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富岳
炎不放心，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他，见他跑回了宇智波大门口，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走了回去。
然而，刚进家门，一根棍子迎面飞了过来，接着便是美琴愤怒的脸。
“你是不是又欺负佐助了！”
炎侧身一闪，轻松躲过飞来的棍子。面对美琴愤怒的质问，他心中暗叫不好，看来佐助这一跑，直接回家告状去了。他赶忙说：“我没欺负他，”
美琴双手叉腰，一脸不信，“他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哭得稀里哗啦，你要是没欺负他，他能这样？”
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没欺负他，不信你问他。”
佐助站在房间门口，气鼓鼓地看着炎，“哼，你就是欺负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炎！”美琴抓起一根棍子便朝炎冲了过来，炎见势不好，立刻就跑。两个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鸡飞狗跳。
佐助忽然有些愧疚，但是他知道妈妈不会把他打坏，便也没有吭声。
哼，谁让他说那种话的。
他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哥哥和爸爸的关系越来越差了，族里的人也对他有些意见，上次他还见到他和几个族人动了手。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能感觉到哥哥大概和他们有矛盾。
他也偶尔见到妈妈唉声叹气。他知道那是为了哥哥。
但是他们觉得他是孩子，谁都不告诉他。
炎或许知道什么，但他今天说的话让他觉得恐慌。
“这个臭小子。”炎摸着被抽疼的胳膊，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他还是觉得自己来的太晚了。如果他能早一点穿过来，那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但是现在，很多局面已经形成，宇智波非常危险，或许只能用更激进的法子。
不过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避不开富岳这个人。他需要借用他的力量，但是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就有点头疼。
富岳不是那种能轻易用感情收买的人，他更成熟，也更多疑。如果他在他面前表现得变化太大，他会直接起疑，说不定会直接杀了他。
如果自己和他和盘托出……他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立刻打了个寒噤。他可能会直接杀了他。
那跟他说他做梦梦见全族被灭了？
他有万花筒写轮眼，说不定会能翻阅他的记忆，那他的秘密也瞒不住。
怎么想都是一个死字。
那鼬呢？他可能会直接把他的异样报告给暗部。他是个坚定的木叶党，对木叶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情，出卖他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面对这样的人，他根本不敢相信他。
所以他想要的是一个既听他的话，又能在族中有一定影响力，还能接触到木叶高层的人。
想屁吃。
要是有这种人的话，宇智波也不会灭族了。
他静静地瘫倒在榻榻米上，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落在那棵还未长高的枫树上。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没有末世极端的天气，不用整天为了食物出生入死，他真不想死。
风渐渐大了起来，树影晃动得愈发厉害，清风入窗，榻榻米上的书页哗哗地翻动着，他听到美琴在院子里收衣服的声音。
傍晚降临。
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厨房在在一楼，连着餐厅，面积很大，南北都是敞开的纸门，十分通透。餐厅的中间摆着西式实木餐桌和高椅。靠墙放着餐边柜和冰箱。角落里还摆着一台电视。
一台黑白电视，又厚又重。
火影的科技水平大约相当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通讯用无线电，有拨盘电话，还有初级电脑，但是在某些地方却极其落后，比如没有汽车，没有自行车，连马都没有，赶路基本靠走，跟《犬夜叉》一个水平。
炎走进餐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在椅子上坐下，打开了电视，里面居然在播放动画片。他又换了几个台，有教人做菜的，有电视剧，还有广告和新闻。他停在木叶新闻台，里面正在播报火影大人的参观木叶学校的新闻。电视里的三代火影和霭可亲，像个普通的老爷爷。
老狐狸。
他心想。然后看到了他身后的暗部。忍者村里几个重要的部门，火影办公室、参谋部、暗部、任务部、情报部，以及警务部。其中权力最少的就是警务部，毕竟警察局怎么能和部队相比？
他看着新闻，装空了的牛奶盒扔进了垃圾桶。佐助跑了进来，他似乎洗了澡，头发还有点湿，看到他时神色一僵，转身跑进了厨房。很快，里面传出他和美琴的对话声。
“你去坐好，饭马上就开了哦。”美琴说。
“不等爸爸吗？”
“爸爸今天可能不回来。”
“那哥哥呢？”
“他说会回来吃饭。”
“真的？”
“真的。”
佐助的声音实在有些可爱，软软糯糯的，像个糯米团子。炎忍不住又想去逗他，却听到大门处有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富岳和鼬一起走了进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鼬透过窗户朝他看过来，眼神复杂。而他也看着鼬。这个被称为鼬神的男人，他对他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觉得他很悲剧，一方面又觉得他有病。为了村子灭了自己的族人，还杀了父母，这是什么稀世神经病才能做出来的事？事实上如果没有他的话，宇智波一族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被灭族。死得简直就像蝼蚁。
他皱了皱眉。
