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德意志俱乐部
“这边来，海因里希先生。”加尔都领着海因里希来到一处酒馆，门前挂着一个精致的木牌，上面用华丽的花体字写着“巴巴罗萨”。
“这里就是俱乐部平常集会经常来的地方。”加尔都向海因里希介绍。嗯，一帮不得志的男人聚在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大谈家国天下事，非常符合我对这类俱乐部的刻板印象，海因里希想到。
走进酒馆，海因里希发现巴巴罗萨并不像一般酒馆一样乌烟瘴气，这里的顾客都显得相对高雅些，整个酒馆装潢也远超一般的路边小馆子，整个酒馆空间并不大，还设置了给乐队或者别的活动使用的小舞台。比如现在，舞台上就正在进行着别的活动。
“普鲁士的国王，最后就充当了俄国人的狗。天哪，他们把半个波兰都卖给了俄国人。”一个人站在台上大声的演讲。听到这，台下的人们瞬间就群情激奋。
“该死的斯拉夫白奴！”“北德意志的穷鬼！”几句这样的叫骂在台下稀稀落落传来。
“我们的皇帝弗朗茨陛下——上帝保佑他，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看着俄国人成了全欧洲的救主。”台上的人作势抹眼泪，这下回应和他的人就很少了。
“该死的哈布斯堡，还不如让巴本堡家的人回来。”贝尔在台下的一个酒桌上叫道，他又喝醉了。
“巴本堡还在的时代多好啊，那里的地里简直就会结出黄金，多瑙河的清泉会洗刷掉维也纳每一处的污垢。年年的农业都是大丰收！根本没有什么饥荒！”
邻桌的人已经开始怒视他了，加尔都赶紧去护住他。“他又耍酒疯了。”他向众人解释道。
加尔都带着海因里希坐在了贝尔所在的酒桌上。
所谓的政治俱乐部是一种十分松散的政治组织，里面的人不但没有统一的政治纲领，甚至有的都没有统一的政治倾向，所谓俱乐部不过是一帮热爱政治的人聚在一起成天集会辩论的地方，相当于现代的贴吧论坛什么的。
“海因里希先生，你应该向会员们介绍一下自己。”看到一些人已经注意到了海因里希这个生面孔，加尔都提醒海因里希。
大德意志俱乐部并没有什么严格的入会考验之类的东西，只要能获得大家的认可，任何人都可以自称是俱乐部的会员。俱乐部唯一固定的结构只不过是几个定期选举的组织大家举办活动的委员。
“先生们，我很荣幸能够加入你们。我叫海因里希·冯·贝加洛德，现在正在美泉宫任宫廷教师。”海因里希站在台上高声向众人自我介绍。
“天哪，我们这来了一位尊贵的贵族老爷，而且还是一位知识渊博的教授。”台下传来惊叹，众人纷纷鼓掌以示对海因里希的欢迎。
“我并没有什么爵位加身，我的父亲不过是法兰克福的一个律师。如果硬要在我身上找一些不同于凡人的东西，那只有我在哥廷根学习的知识！”海因里希向众人澄清。
应该说，海因里希的自我介绍只是集会中的一个小插曲，集会仍然在继续。
“先生们，伟大的神圣罗马帝国解体已经几十年了，整个德意志从伟大的帝国变成了松散的邦联。自从拿破仑入侵德国以来，整个德国.....”新的讨论开始了，是关于神圣罗马帝国与整个德意志帝国的。坐在台下，海因里希饶有兴趣的听着。
整个酒馆里的争论十分激烈，等到最后，台上的人已经被怼的说不出一句话了。那人在台上尴尬的来回踱步，看到海因里希，他眼前一亮。“我们为什么不听听海因里希教授的高论呢？”台上那人邀请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先生才刚来。”加尔都想要为海因里希拒绝。“没事。”海因里希摆了摆手。他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台上。
“先生们，你们刚才有一个论点说：拿破仑入侵了德意志，才把德国变成今日这样零碎的样子。我想事实不是这样的，在拿破仑来之前，整个德意志就早已被分裂的不成样子。”海因里希站在台上，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皇帝奥托在整合各大部落王国之后，建立了神圣罗马帝国，那时的德国人还是一个统一的集体。其实力强大无比，东征西讨所向披靡。”
“但随着帝国封建诸公，皇权日益衰微，等到最后确立几大选帝侯，搞得皇帝继承都彻底成了麻烦，中间还闹了大空位期和无数内战，偌大的德意志被彻底分割成了几十个自由市和几百个小邦，自那以后，德意志人就再也没得到过统一。”
“同胞们，想想吧，自从帝国衰微分裂之后，德国人哪还有过什么好日子，一场三十年战争，让德意志成了列国的战场，让德意志人成了列国的奴隶！”全场人都安静下来，屏息听着海因里希的讲话。
“自那之后，德国先被瑞典丹麦蹂躏，后来被法国人蹂躏，今天又被俄国人蹂躏。这一切都是源于德国人的不统一！”
“所以，德国人想要不再被欺负，就必须要统一！我们必须要建立一个涵盖所有德意志人的紧密的新德意志帝国！”全场传来喝彩声，显然这种主张与在场许多人不谋而合。
“但要怎么做才能建立一个这样的帝国呢？”台下的人问道。这显然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先生们，我想有两条道路。一条是效仿英国人，用自下而上的民主，用一个全德意志的议会，用一部全德意志人的宪法来统一，让封建王国的边界消失在集中的民主下！”
“我想当今全德意志人都感到了这种联合的必要性，全德意志的人都在呼唤统一。我们需要选举和议会！”全场人都欢呼，显然，立宪民主制度的拥护者占了全俱乐部的大部分。
“当然还有第二条道路，那就是效仿法国人。把那些不同意统一的人都用暴力消除掉，用铁和血，用几场战争来建立统一的德意志帝国。你们觉得要选哪条路？”绝大部分人都回答第一条道路。
“必须要把两条道路结合起来，既要民主也要武器。就算是英国人也砍掉了几个查理王的脑袋才迎来光荣革命。对于我们的朋友，我们要用民主联合他们！对于我们的敌人，那些破坏共同利益的坏分子，我们要用枪炮毁灭他们！”海因里希高呼。
“好！”贝尔等人站起来喝彩，全场掌声雷动，各种口哨声齐响，会员们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的赞同。
“先生，你是有这方面的天分的。”加尔都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