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窟中佛影
风沙如刀刮过敦煌戈壁,林秋裹紧防风巾,望着莫高窟方向翻涌的暗紫色云层。墨家女子递来半卷残破的《飞天经》,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曼陀罗花,经文边角用朱砂写着:“窟中藏魂,佛面生怨。”
“莫高窟最近不对劲。”带路的向导是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他腰间别着把刻满梵文的匕首,“上个月有批游客进去后,再也没出来。救援队找到他们时,所有人都面朝壁画,眼睛被挖走了。”
踏入第 99号洞窟,潮湿的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林秋的梆子残片突然发出蜂鸣,金光扫过壁画——那些飞天神女的衣袂间,竟藏着无数阴司会的徽记。更诡异的是,画中佛陀的眼睛正在随着他们移动而转动。
“小心!”向导拽着她后退,地面突然裂开缝隙,伸出无数缠绕着经文的手臂。手臂末端握着青铜转经筒,筒身刻满渡魂七家的族徽,却被阴司会的符咒覆盖。墨家女子挥剑斩断手臂,剑锋触及之处腾起黑色烟雾。
洞窟深处传来木鱼声,时断时续。林秋循着声音穿过甬道,发现墙壁上的壁画在不断变化:原本慈悲的佛陀面容扭曲,眉心的白毫化作血珠滴落;飞天神女的裙裾变成锁链,捆绑着无数冤魂。最恐怖的是,壁画角落出现了渡魂七家先祖被剥皮抽筋的场景。
“这些壁画在记录真相。”墨家女子抚摸着壁画,指尖沾染黑色汁液,“千年前,渡魂七家与西域高僧联手,将阴司会的邪术封入壁画。但现在...”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紧闭的石门上,门环竟是两具孩童的骸骨。
石门自动打开,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殿中央供奉着尊鎏金佛像,佛座下镇压着口刻满梵文的石棺。林秋的胎记突然灼痛,石棺缝隙渗出黑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红衣女子的虚影。
“你们来晚了。”虚影发出尖锐的笑声,“阴司会已经启动‘万佛往生’计划。看到这些壁画了吗?每一幅都是封印,当所有佛陀的眼睛被怨气填满,整个敦煌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梆子残片自动组合成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佛像眉心。林秋摸到口袋里从雷峰塔带出的青铜剑,剑身突然发出龙吟。佛像的白毫化作锁链缠住她,而壁画上的飞天神女纷纷跃出画面,手中的琵琶弦变成锋利的钢刃。
“破阵的关键在经文!”向导突然撕开衣襟,胸口纹着完整的《飞天经》。他将匕首刺入心脏,鲜血喷在壁画上,那些被篡改的符咒开始剥落。“我是西域高家的后人,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代人...”
洞窟剧烈震动,石棺轰然炸裂。阴司会初代首领的骸骨破土而出,他的脊椎上长满莲花状骨刺,每根骨刺都串着渡魂七家先人的头骨。墨家女子将剑柄递给林秋:“用雷峰塔的剑,斩断他与壁画的联系!”
林秋挥剑斩向骸骨,却被骨刺反弹。梆子突然发出金光,在空中勾勒出《飞天经》的真文。当经文与壁画重合,所有佛陀的眼睛开始渗出血泪,飞天神女的锁链化作光箭射向初代首领。
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看见千年之前,渡魂七家与高僧们以自身为引,将阴司会的邪术封印在壁画中;也看见阴司会如何利用信徒的执念,让壁画中的怨气逐渐苏醒。而现在,初代首领的目标是吸收整个敦煌的灵气,重塑肉身。
“以渡魂之名,镇!”林秋将青铜剑刺入初代首领的眉心,梆子化作巨笔在空中书写经文。金光与黑气激烈碰撞,洞窟开始崩塌。墨家女子拽着她冲向出口,而向导的魂魄在空中微笑,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壁画。
逃出洞窟时,暗紫色云层已经消散。林秋望着残破的壁画,发现佛陀的面容重新变得慈悲,飞天神女的衣袂再次舒展。手机震动,新短信来自黄山的接头人:“速来,阴司会正在集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泰山封禅台。”
林秋握紧青铜剑,梆子在掌心发烫。敦煌的风沙中,隐约传来诵经声,而远处的山峦间,阴司会的旗帜正在猎猎作响。她知道,这场跨越千年的对决,离最终的决战已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