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节 命题的选择、研究框架和意义
从国内外艾柯研究文献可见,艾柯迷宫小说,或者百科全书叙事提法已是不争的事实,艾柯与博尔赫斯和卡尔维诺在创作思想上的关联也是成立的。但是讨论往往是蜻蜓点水,对艾柯小说百科全书叙事或迷宫叙事究竟是什么形式机制,几乎是绕道而行,没有实质性的解答;更不用说对艾柯在这一议题上的系统理论阐发进行研究了。
一 命题的选择和研究范围
本书通过重访艾柯学术著作、随笔、杂文和小说代表作,结合对迷宫议题和迷宫谱系作家研究文献考察,发现艾柯虽然没有直接提出百科全书迷宫文本叙事理论,但是从他散落在中世纪美学研究、乔伊斯研究、开放的作品、符号学、阐释学、叙事学和万维网诸方面的研究中的理论碎片,以及散落在小说中的理论碎片,可以发掘、推理、拼接和建构出他的百科全书迷宫文本叙事理论体系,揭示他在攻克这一叙事理论难题过程中所采用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彰显这一叙事方法对保护人类重要文化、对启迪作家创作的重大意义。
迷宫母题肇始于希腊神话中忒修斯穿越迷宫,杀死怪物米诺陶的故事。阿里阿德涅用线团帮助忒修斯破解了达代勒斯地宫之谜。故事启发著名叙事理论家、维多利亚小说研究专家米勒(J.Hillis Miller)在1976年和1992年创作同名论文和著作《阿里阿德涅之线》。作品论及拒绝线性叙事的迷宫叙事(labyrinthine narrative)。他认为,小说相似情节的重复形成一种迷宫文本格式:重复采取回复、打结、分岔、轮转、悬置、打断形式,来打乱或者混淆直接的线性叙事。阿里阿德涅之线是迷宫,同时也是对迷宫的重复[95]。米勒所谓的迷宫叙事实质上是指在小说中同一个故事情节的不同翻版并置而形成的复杂叙事。
相比于米勒所谓并置情节产生的迷宫叙事格式而言,真正的迷宫文本则是迷宫叙事作品中的登峰造极之作,在文学史上有谱系可考,艾柯把迷宫文本一脉加以继承并发展成熟。西方文学大师向来就有制作天书叙事的传统,乔伊斯戏言要让文学研究者为他的作品忙上300年。天书或者迷宫文本叙事现象的出现,归因于博学作家在叙事形式上的勇敢开拓。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集英文版名曰《迷宫》(Labyrinths),故事充分利用各种知识元素,旁征博引,写出了卡尔维诺所谓可以组合、扩容和增长的书[96]。这本大书的雏形是博尔赫斯勾勒的:它是“巴别图书馆”,打乱书页,相互拼贴而成;是“交叉小径的花园”,做着无限的交叉组合和开叉分形的游戏;是“阿莱夫”,从一个孔洞所见的大而无边的宇宙;是“沙之书”,像沙一样无始无终的书;……卡尔维诺的墓志铭——追求无限,无限追求,就是迷宫文本的宏伟目标和终极追求。
迷宫文本知识容量极其巨大、叙事形式高度复杂。迷宫文本究竟如何写?可不可写?博学的创作者以独特的叙事方式做了回答。典型的迷宫文本制作者包括乔伊斯、博尔赫斯、卡尔维诺和艾柯等人。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芬尼根守灵夜》等作品用意识流形式把杂乱无章的意识加以有序组织,杂而不乱。博尔赫斯短篇小说被公认为哲理名篇,提出过一些与迷宫相关的经典概念和情节:《巴别图书馆》中关于图书馆的形状、确定书籍的位置的方法和整全之书的寻找;《交叉小径的花园》中关于环形叙事、书就是迷宫、历史中的偶然性哲学思想;《死亡与指南针》中罪犯诱导侦探的反侦探小说写法。博尔赫斯穿行于文学和哲学边界的写作策略影响了20世纪60—80年代的美国作家如加思(William H.Gass)、巴塞尔姆(Donald Barthelme)、巴思(John S.Barth)等,让巴思从中得到灵感,创作了倡导文学形式改革的理论名篇《枯竭的文学》(The Literature of Exhaustion,1967)。应该说,博尔赫斯掀起了西方文坛迷宫叙事旋风,但他只是简单演示了迷宫文本的诸种套式和可能性。博尔赫斯的迷宫叙事对卡尔维诺和艾柯产生了深刻影响,卡尔维诺的《寒冬夜行人》叙述者阅读错版的书是对博尔赫斯式图书馆故事风格的仿拟,艾柯的《玫瑰的名字》是典型的博尔赫斯式侦探小说,有博尔赫斯式迷宫、图书馆、镜子意象和情节等。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寒冬夜行人》《命运交叉的城堡》《帕洛马尔》等作品中用下棋、书页的错版或者塔罗牌等形式来组合知识和叙事,展示他对世界复杂性的认知图景。艾柯带着丰厚的语言、文化、文学和哲学遗产和博尔赫斯这颗文心相遇,他不仅对迷宫文本有理论上的阐述,还按照这种假设将卡尔维诺机械的组合叙事进行技术升级,让《玫瑰的名字》这等迷宫小说精品横空出世。本质上,艾柯坚持辩证唯物主义,用一分为二、联系的和发展的观点,将古典文化进行现代转换,为迷宫文本无限开岔和交叉机制进行了形上论证和技术支持,在叙事理论和小说无限叙事的潜力上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
