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流涌动

实验室的灯光在深夜依然亮着，林简将最后一份数据报告保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整层楼早已空无一人。

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关机时，余光瞥见窗外一道黑影闪过。

“谁？“林简猛地转头，实验室外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泛着幽幽绿光。

可能是太累了。她摇摇头，关闭电脑准备离开。就在她弯腰拔掉电源插头时，实验室的门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轻轻推了一下。

林简屏住呼吸，慢慢直起身子。门纹丝不动，但门缝下方，一张对折的纸条正缓缓被推入室内。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猛地拉开门。走廊尽头，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快速消失在楼梯转角。

“站住！“林简追了几步又停下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深更半夜的追逐不是明智之举。她退回实验室，捡起那张纸条。

纸条上是打印的一行字：“基因样本在B区冷藏库被调包，检查批次G-H178。“

林简的手指微微发抖。G-H178正是她负责的阿尔茨海默症基因治疗项目的最新样本批次，昨天才从合作医院送来。如果这批样本有问题，意味着所有实验数据都将作废。

更可怕的是，谁会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要匿名通知她？

清晨六点，林简已经站在B区冷藏库门口。保安老张打着哈欠给她刷卡开门。

“小林啊，又来这么早？“

“有个实验数据需要核对。“林简勉强笑了笑，径直走向标记着G-H178的冷藏柜。

样本盒看起来毫无异样，封条完好无损。林简戴上手套，仔细检查每一个样本管。前五管看起来都正常，直到第六管——标签上的批号与登记簿有细微差别，最后一个数字“8“的印刷字体与其他数字略有不同。

林简的心沉了下去。她迅速取出手机拍下对比照片，然后将可疑样本单独封存。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冷藏库的门再次打开。

“这么巧，林博士也来取样本？“陈教授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目光却落在林简手中的样本管上。

林简下意识将样本管往身后藏了藏：“陈教授早，我只是例行检查。“

“哦？检查需要单独取走样本吗？“陈教授缓步走近，“最近实验室管理严格，任何样本出库都需要登记，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我正准备去登记。“林简侧身避开陈教授伸来的手，“您需要什么样本？我可以帮您取。“

陈教授的笑容僵了一瞬：“不必了，我自己来。倒是你，最近看起来很疲惫，项目压力大？“

“还好。“林简不动声色地退到门口，“我先去登记了，您忙。“

走出冷藏库，林简的后背已经湿透。陈教授从未这么早来过实验室，更不会亲自来取样本。这一切太过巧合。

林简将可疑样本带回自己的实验台，立刻开始DNA比对。三小时后，结果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根本不是人类基因样本，而是一种经过改造的病毒载体，表面蛋白结构与阿尔茨海默症治疗用的基因载体极为相似，但核心序列完全不同。

如果这种样本被注入患者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林简立刻拨通了周子瑜的电话，但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她又尝试联系程让，同样没有回应。正当她犹豫是否该报警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实验室助理小李，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林博士，您看起来需要提神。“

“谢谢。“林简勉强笑了笑，将电脑屏幕切换到普通数据页面。

小李放下咖啡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个...陈教授让我来问一下，您今早取走的样本用完了吗？他说那个批次需要统一处理。“

林简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一顿：“还没用完，我下午会送回去。“

“好的。“小李点点头，转身时又补充道，“对了，程医生刚才来电话，说他在医院等您，有急事。“

林简猛地抬头：“程让？他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大概十分钟前吧，打到实验室座机上了。“小李眨眨眼，“他说您手机关机了。“

林简这才注意到手机因为整夜工作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快速给手机插上充电器：“他还说什么了？“

“就说让您尽快去医院找他，好像是关于什么...基因检测的事？“小李挠挠头，“具体的他没多说。“

小李离开后，林简盯着充电中的手机，眉头紧锁。程让知道她从不关机，如果有急事一定会打实验室座机直接找她，不会通过助理转达。更何况，她今早才发现的样本问题，程让根本不可能知道。

这是一个陷阱。

林简决定将计就计。她备份了所有证据，将原始数据和样本藏好，然后带着一份假报告去了医院。

程让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林简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她推门而入，发现办公室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张字条：“来天台，紧急。——程“

