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细节
第二天，秦川又起了个大早，在进校前跑到梅屋想要买一些梅花糕。
梅屋便是林淑婉曾和顾瑶提到的那家卖梅花糕店店，这是一家老年夫妻店，距离校门口不过百米。
同时也因为价格实惠，糕点好吃深受学生们爱戴，不少同学都会来此买一些糕点搭配牛奶当作早餐。
秦川赶来时，店里早已排起了长队。
店面不大，也就十来平米，一想到未来店面虽然扩大了几倍，但原来做糕点的奶奶也变成了她的女儿，糕点依旧好吃，可秦川也是感慨万千。
排到他时，熟练的选择了桂花糖芋苗和红豆沙两种口味，但仔细一想又加了一份紫薯椰蓉口味。
前着是林淑婉爱吃的口味，后者是秦川爱吃的。
因为他也没怎么见顾瑶吃过梅花糕，又加了一份顾瑶可能会喜欢的口味。
秦川拎着热气腾腾的梅花糕迈进教室时，晨光正斜斜地打在林淑婉伏案做题的侧颜上。
她执笔的指尖顿了顿，余光瞥见少年修长手指勾着的牛皮纸袋，桂花糖芋苗的甜香若有似无地渗出来。
“喏，趁热吃。”他将紫薯椰蓉递给顾瑶，“桂花糖芋苗味是给...“说话间，桂花糖芋苗的油纸包已轻轻落在林淑婉摊开的习题册上。
林淑婉盯着糖霜在晨光里泛起的细小闪光，喉头动了动。
“昨天谢谢你帮顾瑶。”秦川担心突然送林淑婉梅花糕吃她会不拒绝，还特意想了一个借口。
林淑婉猛地攥紧中性笔——这人竟然是因为轮椅的事才给自己买她爱吃的梅花糕！余光里顾瑶正小口咬着糕点，腮帮子鼓得像偷食的仓鼠，更让她胸中泛起酸涩的涟漪。
“不用...”她伸手要推。
“专门排了二十分钟队呢。”秦川故意晃了晃校服袖口沾的面粉，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用三十六年练就的演技。果然看见少女睫毛轻颤，推拒的力道松了三分。
林淑婉转念一想，这次或许是因为顾瑶，但也算是这一世中第一份买给自己的礼物，而且还是她爱吃的梅花糕，便将推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嘴上说了感谢，但她还是很傲娇的看了秦川一眼——未来秦川你要补十份...不对一百份礼物给我...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一想到此，她便恶狠狠咬下第一口，桂花蜜在齿间迸出两世纠缠的甜，便也稍微缓和了她的心情。
秦川看林淑婉收下了梅花糕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虽然他也没看懂林淑婉最后那个眼神，但总归有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应该吧。
林淑婉小口咬着梅花糕，糖霜沾在唇角像粒小珍珠。秦川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擦，却在半空被顾瑶的惊呼打断。
“秦川！这道题你居然做对了！“顾瑶举着他昨天的数学作业，眼睛亮得像发现新大陆，“上次月考才34分，现在居然能解椭圆方程了？”
林淑婉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洞。她当然知道原因——前世秦川高考数学148分，这种题对他而言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可能...突然开窍了？”秦川干笑着抓头发，余光瞥见林淑婉把作业本翻得哗哗响。她今天扎了高马尾，发绳上坠着的小月亮挂饰晃啊晃，竟和前世大学时他送给林淑婉的生日礼物有些相似。
顾瑶突然凑近他耳边：“孺子可教啊！”温热的吐息带着紫薯椰蓉的甜香。“看来这学期不用那么累了”
“砰！”
林淑婉的保温杯突然倒地，热水溅在秦川裤脚。她蹲下去捡时马尾扫过他的膝盖，声音闷闷的：“手滑。”
秦川正要说没关系，看到林淑婉即将起身，他赶忙将手抱住桌角。
前世林淑婉做事雷厉风行，却总忽略细枝末节，身上常带着磕碰的伤痕。久而久之，秦川便养成了时刻关注她一举一动的习惯。
林淑婉起身时头顶不经意擦过秦川的手背，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若是前世，此刻秦川早该笑着揉乱她的发顶，而她定会鼓起脸颊瞪他——这个认知让两人同时僵住。
少女耳尖泛起薄红，低头时碎发垂落遮住闪烁的目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
上课铃解救了二人的窘迫。英语老师抱着录音机进门，宣布今天早读的内容……
或许是因为‘火箭班’的缘故，他们每节早读后紧跟着的都是对应的课程。
上课后英语老师按下录音机按键，嘈杂的背景音后响起一段美国新闻片段。这是她惯用的突击训练——随机播放听力材料，要求学生现场复述并翻译。
“Britain's economy faces unprecedented……”
教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段语速远超高考难度，连顾瑶都蹙眉咬住笔杆。当录音戛然而止时，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谁来翻译？”
英语老师的目光扫过全部班，班上同学无一敢作答，这正好达到了她的目的，这篇文章便是她专门找出来压一压这群尖子生锐气的。
此时后排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轻响。
林淑婉在四十道目光中起身，晨光为她镀上淡金轮廓。她开口的瞬间，纯正的伦敦腔惊落满室寂静：“全球经济动荡下，英国经济正面临生产力下降与劳动力短缺的双重困境……“
秦川的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这根本不是翻译，而是精准的同声传译！前世林淑婉确实英语流利，但此刻她连专业术语都处理得游刃有余。
“……因此英格兰银行或将采取更为激进的加息政策。“她最后用中文总结，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教室后排突然传来楚骁的惊呼：“我靠！这英语听力是林同学现编的吧？“
在学生时代每个班都会有一些特殊人才，比如‘江湖百晓生’校园里一切八卦都知道的人、每天都不怎么学习但成绩也不差的人、每天睡不醒的人……
虽然秦川班级是‘火箭班’但也不例外，楚骁便是集前两者大大成之人。
英语老师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发亮：“完全正确！这口语能直接去考雅思了！“英语老师激动地拍打讲台，“林同学以前是不是……“
“我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林淑婉余光看了一眼秦川：“而且父亲希望我明年出国留学...”
秦川原本抄写单词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