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还有人要下去吗？
淋浴完，李龙湖重新套上衣服，推开门走出房间，要再去办公室找莎莉。
现在他已经被捞出角斗场，成为莎莉的座上宾，作为一个人类，没办法像半人种一样直接报名，想要重新打角斗，需要莎莉为他安排。
出门，李龙湖径直走楼梯下楼。
快要下到一楼赌场的时候，他突然敏锐的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背后看。
停下脚步，四下打量。
早晨的赌场早已经散场，除了三三两两靠在沙发上醒酒的醉鬼，其他只有打扫地面收拾桌子的服务生。
他又猛然抬头，向二楼看去，
最外面是一排靠着栏杆的雅座，从那里可以俯视看到整个大厅和门口，包括进进出出的人。
雅座里面人不算少，有聊八卦吃甜点的女人，有汲着拖鞋食早茶的房客，也有穿着正装洽谈公事的办事员。
这些人偶尔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但都是一扫而过，只像是看风景的时候无意间带过他，就算有聚焦，也只是没有任何意味的打量。
不是这些人。
李龙湖从那一群人里，注意到了一个男人，只有他的眼神，是全然在关注在自己身上。
男人没料到他会猛然抬头，匆匆与他对视一眼后，就慌忙埋下脑袋，端起面前的茶杯饮茶遮掩。
李龙湖眉头挑动，竟然还是个熟人。
只是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对方也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李龙湖并不打算上去打照面。
本来也是公共场合，或许只是对方恰巧在这里，看到熟人多看了两眼。
没有多事，李龙湖下到一楼，推开门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二楼雅座上的男人才抬起头，拿出一个微型的对讲，小声向对面传递着什么消息。
……
“李先生您好，还是八楼？”
“还是八楼。”
“莎莉姐不在办公室，您要不先上去等她，我替您跟她讲一声。”
“好，谢谢。”
这次虽然没有莎莉身边的人领路，但是前台的办事员已经认得了李龙湖这张脸，知道他跟莎莉姐的关系匪浅，所幸也没有为难他。
李龙湖踏上金属地板，按动按钮，电梯徐徐抬升。
倒是不太赶巧，正遇上莎莉不在。
不过也是，
半妖种的事情需要她做决策，理事会那边需要她拿章程，手下的生意也需要她把关，
一个话事人，不可能是天天在办公室椅子上坐着就可以做好的。
同时他在思考，该利用哪一种方式来获得气血丹药。
如果直接向莎莉开口，不管是要还是借，三两次还可以，数量多了怎么也站不住脚。
最好的办法，是赚钱从她手上买货，比外面的便宜，放心，也不至于欠人情。
至于赚钱……
咔——
电梯在二楼停住，三名半妖种的男人穿着宽大的夹克，隔着合金网电梯门与他对视，
金属电梯门缓缓打开，他们进入电梯，找到角落站定。
“几楼。”李龙湖问。
“啊……3，7楼，麻烦了。”
“谢谢。”
面对道谢，李龙湖颔首，没有说什么。
咔——
“阿周，下班去吃火锅呀……”
“好啊，哪一家……”
电梯在三楼再次停住，
金属电梯门缓缓打开，
两个男人聊着天，嘴上叼着香烟，进入电梯，挤到李龙湖身边找到位置。
李龙湖朝中间迈出一步。
咔——
“今天的文件很紧急，下班前……”
“明天约了客户……”
电梯在四楼再次停住，
金属电梯门缓缓打开，
四五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嘴里谈着工作，手上提着公文包，挤进电梯，
黑色皮鞋踏在钢制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次压缩了李龙湖的空间。
李龙湖皱起眉，
本就不大的简易电梯，一下子挤进十个人，使得空间极为拥挤，他站在中间，挪动的空间十分紧张。
他不喜欢这么逼仄的空间，这么近的距离，
近到可以看到别人每一个动作的细节。
给下属布置着工作的办事员，手中整理领带，眼球却无意识的颤动，LED冷色灯管照见冷汗从他的太阳穴滑落。
点头哈腰的下属，手指扣住公文包的把手，指节都压出白印。
点评着火锅店的两个好友，余光却不断在他身上游弋。
最开始穿着宽大夹克的三个人，手插进衣兜，隔着衣服手摸上了某种坚硬的东西……
咔——
五楼到达，
电梯在五楼停住，
金属电梯门缓缓打开，
李龙湖看到外面站着一个脸上长羽毛的女士，手里牵着她可爱粉嫩的女儿，
女娃娃‘咯咯咯’地大声欢笑着，拽着她的妈妈就要迈步跨上电梯。
噹。
一只脚拦在她的面前。
“太吵了，出去。”
李龙湖蕴含着不耐对小女娃呵斥。
小女娃抬头，看到一张凶戾的脸，顿时被扼住笑声，瘪起了嘴巴。
“神经病啊，吼小孩子干嘛？走，乖乖，我们坐下一趟。”
女人将孩子拉到身后，电梯门缓缓关上。
电梯继续爬升。
整个电梯里重新充斥起廉价的烟草味。
李龙湖目送着女人抱着孩子离开，眯起眼淡淡开口问道：
“动手之前，还有人要想出去吗？”
“动手！”
嘭！
嘭！
嘭！
三声枪响连成一线，三个人宽大的夹克衣兜下露出黑洞洞的枪口。
心跳如擂鼓，李龙湖肩膀抵着手中挡枪的男人背脊，将他推向前方，用他作为盾牌和撞锤，撞翻拦路的打手，自己则埋在他的身后，戳脚补刀。
狭窄的电梯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他扭身躲过办事员从公文包里抽出的电棍，一个砸肘，劈碎他的太阳穴。
一根嵌着钢丝的领带从后面套中李龙湖的脖子，他低吼一声，有人被过肩摔砸在合金网格上，金属网变形，那人迷蒙的瞳孔中倒映出李龙湖紧绷的嘴角。
打磨得寒光闪闪的蝴蝶刀从肋下穿插而来，李龙湖眼睛里闪过狠戾，
一巴掌拍飞蝴蝶刀，扣住他的手臂，一拽一扯！
呲啦——
像是布匹被撕裂，只听咔吧一声，那根手臂被从手肘上硬生生扯断下来！
“嗷！”
惨烈的痛嚎声充斥满电梯，
不顾令人牙齿发酸的骨骼断裂声音，李龙湖的右脚重重的踹向惨叫男人的头骨，这一脚又凶又准，男人的脑袋被踢得凹陷，不规则地往内坍缩。
变形的头颅连着他嘴上没燃尽的香烟一起，重重撞在电梯金属网上，
头上，
还贴着‘电梯内禁止吸烟’的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