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河灯劫

赤水河的夜被河灯点亮时，云浅灯站在巡游花车最高处，竹篾灯架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光泽。她的手指悬在主灯引线上，铜镜婆婆的苗绣星图被缝在灯罩内侧，波浪纹正与河面的灯影重合。按惯例，主灯点燃的瞬间，整条河的灯灵会随之苏醒——但今年不同，铜镜的碎片已散落各地，灯灵之火可能再也无法完整燃烧。

“浅灯姐，主灯准备好了！”苗青璃的声音从花车下传来，银饰香囊的蓝光已开始驱散周围的怨灵。陆沉舟的酒令符悬在她腕间，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僰无咎的银针插在发髻，东巴文咒语正顺着竹楼的雕花窗棂渗出。

云浅灯深吸一口气，竹篾灯架突然自动展开。灯罩扣住主灯引线的刹那，铜镜残片在灯芯处重组，发出清越的龙吟。河面的灯影突然扭曲，十二片碎片从四面八方射来，直奔主灯。她能感觉到碎片轨迹与星图的完美重合，可就在碎片即将归位时，铜镜突然裂得更深，幽蓝的怨灵潮从裂痕中涌出。

“封印破了！”僰无咎的咒语被怨灵潮打断，银针脱手而出，却只击散了部分怨灵。河面上的游客发出尖叫，许多人的面孔被怨灵附身后变得扭曲，赤水河畔的欢庆瞬间变成修罗场。

苗青璃的香囊突然炸开，蓝蝶蛊虫在怨灵潮中疯狂舞动。银丝触角刺入怨灵的刹那，蛊虫开始变异，翅膀边缘泛起黑水晶般的光泽。陆沉舟的酒令符突然没入酒液，百年基酒沸腾着涌出，形成短暂的火幕，将花车周围的怨灵逼退。

“是碎片在引动怨灵！”陆沉舟的声音被酒液沸腾声淹没，“铜镜不完整，灯灵之火反而成了怨灵的引子！”

云浅灯的竹篾灯架突然腾空而起，灯罩扣住主灯碎片，波浪纹上的银色裂痕与碎片裂纹重合。灯灵之火从灯架涌入碎片，却因铜镜不完整而扭曲成怪异的蓝焰。怨灵潮借着这失控的火力反扑，花车周围的游客被卷入其中，几盏河灯被怨灵占据，逆流而上直扑云浅灯。

“用东巴文！”云浅灯的声音被蓝焰灼伤般沙哑。僰无咎的银针突然插入花车支柱，东巴文咒语顺着竹木结构传遍整个巡游队伍。被咒语触碰的怨灵发出尖啸，却无法完全驱散。

陆沉舟的酒令符突然缠上苗青璃的香囊，酒液与蛊虫在空中交织成网。变异的蓝蝶被酒液浸润后恢复荧光，银丝触角开始导引怨灵进入香囊。云浅灯趁机以竹篾灯架画出北斗轨迹，碎片上的银色裂痕与星图重合，形成短暂的光幕。

“退！”她突然大喝，竹篾灯架扣住主灯碎片向花车边缘跃去。四人在光幕消失前跃至河畔，身后传来游客的惊呼和河灯被怨灵占据的爆响。

商赤龙的无人机此时掠过河面，镜头对准被怨灵占据的河灯群。全息投影仪突然启动，怨灵的影像被复制放大，投射在河面上空。虚拟的怨灵与真实的河灯交织成诡异的巡游，游客的尖叫与虚拟音效混合，竟形成某种恐怖的和谐。

“他在盗用怨灵！”苗青璃的香囊突然剧烈震颤，变异蛊虫破囊而出，在她掌心化作黑水晶般的茧，“这些怨灵被他的全息投影放大了！”

云浅灯的竹篾灯架突然指向商赤龙的无人机，银色裂痕泛起幽光。陆沉舟的酒令符与僰无咎的银针同时发光，三股力量在空中交织，形成短暂的光幕。苗青璃趁机将黑茧投入光幕，变异蛊虫在光芒中化作荧光粉尘，被怨灵占据的河灯逐一熄灭。

“碎片指向乌蒙盐道。”云浅灯的灯架突然自动展开，波浪纹上的银色裂痕指向北方，“主祭坛苏醒前，我们必须修复铜镜。”

四人并肩而行时，云浅灯突然发现，竹篾灯架上的银色裂痕正与陆沉舟的酒令符、僰无咎的银针、苗青璃的香囊产生共鸣。蓝蝶蛊虫的荧光与灯灵之火交织，形成短暂的北斗星图。

“灯灵使团……正式成立了。”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竹篾灯架在月光下泛起银光，“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是与商赤龙的正面交锋。”

当他们踏入盐运古道的竹林时，怨灵潮的低语声已近在耳畔。云浅灯的灯架与僰无咎的银针在空中交织，形成短暂的光幕。古道深处，东巴文石刻开始泛蓝，指向十二座水神祭坛的位置——主祭坛的苏醒已不可避免，而灯灵使团的旅程，正进入最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