儡送回永寂冰川——本座要巫妖王亲自签收这份‘礼物’。”
永寂冰川的极光在夜空中扭曲成诡谲的漩涡，亡灵主城的尖塔上悬浮着三千冰棺。巫妖王的颅骨眼眶中跃动着讥讽的魂火，骨杖顶端镶嵌的迪亚波罗残片正与兽人图腾共鸣。“暴君以为几具尸体就能撼动冰原？”他的下颌骨开合间溢出冰碴，“让那些傀儡见识真正的……”
话音未落，冰棺阵列突然剧烈震颤。被送回的死灵傀儡睁开燃烧的复眼，混沌纹章在冰霜躯壳上疯狂增殖。距离最近的冰魔卫兵尚未举矛，咽喉已被紫黑色藤蔓贯穿——那些藤蔓竟是从傀儡体内钻出的深渊魔脉！
“礼物到了。”莫雷蒂安的虚影在冰棺表面浮现，权杖顶端的光晕吞没了半座主城。巫妖王的魂火骤然黯淡，他惊恐地发现那些傀儡的脊柱上——正烙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霜纹编码。
九头巨蛇的嘶鸣穿透界壁，混沌吐息将冰棺熔成沸腾的毒浆。亡灵主城的地基在湮灭风暴中崩塌，巫妖王最后的咆哮被冻结在冰晶中：“这不是深渊的力量！这是……啊啊啊！”
议会穹顶的符文突然迸发刺目血光，贝利尔的影刃穿透虚空，钉着一张燃烧的密信。“人族皇都异变，”影魔统领的瞳孔缩成针尖，“他们的秘银城墙正在……生长。”
全息影像在权杖顶端展开，莫雷蒂安的复眼倒映出骇人画面——高耸的秘银城墙上凸起无数肉瘤，那些金属与血肉融合的怪物正撕咬着守军。街道上奔逃的人群突然僵直，皮肤下钻出翡翠藤蔓，将惨叫的市民吊上半空。
人族，也终于卷入到了这场永无宁日的豪杰之中！
“永青议会失败了，但他们的实验没有停止。”塞西莉亚的银发缠住一缕逸散的藤蔓，泪滴魔纹中渗出艾琳的冷笑，“这些蠢货在用人族躯体培育新的古树种。”
墨菲斯托的骨杖燃起禁忌符文，硫磺火湖的投影中浮现出皇都地底——千米深的实验室里，数百具精灵与人类的融合体正在玻璃舱中抽搐。它们的脊椎上嵌着发光的翡翠核心，根系般的神经索穿透头骨，链接着中央控制台的逆十字纹章。
“路西法的玩具。”莫雷蒂安的獠牙咧至耳根，权杖猛然刺入虚空。混沌编码顺着地脉灌入实验室，翡翠核心在触及紫黑色光晕的瞬间异变。玻璃舱中的融合体发出非人尖啸，藤蔓触手调转方向，将操控实验的精灵学者绞成碎肉。
阿尔瓦罗的诡诈之脑超频运转，灰瞳中炸开数据火花：“检测到圣光波动！天使军团正在靠近人族皇都——”
话音未落，议会穹顶轰然震颤。七十二道血色光柱穿透界壁，在虚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审判之眼。路西法的虚影在光柱中央浮现，六对羽翼一半流淌圣光，一半缠绕黑焰。
自然，任何一场可以为天使族群谋取利益的战争，这帮鸟人都不会缺席的。他们就像是食腐的乌鸦一般，蚕食着整个世界！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堕落之主的低语裹挟着湮灭风暴，“交出混沌核心，或者看着你的帝国化为……”
权杖顶端的光晕骤然坍缩，莫雷蒂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他已然伫立于审判之眼前，骸骨魔翼遮蔽了半数光柱。
“你以为本座会放任你们摆弄棋盘？”混沌吐息撕裂圣光屏障，九头巨蛇的虚影咬住路西法的羽翼，“从你们盗取第一缕本源开始——”
深渊之眼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紫黑色光芒，整个位面的魔脉如活物般沸腾。
人族皇都的秘银城墙轰然倒塌，永寂冰川的冰棺化为毒雾，而永青议会最后的古树……正在混沌编码中绽放出妖异的暗红花朵。
“这局游戏，”暴君的利爪穿透路西法虚影的胸膛，“本座亲自重置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