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卡特亚从来不缺贱民
对于王亚来说。
手上的这些钱已经很少了，
一整天的收获，不过是五德拉马克，
虽然够自己吃了，但是王亚的脑袋里还有一个记忆挥之不去，父亲在临终之前，让他把饭馆开下去的遗言。
修缮一下小餐馆需要大概三十德拉马克，
如今，他也是能省就省。
这个赖科斯想要自己每次都比别人多交一些保护费?
海风卷着咸腥味拍在脸上。
赖科斯脖颈处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我们这么辛苦的保护你，你每月多交三成供奉，不过分吧？”
“说不？哈哈哈哈！
已经好久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了！”
赖科斯海狮般的狞笑震得浪花四溅，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深海蛇影，布满骨刺的蛇身盘踞成漩涡状，竖瞳里跃动着磷火般的幽光，
其实，
王亚也不知道自己，在获得了神性技能之后，
自己的实力，
提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面对即便是稀薄血脉的赖科斯，心里也是没有谱的，
他不知道觉醒后的力量能否撕开对方稀薄的神术，
但记得老渔民常说，当虎鲨露出利齿时，珊瑚虫就该学会喷射毒刺。
而神性技能特里同的涌动所带来的提升，让王亚浑身燥热了起来，
“在床上好好的躺几个月去吧！”
“看来需要给你补补爱琴海的规矩。”
赖科斯直接拿出了小刀匕首。
看向王亚，赖科斯眼神无比的阴翳起来，狞笑着看向王亚，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在床上躺几个月，可不是那么舒服的事情。”
“你现在求饶，跪在地上，或许我还会饶你一命。”
咸腥海风突然裹来污浊的酒气，
赖科斯带来的几个地痞，跟着一起狞笑了起来。
最肥硕的那个用蟹钳般的义肢敲打礁石，溅起的火星：“早该把这小杂种塞进沉船货舱，上次那批祭品...嗝...还差三十斤肉呢！“
砸东西的声音，应和着此起彼伏的狞笑。
“王亚，我可不是没有提醒过你，我的出手费可不低。
我看你家的那个铺子，就不错！”
说着赖科斯贪婪的眼神在王亚身上上下打量。
王亚早就知道这个家伙，
对自己家的店铺有想法了，
抢走自己的船也只是个开始！
如果能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的话，王亚根本就不会让这个家伙活过第二集。
“去死吧！”
赖科斯也不多说废话，
直接就朝着王亚冲了过来，
作为这里的地头蛇，还没有人能反抗他！
没有人能例外！
“躲不开！”
王亚看着赖科斯的夸张的速度，不由的心头一惊！
前身的记忆里，
这个赖科斯没有这么夸张！
王亚还是高看了自己，
“只能以血肉为代价撕开缺口了...“
王亚的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喉间泛起铁锈味。
对手的拳风已扫到面门，他索性放弃格挡，将全身气力灌注右臂，迎着劲风挥出同归于尽的一击。
“砰！“
气浪掀起的碎石如暴雨倾盆，两道身影即将碰撞的刹那，忽然有铁灰色残影割裂尘幕。
青石地面发出沉闷震颤，身披鳞纹锁甲的男人如同铁塔般矗立在两股杀意之间，逆光的面容被护额阴影遮蔽，唯有腰牌上盐渍结晶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盐卫办事。“沙哑的声线像生锈的刀锋刮过石板。
赖科斯收势时带起猎猎破空声，束发的红绳被余劲震断，暗红发丝蛇般游过抽搐的面颊：
“什么时候涅瑞克勒斯的看门犬，连集市老鼠的闲事都要叼了？“
他刻意碾了碾脚下青砖，裂纹蛛网般蔓延到盐卫铁靴旁。
锁甲缝隙传出金属摩擦的轻响，盐卫单手按上剑柄，黄昏突然变得粘稠。
远处酒旗在凝固的空气里静止，檐角铜铃忘了摇晃，唯有他盔甲上的盐晶随着动作簌簌坠落：“盐主要他平安回去。“
这次剑鞘撞上护甲的清音，惊飞了整条街的暮鸦。
赖科斯的咬肌在皮下剧烈滑动，仿佛要把某个名字嚼碎在齿间。
他忽然咧开嘴露出森白牙齿，阴影顺着笑纹爬上眼角：“告诉你的盐主...“后退时踩碎的砖块发出刺耳悲鸣，“他早晚要还的。“
赖科斯的冷笑还悬在檐角，人已退入巷口阴影。
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钉深深楔入青砖，
钉尾震颤的嗡鸣竟与话音共振：“王亚——“
这声嘶吼仿佛生锈齿轮在碾磨血肉，“你的铺面早晚是我的！“
赖科斯最后一个字炸开时，