两人走进来时，美琴端着砂锅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们时有些惊喜。
“你们不是说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事情正好做完了。”富岳淡淡说了一句，转眼看向炎，眼神里的充满了厌恶。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恶声恶气地喝斥，“还不滚回你的房间里去！还打算在这里闹吗？”
鼬接过美琴手里的砂锅，放在桌子上。
“我在这里当然是吃饭。”炎毫不客气。富岳不喜欢他，正好他也不喜允富岳。作为一个家长，他是不称职的，作为一个族长，他同样不称职。
富岳冷笑，“你不是闹死闹活吗？还需要吃饭？直接饿死了不是更好。”
“做个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好。”他不以为然。
“你！”富岳惊异地看着他，他这才认真地盯了他一眼，忽然发觉他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炎浮躁偏激，像个长满刺的小兽，谁来都要咬一口。现在他却气息内敛，沉静如海，像是变了一个人。
富岳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却又不愿表露出来，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这样装模作样，就能改变什么。”
佐助却有些紧张，以前的炎哪怕再胡闹，在父亲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
美琴赶紧打岔：“好了，要吃饭了，你们都去洗手。”
富岳哼了一声，转身走了。他那高大的背影像一座山。
鼬把剩余的饭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去洗了手，在佐助身旁坐下，佐助立刻笑了，开心地跟说话。鼬耐心地听着，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明明只有12岁，却过分地少年老成，缺乏没有少年人的开朗朝气，眼中满是心事，只有面对佐助时，才有一点笑意。
晚饭是一锅味噌汤，煎鱼，玉子烧，炖菜，煮豆腐，还有一份纳豆。
炎看着纳豆，终于下定决心夹了一粒。桌子上的人都停了下来，目光烱烱地看着他。他谨慎地在鼻间闻了闻，露出嫌恶的表情，扔在了垃圾桶里。几人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炎讨厌纳豆。
佐助也讨厌，所以他从来不吃。但富岳很喜欢。炎觉得那种喜欢就像是华国京人对豆汁的偏执。
炎尝了一口味噌汤，味道实在一般，就是酱油咸味，淡得很；再看煎鱼，鱼皮全掉了，鱼肉一块一块的，没有入味，一股腥气；炖菜，没味；豆腐，没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原身会挑食了。
在末世，他对食物很珍惜，多难吃的东西都吃过，但建立基地，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之后，就学会了烹饪食材，尽管食材不如现在的新鲜，他也会尽量做得好吃。美琴做出的食物，让他觉得鱼都白死了。
其他几人倒是若无其事，仿佛早就被难吃的食物驯服了，只有佐助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他还在怀念炸鸡的香气。
鼬夹了一块鱼，小心地将刺都挑出来，放在佐助的碗里，“多吃点鱼。”
“好。”佐助笑得眼睛都亮了。
炎的心里涌上一种愤怒酸涩的感觉，这不像是他的心情，倒像是原身的。他仔细分辨了一下，那里面有愤恨，有妒嫉。妒嫉？妒嫉什么？他慢慢咀嚼着鸡腿，平息了一下心情。这个原身确实挺扭曲的。他看不惯鼬，但他对别人好的时候，他更愤怒。
“鼬，你什么时候有空？”富岳忽然问。
“最近都没空。”鼬淡淡地说。
富岳皱紧了眉头，将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碰，死死地盯着他。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佐助吓得不敢吃饭了，看了一眼鼬。鼬不动声色地给他夹菜。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富岳手中的筷子咔吧一声断了，怒声道。
“父亲，这件事等晚上说好吗？”鼬冷淡地说，“现在好好吃饭吧。”
富岳把筷子一扔，起身走了。美琴看看他，又看看鼬，叹了口气，站起来追了出去。佐助左右看看，迷茫的大眼睛是充满了疑惑与恐惧。随着木叶与宇智波一族相敬如宾局势的结束，随着富岳对族人未来处境的担忧，他们势必会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覆巢之下的卵，早已没了容身之处。
饭桌上，气氛有些安静，只有餐具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炎和鼬就像镜像一般，动作整齐划一，安静地吃着饭。
佐助看着离去的父母，又看看依旧平静的鼬，心中满是不安。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的眼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炎微微一愣，停下了筷子。一个家里一旦出现矛盾，最受伤的其实是最小的孩子，他们就像小动物一样敏感，能够感受到压力。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也不会快乐。
他不满地看向鼬，“你和爸爸吵架能不能别当着他的面？”
鼬这时才注意到佐助的异样，心中不禁一阵愧疚。
“佐助，对不起。”他轻声说道，“哥哥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佐助看着鼬，眼中还残留着泪花，抽了抽鼻子，“哥哥，我不想看到你们吵架。”
“好，我答应你。”鼬微笑着擦了擦他的眼泪，“是我的错，别哭了。”
“你都快成小哭包了。”炎取笑道。
佐助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把饭吃完，不能浪费食物。”炎说。
“是啊佐助，我们一起把饭吃完好不好？”鼬笑着说。
“好。”佐助的声音里犹带着一丝哭腔，但还是乖乖拿起了碗。
鼬看了一眼炎，炎耸耸肩，低头吃饭。哪怕不好吃，他也不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