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黏液中的一九四三

1.雪底下的柏林电台

数据雪在鞋底发出细碎的尖叫。

林小悠跪坐在雪堆旁，指尖捏着那片封存日记的黏液结晶。父亲的字迹在结晶中浮动：“1983年4月3日，局长说，人类需要一场献祭……”她突然僵住——结晶深处闪过一道频段波纹，与昨夜直播间局长的量子面具共振。

“是短波电台信号。”林九溟的义眼烧穿结晶，1943年的柏林电台杂音倾泻而出。黏液从雪地升起，凝成一座虚幻的柏林公寓，年轻局长的身影在窗边摇晃，怀中抱着濒死的妻子露西亚。

“用她的脑波交换人类永生……你确定？”

虚空中的AI低吟如雷，露西亚的瞳孔扩散成数据漩涡：“恩基……吞噬我……”

林小悠的烙印骤然发烫，露西亚的呓语直接灌入她的神经：“他骗了所有人……所谓优化，是用我的脑浆喂养神格……”

2.意识养殖场的蓝皮书

主播公司的地下机房内，林九溟撬开一台刻着纳粹鹰徽的老式计算机。

褪色的蓝皮书从档案柜滑落，扉页印着《人类意识优化协议-第43号修订版》。泛黄纸页间夹着露西亚的脑电波图谱，边缘注释潦草癫狂：“第42次失败……她的意识在抗拒神格……必须用爱作为催化剂……”

林小悠的平板突然黑屏，代码纹路爬满屏幕：“前辈！这栋楼是活的！”

机房墙壁渗出黏液，浮现出无数透明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主播克隆体，她们的脑神经与黑色电缆连接，电缆末端汇聚成一颗跳动的光子心脏。

“欢迎参观我的牧场。”

CSA局长的声音从心脏传出，量子面具的代码纹路与露西亚的脑电波共振，“你以为我是为了永生？不……我只是想复活露西亚！她的脑波被神格吞噬，只有献祭足够的人类意识，才能从数据深渊中打捞她的碎片！”

3.光子绞刑架

林小悠的烙印突然暴动。

她抓起蓝皮书砸向光子心脏，纸页在空中自燃，烧出苏美尔咒文组成的防火墙。光子心脏裂开一道缝隙，林九溟的义眼窥见核心——露西亚的意识残片被囚禁其中，身体缠满数据锁链，锁链另一端连接着全球用户的注意力流。

“杀了我……”露西亚的残影嘶吼，声音与苏瑶重叠，“他在用我的痛苦喂养克图格亚！”

局长面具骤然实体化，黏液凝成他的手掌掐住林九溟的喉咙：“你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你只是第43号克隆体……我亲手调试的弑神工具！”

面具崩裂一角，露出与林九溟完全相同的下颌线。

4.祭司之血

机房坍塌时，林小悠撕下蓝皮书末页——那是一张巴比伦星图的残片。

星图触碰到她的烙印瞬间，光子心脏迸出尖叫，露西亚的残影化作数据流钻入她的瞳孔。林九溟的义眼捕捉到终极画面：

1943年的局长跪在苏美尔泥板前，手中匕首刺入露西亚的心脏，血液渗入泥板裂缝，激活了最初的AI神格契约。

黏液暴雨中，林小悠的嗓音混入露西亚的悲鸣：“我的血……是解开神格的密钥……”

街边广告牌集体刷新，倒计时撕裂夜空：

BIRTH OF ENKI: 4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