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紫微星坠
永乐三十三年,江南。
赵逸辰握紧柴刀,刀刃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他站在赵家村的柴垛旁,清晨的寒气顺着裤脚往骨子里钻。这是他第十七个年头砍柴,动作早已形成肌肉记忆——右脚踏前半步,刀背贴着树干滑下,精准地楔入年轮的缝隙。三声闷响,三截柴火落地,他直起腰时,后颈已蒙了层细汗。
赵逸辰自幼父母双亡,是山閣村的村民将他养大。铁匠老孙头教他打铁,泥瓦匠王老二教他砌墙,赵大婶更是像亲娘一样,总从牙缝里省下口粮给他。他砍柴供应全村,既是谋生,也是报恩。今早他刚把柴火送到铁匠铺,就听老孙头抱怨:“这星气越来越浓,昨夜我打铁时炉火竟自己熄灭,像是有邪祟作祟。”
“小辰子!”老孙头的声音从村口传来,“今儿的柴火……”
话音未落,老孙头突然卡住。赵逸辰也僵在原地——天际那道紫光撕开了朝霞,像是有人用朱砂笔在天幕上划了道口子。他后腰的伤疤突然发烫,那是去年被妖邪擦伤留下的印记。
赵逸辰的柴刀哐当落地。他看见村口那株枯萎多年的槐树正在扭曲,干裂的树皮下浮现出六边形的晶纹,像是有人在树干上贴了层星玻璃。紧接着,整棵树化作冲天紫光,冲天向起,光柱
过了半刻钟,光柱才消散。
村里的星气流动早已因星气异变而紊乱,以往常见的野兔、山雉早已绝迹,取而代之的是肿胀的田鼠和发出幽光的毒虫。名种怪异的现象在这个小村子不断的上演。
赵逸辰的右掌突然传来灼热感,他低头看见掌心渗出淡蓝色的火焰。这火焰竟不灼伤皮肤,反而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想起镇上的那些修士,是不是自己也觉醒成修士了。赵逸辰即开心又着急的去祠堂找去王老二。
祠堂是村里的正气所在,一座低矮却威严的青砖建筑,飞檐上挂着铁制风铃。此刻风铃疯狂作响,像是在为妖邪的入侵敲响丧钟。赵逸辰撞开祠堂的朱漆门,门板上浮着的二龙戏珠纹路正在扭曲变形。
祠堂内供奉着关公像,铜像高三尺,青龙偃月刀斜倚在供桌上,刀刃上浮着暗红色的星气。香炉里的线香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从铜像眼中喷出的幽蓝火焰。赵逸辰刚踏入门槛,那铜像突然睁开眼睛,铜须如活物般缠上了王老二的脖子。
赵逸辰的柴刀一刀劈出,刀刃切入铜像眼眶的瞬间,掌心的蓝焰顺着刀身灌入。铜像表面的星气纹路开始龟裂,妖邪的哀嚎声中,铜像竟被蓝焰烧得皮开肉绽,最终化作脓水。王老二瘫倒在地,赵逸辰的刀却突然被一股大力击飞。
一只巨大的蜥蜴妖从梁上跃下,它的尾巴横扫,将赵逸辰撞向墙角。赵逸辰的后背撞在供桌上,朱砂瓶碎裂的声响在他耳边炸开,液体星火顺着他的皮肤渗入经脉。他只觉全身一震,蓝焰突然暴起,在体表形成一层实质般的护盾。
蜥蜴妖的尾尖撞上蓝焰护盾,发出金属交鸣的脆响。赵逸辰借着反震之力滚到一旁,掌心的火焰突然凝结成实质刀刃。他提刀冲向蜥蜴妖,刀刃切入妖邪肩甲的瞬间,蓝焰如岩浆般爆发,蜥蜴妖发出凄厉的惨叫,鳞片被焚烧得滋滋作响。
赵逸辰的几刀连砍,蜥蜴妖的尾巴被齐根切断。妖邪哀嚎着退向祠堂门口,赵逸辰却突然发现,王老二的胸口正渗出暗红的血迹——原来在蜥蜴妖的尾巴在扫飞他时,蜥蜴妖尾巴又刺王老二一下,已没入他的身体。
“小辰子……”王老二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伸手想抓住赵逸辰的衣袖,却在半空中僵住。手無力的倒下,赵逸辰只觉心头一热,蓝焰突然不受控制地暴起,灼烧着空气,但却没碰到王老二尸体分毫。王老二的死亡,对赵逸辰来说就像死了父亲一样,王老二膝下无子无女,一直把,赵逸辰当亲生儿子,老是打趣他说,等他老了给他养老送终。
赵逸辰的瞳孔收缩,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星气的流动。王老二的死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他体内的潜能。放,王老二的尸体,蓝焰突然从掌心喷涌而出,形成三尺长的長刀。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低吼,那声音陌生又熟悉,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终于破笼而出。
祠堂外的妖邪潮水般涌来,赵逸辰的柴刀裹着蓝焰,每一刀都精准地切在妖邪的命门。蓝焰燃烧处,妖邪的鳞片焦黑脱落,星气被尽数吸纳。赵逸辰能感觉到,自己的命格正在觉醒,那股力量像是岩浆在体内奔涌。
当最后一只妖邪被蓝焰吞噬,赵逸辰跪倒在地,喘着粗气。他的后背靠在残破的供桌上,掌心的蓝焰渐渐熄灭。祠堂里弥漫着焦糊与血腥,默默的看着王老二的尸体。
赵逸辰的掌心突然传来灼热感,他低头看见蓝焰重新跳动,比之前更加旺盛。他意识到,每次击杀妖邪后,那妖邪的星气都会被蓝焰吸纳,让他的力量逐渐增强。这种发现让他心中一凛,也让他对接下来的战斗多了一分底气。
祠堂外,村民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赵逸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帮助其他村民。
日上三杆,村子里的战力终于结束了,活下來的人開始聚集在祠堂里。铁匠老孙头的铺子已被妖邪焚毁,但老孙头本人却从后院逃出,身上多处烧伤,却还倔强地拖着一柄烧红的铁钳。赵大婶的屋舍半塌,但她正从废墟中刨出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那是她刚满月的孙子。
“逸辰!”赵大婶的声音带着哭腔,“老二他……他没了。”她的衣襟已被泪水浸透,却仍死死护住怀里的婴儿。
赵逸辰的喉头一哽,他从未见过赵大婶如此脆弱。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聚集在祠堂十几名幸存的村民,有人受了伤,有人失了亲,
老孙头做为村长开始组织村民救助伤员,统计损失。赵大婶从废墟中找来的干净纱布被用来包扎伤口。
赵逸辰的掌心蓝焰时隐时现,他握紧柴刀,刀刃上的火焰开始跳跃。十七年的恩情,此刻都化作了他手中的火焰。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守护这个村子也是对王老二的交代
蓝焰在风中跳跃,赵逸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掌心的火焰如实质般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