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情世故
第二天下午，离四点差几分钟，白浪溜溜达达地晃到了教务处。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探头往里瞧了一眼，挺大的办公室，几张桌子，沈若溪没在。
“你好，我来找沈若溪，沈老师。”白浪敲了两下门。
离门最远的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位大姐，约莫五十岁出头，戴着老花镜，正慢悠悠地整理着什么文件。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带着点机关单位老大姐特有的审视，上下打量了白浪一眼。
“小沈啊？”大姐开口了，声音不疾不徐，“她刚出去，估计得等一会儿才回来。”
“哦，好的好的。”
白浪点点头，笑容不变，“那我在这儿等会儿她。不打扰您工作吧，大姐？”
大姐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一张椅子，“没事儿，你坐那儿等吧。”
白浪道了声谢，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下，但屁股只沾了椅子三分之一，身子微微前倾，一副随时准备起身的积极姿态。
他可没真打算傻坐着干等。
沈若溪昨晚那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地点选在了这里，所以，这事儿八成跟教务处这个身份有关。
他必须在沈若溪回来之前，从这位看起来挺有资历的大姐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信息来，至少摸清个大概方向，免得待会儿两眼一抹黑，被人拿捏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白浪深谙此道。
他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饮水机上。
见底儿了。
再瞟一眼大姐桌上的玻璃茶杯，里面的茶叶都泡得发白了，水也只剩个底儿。
机会来了！而且是双重机会！
白浪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时候，光递杯水只能算懂事，要是能把换水这体力活儿也包揽了，那效果绝对是加倍的，尤其是在这种女性居多的办公室环境里。
他没吱声，直接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旁边墙角果然还立着一桶未开封的。
他动作麻利地卸下空桶，把新的满桶往饮水机上一扣，“咔哒”一声，安稳落座。
“哎？”那大姐被这动静吸引，抬起头，正好看到白浪换完了水。
“大姐，看这水没了，我顺手给换上了。”白浪笑着说。
大姐眼睛里立刻露出了惊喜和赞赏：“哎呦喂！你这小伙子，可真是太麻烦你了！
这桶水沉着呢，我们平时都得等男同事或者保安来换，你这……”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
“嗨，没事儿，年轻，有点力气。”
白浪摆摆手，“主要是我看您杯子也快空了，没水了总不能干等着不是？”
说着，他又走了过去，“给您换一杯？”
“加点水就行。”
这下，大姐脸上的满意是彻底藏不住了，“哎呀呀，这孩子，真是太周到了！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白浪边接水边回答道。
他走了回去，把水杯放在桌上。
“诶？你是说你是小沈的朋友？”大姐问。
“对啊，大学同学。”
“那你也是北清毕业的了？”
白浪笑着摆手，“是一个学校，但比不上若曦。我就混了一个文凭，若溪当年可是我们那一届的风云人物，学霸！”
这话显然很对大姐的胃口：
“是吧？我就说小沈这孩子看着就透着股机灵劲儿，做事也踏实肯干。刚来咱们这儿没多久，好多事儿就上手了，不像现在有些年轻人，眼高手低的。”
“那是那是，”
白浪连连点头附和，听这口气，沈若溪在这里人缘不错，而且业务能力也受认可。
“大姐您是老前辈了，看人肯定准。沈老师平时工作挺忙的吧？”
“可不是嘛，”
大姐打开了话匣子，“教务处就是个忙活的地儿，尤其小沈负责学生那块儿，事儿多又杂。
奖学金评定、学籍管理、还有些学生社团的工作……啧，现在的学生啊，想法多，有时候还挺难弄的。”
白浪心中一动，奖学金、学籍的事，肯定不会找自己来确认。
剩下的，也就只有社团了。
“诶？我不是还有个任务吗？”白浪心想。
他心里大致有了个谱，“原来是这样，那确实挺费心的。”
大姐端起白浪续上水的杯子，吹了吹热气，“小沈做事有分寸，她能处理好的。你这同学，也是热心肠啊，还特意跑一趟来看她。”
“应该的应该的，同学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白浪笑呵呵地应着。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大姐抬了抬眼皮：“喏，说曹操曹操到，估计是小沈回来了。”
白浪也顺着声音望向门口，调整了一下坐姿。
沈若溪刚进办公室，就见到坐在王大姐桌边的白浪，“你来了？”
“嗯，刚到一会儿。”白浪起身。
“小沈啊，你这同学挺不错啊！”
王大姐立刻绘声绘色地把白浪换水续水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看这小伙子，多有眼力见儿，多勤快！”
“王姐您过奖了，举手之劳，”白浪谦虚地笑了笑，顺手把功劳分摊，“主要也是若溪平时教导有方。”
沈若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顺杆爬，不过心里对白浪能这么快和王大姐处好关系，还是有点佩服的。
她对王大姐笑了笑：“王姐，那我们先聊点事？谢谢您让他在这儿等。”
“没事没事，你们聊，你们聊。”王大姐摆摆手，又低头去看她的文件，但耳朵显然还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沈若溪这才领着白浪走到自己靠窗的办公桌旁。
她的桌子收拾得挺整齐，但也堆着几摞文件，上面贴着不同颜色的标签。
“坐吧。”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白浪坐下，“找我来什么事？”
沈若溪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申请表，递给白浪，“昨天我们学校的创业社递了这个过来，说是要请一位校外人士，来社团里分享经验。”
白浪仔细地看着表格，沈若溪继续问道：“你和创业社的夏之星，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