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是冤家不聚头！
刘备是县尉，而自己是县令，是对方的上级。
真想早点看到刘备给自己行礼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县里还有多少粮食？”
周武最关心的还是粮食问题，至少可以暂时有粮食给自己那两千人马吃饱。
“呃……”陆县丞迟疑片刻，接着说道，“禀县令，不足千石！”
“怎么会这么少？不足千石，实数多少？”
这倒是出乎周武的意料。
“禀县令，黄巾作乱后，常山真定人禇燕和中山博陵人张牛角聚众为贼，之前周县令在卢奴招募乡勇，黄巾遁逃。”
“可是周县令带人去了广宗，张牛角和禇飞燕，哦，禇飞燕就是禇燕。”
“此二贼在常山中山二郡流荡劫掠，郡府招兵讨贼，收了粮食，所以，县里的粮食所存无几！”
周武早已想到张燕率领的黑山贼，因此有把握能让自己那两千人马留下来。
张燕就是禇燕。
张燕原本姓禇，张牛角死了之后才改姓张，因为身手敏捷，人称“飞燕”。
即便没有这些黑山贼，周武也有办法能让自己这两千人马合理的保留下来，不用解散。
只是没想到县里的粮食竟然这么少！
“实数八百石！”陆县丞答道。
八百石粮，不仅要养两千人马，还要养一帮县吏。
不能说是捉襟见肘，应该说是入不敷出，一贫如洗！
就算没有这两千人马，要靠八百石粮养活一帮县吏，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不少百姓投身为贼，又频频劫掠，百姓早已穷空，税赋很难收齐。
这个县令不好当啊！
“县里税赋收的如何？”
周武盯着陆县丞问道。
陆县丞又迟疑良久才说：“禀县令，税赋收的不足……不足四成！”
“先有黄巾，后有张贼，许多百姓家已断粮，县里豪强又……又拒不纳税，藏匿民人，逃避算赋。此前黄巾暴起，县令县尉皆已弃城而逃，因此，税赋一直收不上来！”县丞补充道。
周武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
黄巾作乱一波，现在又有张牛角和禇燕作乱，百姓连活命都非常艰难，更别说有钱粮缴交税赋了。
这也是黄巾和山贼容易聚众的原因，动不动就是几千人几万人！
甚至是数十万百万之众！
百姓活不下去，只能当贼。
当贼至少可以抢别人的粮食，有口饭吃。
“豪强拒不纳税？哪些人家？”周武问道。
豪强霸占了大部分田地，他们拒不纳税，又藏匿百姓逃避赋钱，县里对这些豪强有所顾忌，想向他们收缴税赋非常困难。
陆县丞看着周武，久久不答。
“如今我是县令，你别怕，有什么话就如实说来。”
周武看出陆县丞是在顾忌，担心遭到这些豪强的报复。
陆奇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赵云和典韦一眼，想到周武是亲手斩杀了黄巾渠帅张梁和张宝的人，又带来了两千人马，安喜县这些小豪强，他根本不会怕！
“主要有两家，一家名叫张安，字世平，乃是马商，家有田地一万余亩，然而仅交千亩之税，张家奴客三千多人，也只有五百多人交赋。”
陆奇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前任县令曾经勒令张家缴齐税赋，可是过了几日，县令之子为刺客所伤，差点死于非命。自此以后，县令不再向张家逼交税赋，也不再向其他豪强大族强收税赋。”
张世平？！
周武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中山马商？！
难道是……周武想起来了，多给刘备金财的中山马商不就是叫张世平吗？
会不会是同一人！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另一家呢？”周武问道。
刘备还没来上任，这个张世平可以先不管，等刘备来了再让他去把张家的税赋全部收回来，收不回来就治他的罪！
“另一家姓李，叫李福，李福本来也只是一般人家，有三四百亩田。几年前他女儿嫁给督邮王普为妾，自此以后，他仗着王督邮之势，大肆夺田占地，短短几年，如今已经有了五千多亩田地！”
“王督邮和县令一样，都是卢奴人，县令应该知道，卢奴王家，有人在洛阳任小黄门，还有人是渤海太守。这个王普虽然只是督邮，却是无人敢惹，便是中山相和冀州刺史，也要谦让几分！”
和州刺史监察诸郡一样，郡督邮负责监察郡里诸县。
虽然职级不如县令高，权力却比县令还大。
毕竟县令也是督邮的监察对象。
周武对卢奴王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王家因为有人在洛阳宫里当小黄门，又有人当渤海太守，同时还有不少人是州吏郡吏县吏。
小黄门虽然比不上那些中常侍，但也是能在地方呼风唤雨之人。
有时候只需要动动嘴，就能让一个二千石的太守丢官，甚至是人头落地！
看来那个让张飞绑了鞭打的督邮就是这个王普了。
怪不得刘备不敢杀，打了人之后又连夜弃官逃跑。
刘备也怕卢奴王家啊！
“张世平还交了一些税赋，李福则是连一亩田税都不交，县里也不敢催要，其他人家也都依附在李家之下，少交或是不交税赋了！”陆县丞又说。
“岂有此理！他们该死！”
赵云忍不住厉声骂道。
“主公，我现在带人去把他们都抓来！”典韦跟着说道。
周武却只是笑笑，说道：“不急，他们跑不了！”
“陆县丞，你去把县里有千亩田地以上的人家请来，除了张世平和李福这两家。”周武对陆奇吩咐道。
陆县丞不知道眼前这位新县令想干什么，但也只能连忙应道：“诺。”
周武把人马安排好，自己带着赵云典韦住进了县衙。
而在来安喜县的路上，一行人马正在疾驰。
为首三人，一个大耳长臂，一个红脸长髯，一个黑脸环眼，后面又有二十余人跟随。
他们正是刘备和关羽张飞。
“吁……”
刘备突然勒马停下，关羽张飞等人赶紧跟着停下。
“大哥，怎么不走了？还有五六里就到安喜城！”
关羽奇怪问道。
刘备捂着心口：“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嘿嘿，大哥，俺看你就是激动的，现在大哥是县尉了，大小也是个官，以后大哥还要当太守，当三公，当……”
“翼德！”
刘备担心张飞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出声制止。
“大哥，我们走吧！”关羽催促道。
刘备轻叹一声：“听说安喜县的县令县尉都弃官跑了，也不知道朝廷派何人来任县令！”
隐隐之间，刘备对自己出任县尉不太满意，觉得以自己立下的功劳，应该出任县令才对。
“县丞已经在城外等候，我们到了便知。”
关羽轻捋长须道。
“好，我们走。”
刘备带领众人一阵急赶，很快就到安喜县城外。
县丞陆奇已有城门外等候。
见到刘备一行人马，猜是新到任的县尉，连忙上前询问。
“足下可是新任安喜县尉刘玄德？”
“正是。”
刘备坐在马上答道。
“安喜县丞陆奇拜见刘县尉！”
陆奇对刘备行礼道。
刘备这才下了马，拱手还礼，然后问道：“新任县令到了吗？”
“已经到了。”
“新任县令是谁？”刘备急问。
“姓周名武，字文雄，中山卢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