整条街晾晒的咸鱼同时爆开鳞片。
那是来自赖科斯神性技能的爆发！
王亚抹掉溅到唇边的血珠，朝着盐卫躬身行礼的幅度恰好让怀中药瓶不露声响。
他咽下喉头腥甜：
“代我向涅瑞克勒斯大人感激。“
“不必。”
面甲下传来青铜器般的嗡鸣，盐卫用剑鞘在地面画出半道冰花状的盐痕。
直到王亚的影子被远处腌菜瓮吞没，他才缓缓摊开双掌。
抓过赖科斯腕骨的左手泛着熔岩冷却般的暗红，而扣住王亚肩膀的右手铁护掌上，赫然烙着五道凹陷的指印。
这个家伙，在力量上居然比赖科斯还要厉害一些。
“这家伙.....难怪大人让我来，或许未来他能帮上忙！”
风掀起他猩红的内衬披风，露出腰间暗格里半卷泛黄的羊皮契约，陈旧血渍盖着的标题隐约是《盐裔候选名录》。
等到，护卫回去之后，来到涅瑞克勒斯的面前。
将事情都告知了后。
护卫忍不住开口道：“大人，
这个赖科斯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护卫开始忍不住抱怨，
而涅瑞克勒斯，则是将青铜秤收了起来。
“海神祭在即，不要节外生枝。
那个家伙的祖父获得半神大人的战斗传承，你应该感受过了。
这种事情不要再提了。
还有那个王亚倒是有趣。”
如今自己年事已高，
没有一个接班人，
这个赖科斯可是一直眼馋自己盐渍市场管理的身份很久了。
“可惜，阿波罗神庙没有开放名额，不然我早就把你送过去学习神术了。”
涅瑞克勒斯则是叹了一口气，
在这里，想要获得力量，只有两种途径，一种就是神庙神殿开放，可以允许有资格的人进入学习神明相关的神术，
另一种就是来自神明或者半神的馈赠。
涅瑞克勒斯看着不远处，
“这个王亚，父母去世，只剩了他一个，
如今家里唯一留下的东西也被赖科斯觊觎上了。
活下来都难。”
护卫在这个时候，有些不忍问道，“需要我.....”
还没有说完，就被白了一眼，
“阿卡特亚从来不缺贱民。”
.......
咸涩海风在王亚靴底发出贝壳碎裂的脆响。
他踩着被盐霜蚀成灰白色的码头栈桥，目光落在那个正在与渔网搏斗的身影上。
“奥斯大叔，给冥海织嫁衣呢？“
王亚踢开脚边一截还在扭动的珊瑚触手。
老人猛拽渔网的动作让整片栈桥吱呀作响，发黑的粗麻绳里缠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长满人牙的鮟鱇鱼、裹着海藻的怀表，还有半截琉璃色的尾鳍仍在拍打。
“小鬼头懂什么，这是黑潮来临前的最后收获。“
王亚来到了码头，看到了正在码头上收拾渔网的狄尼科拉奥斯，如今是他捕鱼回来了。
将粗麻编织而成的渔网丢在地上，
鱼腥味即便是隔着几米都能闻到，他准备晒网，
这是因为古希腊渔网多由亚麻、大麻或动物毛发制成，长期浸泡海水会吸水膨胀，导致纤维软化、腐烂。
晒干渔网能去除水分，减少微生物的滋生，从而延缓渔网的腐蚀，延长使用寿命。
“哈！听说你小子这趟捞了个盆满钵满？整网的银鳞都在甲板上蹦迪呢！“
王亚抹了把额角的盐粒，帆布鞋尖踢飞一颗珍珠母贝，当然里面没有珍珠。
他蹲在老奥斯翻涌的渔网旁，咸腥的海风立刻给衣襟绣上银鳞纹路：“托赫斯提亚的福，她老人家准是往海里撒了把火星子。“
本来老奥斯，想要纠正一下，赫斯提亚是炉灶与家庭女神，
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个小子的父亲，就是被海神诅咒而死，
老奥斯的话就憋回了肚子里。
而王亚的眼前，
则是出现了系统的提示。
【祈祷熟练度+2】
【当前祈祷技能等级：LV0（3/10）】
王亚楞了一下，
自己这也能算是祈祷吗？
好事啊！
“走！去我家馆子开开荤！”
王亚甩开粘在裤脚的藤壶，对着老奥斯道。
老奥斯把青铜鱼钩别回耳后，烟斗在牙缝间转了个圈，
“我倒要瞧瞧，你小子能把咸鱼做出什么花样。“
暮色给码头石板镀上橄榄油的光泽时，两人停在了歪斜的杉木板房前。
腌海带在檐下结成翡翠门帘。
渔民光顾的“餐馆”多为露天摊位或简陋酒馆，木质长凳和陶制餐具是这里的标配，
现在王亚家的餐馆很显然连标配都没有。
但是，对于王亚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橄榄树的树干用来制作餐具非常的方便快捷！
王亚抄起块橄榄木桩，匕首翻飞间木屑如浪花四溅，转眼旋出五只带着年轮纹路的浅盘。
“瞧好了！“少年把陶罐往礁石灶台猛力一磕，裂纹瞬间化作盛放海胆的天然纹饰。
当咸腥的海风撞上沸腾的劣质葡萄酒醋时，老奥斯忽然在蒸汽里嗅到一丝从未闻过的暴烈香气，就像是被雷火劈开的海礁，混着月桂叶在浪尖燃烧的味道。
“神明在上，王亚你这是施展神术了吗？！”
“这味道也太香了！”
老奥斯有些惊讶的看向厨房那里
((ᵒꈊ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