字迹潦草但确实是程让的笔迹。林简的心跳加速，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防身喷雾，乘电梯上了顶楼。

天台门半开着，风吹得门板轻轻摇晃。林简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程让？“

空荡荡的天台上，只有几个通风设备嗡嗡作响。林简走到栏杆边向下望去，医院花园里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常。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林简迅速转身，看到的却不是程让，而是三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针管。

“林博士，陈教授想和您谈谈。“为首的男人说道，向前逼近。

林简后退几步，后背抵住了栏杆：“你们是谁？程让在哪？“

“程医生很安全，只要你配合。“男人晃了晃手中的针管，“这是镇静剂，不会伤害你，只是让你睡一会儿。“

林简的大脑飞速运转。天台门距离她至少十米，不可能在被抓住前逃出去。她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握住了手机。

“陈教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故意拖延时间，“那些被调包的样本是用来做什么的？“

男人笑了笑：“聪明人活得都不长，林博士。“他向同伴使了个眼色，“抓住她。“

就在三人扑上来的瞬间，林简猛地掏出防身喷雾对准最前面的人按下。一声惨叫，那人捂着眼睛踉跄后退。她趁机冲向另一侧，同时按下手机上的紧急呼叫键——这是她事先设置好的，直接连通周子瑜的电话。

“拦住她！“另外两人从两侧包抄过来。

林简被逼到天台角落，身后是十二层楼的高空。她死死抓住手机，祈祷周子瑜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没路可逃了，博士。“持针男子狞笑着逼近，“乖乖听话，否则...“

“否则怎样？“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转头，只见周子瑜持枪站在天台入口，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警察！不许动！“

三名歹徒僵在原地，持针男子突然转身冲向林简，针管高举。一声枪响，子弹打在男子脚前的水泥地上，溅起碎石。

“下一枪不会打偏。“周子瑜的声音冷得像冰。

警察迅速上前制服了三人。周子瑜跑到林简身边：“没事吧？“

林简摇摇头，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你怎么...“

“你的紧急呼叫，我听到了所有动静。“周子瑜扶住她，“程让呢？“

“我不知道，他们说...“林简突然瞪大眼睛，“程让有危险！他们能伪造字条，一定也知道我们的关系！“

周子瑜立刻掏出手机拨号，同时拉着林简往楼下走：“我派人去保护他。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从早上开始。“

医院地下停车场，程让刚结束一台紧急手术，疲惫地走向自己的车位。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停下脚步。

“陈教授？您怎么在这？“

陈教授微笑着走近：“程医生，有件事想和你私下谈谈，关于林简的。“

程让警觉地后退半步：“什么事？“

“她最近接触了一些...危险的资料。“陈教授叹了口气，“我担心她的安全。“

“什么资料？“程让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陈教授突然变了脸色：“别动！“他身后闪出两个壮汉，“程医生，跟我们走一趟吧。除非你想让林简出事。“

程让的瞳孔微缩，注意到其中一人腰间的手枪轮廓。他慢慢举起双手：“你们把林简怎么了？“

“她很安全，暂时。“陈教授示意手下上前，“只要你配合。“

就在此时，停车场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陷入一片漆黑。程让趁机一个侧身翻滚躲到车后，同时掏出手机盲拨了周子瑜的号码。

“抓住他！“陈教授气急败坏地喊道。

几声混乱的脚步声和碰撞声后，一道强光照亮了停车场。数名持枪警察从各个入口涌入。

“警察！放下武器！“

程让从车后探出头，看到陈教授和两名手下被警察按倒在地。周子瑜大步走来，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林简。

“没事吧？“周子瑜伸手拉起程让。

程让摇摇头，紧紧抱住冲过来的林简：“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定位你的手机。“周子瑜收起枪，“林简告诉了我样本被调包的事，我们怀疑陈教授背后有更大的组织。“

林简从程让怀中抬起头，眼中含泪：“他们想用那些样本做什么？“

程让面色凝重：“如果我没猜错，那不是治疗用的，而是基因武器。“

周子瑜点点头：“我们得立刻查封实验室，找出所有被污染的样本。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得多。“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