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黑樱初现
宣统五年小满,八大胡同的槐香里掺着腐尸气。明月蹲在胭脂胡同拐角,指尖捻着从尸体绣鞋抠出的硝化棉,德式放大镜下,棉丝竟织出摩斯密码短码:“・-・・・-”(片假名“コ”)。檐角铜铃骤响,翠喜的机械义肢掀开运尸布:“马匪留的记号,姑娘莫沾晦气。”
一、绣鞋谶
三日前,百顺胡同“清吟小班”头牌玉芙蓉暴毙。尸身无伤,唯左脚绣鞋缀着东洋蕾丝。明月假扮殓妆娘,见其指甲缝嵌着硝化棉碎屑。“这是......火药捻子?”她蘸磺胺粉轻拭,棉屑遇光泛出樱粉色。
翠喜的丹蔻划过尸身足三里穴:“马匪劫色,何须这般精细。”明月忽扯开尸衣,腰侧赫然烙着拇指大的樱花痕——与林一雄怀表暗纹如出一辙!更鼓声里,胡同西口飘来能剧谣曲,恍如鬼泣。
二、双生诊
同仁堂密室内,沈鹤鸣用德式显微镜观察棉屑:“此物含二硝基甲苯,德造炸药成分。”明月将螭佩按在载玻片上,纹路竟与细菌培养皿中的链球菌重合:“怕是东洋人的瘟病把戏。”
沈鹤鸣忽按住太阳穴,前世记忆如银针刺入——战地医院里,士兵伤口溃烂的形貌与尸斑重叠。“姑娘可听过......黑死病?”他脱口而出,惊觉自己竟知1910年东北鼠疫旧事。明月腕间红绳无风自动,螭佩青光漫过培养皿,菌落诡异地排成“小林”片假名。
三、夜樱劫
子时,韩家潭槐荫深处传来女子呜咽。明月提气跃上屋脊,见林一雄正“安抚”哭泣的妓女:“姑娘莫怕,燕大医学院专治疑难......”他指尖银针寒光一闪,刺入女子风池穴,人即刻瘫软如泥。
明月甩出水袖缠住林一雄手腕,袖中三棱针直取其曲垣穴。林一雄旋身避开,灰呢礼帽落地,露出鬓角樱花形胎记:“苏姑娘夜游症不轻啊。”他德语纯正如柏林腔,怀表链子绞住明月脖颈,表盖内嵌照片竟是日本陆军大臣!
四、菌战疑
沈鹤鸣在实验室熬红了眼。培养皿中的链球菌遇同仁堂“辟瘟丹”竟分裂出樱花状菌落,显微镜下,菌丝如东洋浮世绘海浪。他蘸墨在《瘟疫论》批注:“戾气化形,当以火攻。”
寅时梆响,明月踹门而入,摔出从林一雄处夺来的针管:“德国拜耳药厂1899年产,标签却是大正三年!”针管残留液遇银针变黑,沈鹤鸣嗅了嗅:“这是......芥子气前体?”
五、局中局
翠喜在云吉班天井焚化带菌衣物,火舌卷起《金刚经》残页,显出血书:“黑樱欲借瘟神乱中华。”林一雄突然现身,机械义肢弹出手术刀抵住她后心:“姑姑这戏,唱了十年不累么?”
明月破窗而入,勃朗宁子弹击飞手术刀。林一雄冷笑跃上戏台,甩出浮世绘卷轴,画中落樱竟化成真!沈鹤鸣追入时,满地花瓣突爆毒雾,他本能诵出《黄帝内经》:“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六、螭佩劫
毒雾散尽,戏台空留和服碎片。明月拾起残布,内衬写着德文“Operation Cherry Blossom”。沈鹤鸣忽然昏厥,背肌浮出《黄帝内经》纹身,灼得白衫焦黄。
翠喜以犀角灯照其天灵:“前世债,今世火,双生劫数啊。”
五更雨落,明月为沈鹤鸣渡磺胺解毒。他梦呓般抓住她手腕:“明月......秦淮河的灯......”窗外,林一雄的怀表链子叮咚渐远,混着能剧《道成寺》的泣音。
七、残局启
晨光中,明月摊开从妓女绣鞋取得的密码本。对照《牡丹亭》工尺谱,译出:“五月十五,城隍庙会,瘟神降世。”沈鹤鸣蘸朱砂在地图勾画,笔锋忽顿——城隍庙地下正是前清火药局旧址!
翠喜的机械义肢叩响门扉,递来染血的《源氏物语》:“黑樱组行动代号皆出此书,下一章......”书页翻至《夕颜》,夹着半朵干枯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