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从赶山开始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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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规矩

王铁军一把拽住陈大勇,两人猫着腰躲在棵老柞树后。

透过枝桠间的缝隙,隐约看见套索附近雪沫子飞扬,一只灰褐色的野鸡正在拼命扑腾——

那是一只肥硕的松鸡,右脚被钢丝套牢牢缠住,每扑腾一下,翅膀就把周围的积雪扫得四散飞溅。

“好家伙!”陈大勇压低声音,兴奋得直搓手,“这可比山跳子强多了!”

“哎,套住松鸡的套子可是我的,谁说我下的套不行?”

说到这里,陈大勇昂起头,仿佛一只刚刚斗胜的公鸡,兴奋的说:

“看看,谁才是真把式可不就检验出来了吗?”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王铁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朝陈大勇竖起了的大拇指:

“成成成,你最厉害总行了吧。”

王铁军一把拽住陈大勇,两人猫着腰躲在棵老柞树后。

透过枝桠间的缝隙,隐约看见套索附近雪沫子飞扬,一只灰褐色的野鸡正在拼命扑腾——

那是一只肥硕的松鸡,右脚被钢丝套牢牢缠住,每扑腾一下,翅膀就把周围的积雪扫得四散飞溅。

“好家伙!”陈大勇压低声音,兴奋得直搓手,“这可比山跳子强多了!”

“哎,套住松鸡的套子可是我的,谁说我下的套不行?”

说到这里,陈大勇昂起头,仿佛一只刚刚斗胜的公鸡,兴奋的说:

“看看,谁才是真把式可不就检验出来了吗?”

那松鸡挣扎的动静太大,翅膀拍打的“啪啪”声在林子里格外清脆。

他想起刘壮虎的嘱咐:山里的畜生最怕惊动,当即便催促了起来:

“别愣着,赶快去把这松鸡收了,动静太大,引来了大家伙我们可就麻烦了。”

陈大勇恍然的点了点头,一个箭步就蹿了出去,棉鞋踩得雪壳子“咔嚓咔嚓”直响。

这小子动作麻利得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松鸡跟前。

那松鸡见人来,扑腾得更凶了,翅膀扇起的雪粒子迷得人睁不开眼。

陈大勇也不恼,咧嘴一笑,左手猛地按住鸡翅膀,右手麻利地解着钢丝套。

他手指头冻得通红,却灵活得很,三两下就把缠住的鸡爪子给松开了。

他拎着鸡脖子举起来得意的晃了晃,松鸡的尾羽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

“瞅瞅,得有三斤多!”

似乎是不甘心自己成为猎物的命运,松鸡还在扑腾,翅膀上的好看的翎毛都掉了几根,打着旋儿落在雪地上。

陈大勇顺手折了根还算结实的松枝,就那么把鸡爪子捆了个结实,往腰间一别,活像别了把手枪似的威风。

只是片刻之后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将别在腰间的松鸡朝王铁军递了过去:

“铁军,这只松鸡给你。”

“之前那野猪和山跳子我都占了你的便宜,这松鸡就算是给你的补偿。”

面对送上门来的松鸡,王铁军却是没接,反倒是从兜里数了四块钱出来,说:

“这松鸡估摸着能值四块钱,这钱你拿着,这松鸡正好拿回去给我爹补补营养。”

同样是野味,松鸡的滋味可要比野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再加上又是野味,到时候只消说是王铁军在山上套到的,拿去给家人尝尝滋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到王铁军递过来的钱,陈大勇却是连连摆手:

“铁军,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松鸡直接送你了,我们两兄弟还谈什么钱,那不是生分了吗?”

王铁军的手固执地悬在半空,四张皱巴巴的票子在北风里哗啦作响。

他那晒得有些黝黑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神比脚下的冻土还硬,声音更是铿锵有力:

“正因为我们是好兄弟,这钱我才必须给。”

“既然是合伙儿上山,这上山的规矩就不能坏,该是谁的猎物就是谁的猎物。”

“屯上的刘德富和张满囤听说过没?”

“大勇你再好好想想,这钱你到底收还是不收。”

陈大勇闻言一怔,王铁军口中这对表兄弟的事屯子里谁不知道?

早年间两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后来因为分猎物时少算了半斤野猪肉,如今在屯头碰见都要往地上啐三口唾沫。

去年秋收时为争地界,张满囤还抡起镰刀在刘德富腿上开了道口子,明明是极好的兄弟却因为坏了规矩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亲兄弟明算账。”

王铁军把钱往陈大勇兜里硬塞,

“今儿这松鸡是你自个儿套的,按规矩就应该是你的东西。”

“这松鸡可比家鸡贵了不少,我花四块钱能买上一只,怎么说都是我赚了,一转手就能卖四五块。”

说到最后,王铁军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低:

“这钱你要是不收,往后我还怎么跟你搭伙上山?”

看到王铁军眼中的坚定,陈大勇最终还是将这四块钱接了过来:

“铁军,这钱我收还不成吗?你以后可还得跟我大伙儿上山。”

见陈大勇收了钱,王铁军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猎户的规矩比山神爷的脾气还大!”

“还是同样的理,下次我要是套着了狍子可就不给你分了。”

陈大勇一梗脖子,冻得通红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铁军你甭跟我耍滑头,真要套着个百十来斤的狍子,你一个人还能扛下山?”

他故意用肩膀撞了下王铁军,

“就你这小身板,怕是要连人带狍子滚到山沟里去!到时候不还得我老陈搭把手?”

“既然让我搭了手,这狍子的好处还能少了我不成?”

听到陈大勇这么一说,王铁军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浑厚的笑声震得白桦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在夕阳里闪着金粉般的光。

他一把搂住陈大勇的脖子,两个年轻人的脑袋顶在一起,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交织成团:

“好你个陈大勇,在这儿等着我呢!”

“成,到时候分你条后腿,让你娘包饺子吃,不然我可真使唤不动你!”

这松鸡的小插曲就像落在热锅上的雪珠子,滋啦一声就化得无影无踪。

两人按着老辈人传下的规矩办事,谁心里都不会有半点疙瘩。

检查完最后一处套子后,在确认今天的收获就是这只松鸡之后,两人便匆匆下了山。

将黑子送回了家,走在回家的路上,王铁军却是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收拾这只松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