在20世纪90年代初,哈迪(Philip Hardie)在《迷宫文本》(“Labyrinthine Texts”)一文指出,迷宫集结现代文学理论诸多议题,文本迷宫反映的是创造和接受文本层面上的复杂,即文本中选择的多元性、符号歧义性和意义不确定性[97]。艾柯研究世界上的百科全书,把百科全书和迷宫联系在一起考察,提出“百科全书迷宫”(encyclopedia as labyrinth)思想,成为迷宫文本的理论基石。他的百科全书迷宫观点在《从树到迷宫》中得以最全面的展示。艾柯指出,阿里阿德涅之线展开了还是一条线,不代表百科全书模式;风格主义迷宫或者迷津(irrweg)和网(network)是真正意义上的迷宫,可以代表百科全书模式[98]。
从叙事形式来看,迷宫文本模拟后现代错综复杂的人类知识状况,堪比文学上的万维网。如果说以前科学和文学的发展还无法破译迷宫文本的叙事密码,那么时下在万维网和叙事理论工具的观照之下,迷宫文本的组织机制是可以描述和分析的。国际上已经有理论家和学者关注迷宫文本这一高难叙事现象,但是还没有详细地讨论过;在迷宫谱系中研究艾柯的迷宫文本的视野已经确立,但是讨论还没有铺展开;艾柯的迷宫文本和万维网可比性已经确立,但是迷宫文本叙事生产和读者的再生产鲜有人讨论,因而研究势在必行。我国作家必能从研究中受益,从而挖掘民族文化资源,融入小说叙事当中,将文本朝着文化和美学纵深层面拓展;我国读者亦会从迷宫叙事的丰富性和无限性中受到震撼,从而提高文化素养和文学鉴赏力。
鉴于此,本书尝试对艾柯20世纪50年代到万维网时代“百科全书迷宫”叙事观演进做全方位的探讨,以期彰显艾柯从中世纪的那部“电脑”驰骋到现代万维网时代对古典文化进行现代转化的理路:他从中世纪文化形式中发现了以清单和引用为主要特征的百科全书组合元素,百科全书文本的阐释指向;在迷宫谱系作家多种形式的迷宫书写实验中,艾柯克服了乔伊斯百科全书叙事文本的晦涩难懂,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的玄虚莫测,卡尔维诺的机械拼接等问题,成功地将此类小说中的知识和叙事融为一体,雅俗共赏;他在万维网出现之前就在其小说《玫瑰的名字》中示范了分形开岔叙事路径的生产,随后他发现万维网利用关键词为引擎不断链接信息的方式和叙事利用清单生产迷宫路径是殊途同归的,由是从技术上印证了叙事中所用的书籍碎片清单通向万维,并且依托副文本叙事形成的连贯的语义网络使之成为一本百科全书式作品。
由于艾柯理论高深莫测,由于时间、精力和篇幅的限制,本书将研究范围限定在对艾柯的迷宫文本叙事理论研究,以及《玫瑰的名字》对此理论的演示和补充。《玫瑰的名字》是未来主义者艾柯在万维网发明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的文学上的万维网作品,堪称这一理论的地标。虽然其他小说也是艺术价值极高的迷宫小说,但是相比之下,在前瞻性、先锋性和理论性方面比代表作略微逊色一些,在此就暂且不论了。
二 研究框架、难点和创新
艾柯是用整全视野研究人类文化现象的,迷宫文本用单一理论是说不清的,需要寻找一个比较广全的理论框架来加以研究。作为一个英语学者,笔者广泛地阅读与艾柯相关的英语文献,浏览博尔赫斯和卡尔维诺小说和文献,才搭建起本书的研究框架。首先,整合艾柯散落在各处的理论碎片,来追问他对迷宫文本的形式机制的思考。他的学术著作、随笔、杂文和小说形成超文本,这里说一点,那里说一点;前面说了,后面接着说;他用符号来说,说A,其实是B。要从他中世纪美学研究一路追索到他对万维网的探讨,发掘他对迷宫议题相关的种种形上思考,这些都是他建构迷宫文本理论大厦的根基。其次,把艾柯和博尔赫斯、卡尔维诺的知识观和迷宫文本模式联系起来考察,从他们共同感兴趣的关键概念入手,弄清艾柯如何将迷宫文本的书写和理论发展成熟。最后,在叙事理论大语境中厘清艾柯迷宫文本分形开岔和交叉的生产原理,弄清艾柯是如何用跨学科的元素,诸如中世纪秩序观、乔伊斯作品的混沌观、符号学中的试推法和无限衍义、阐释学和叙事学中读者观、叙事学中无限清单叙事和副文本叙事,来廓清迷宫文本叙事的。
本书主要尝试从四个层面厘清艾柯在迷宫文本叙事理论议题上是如何继往开来,进行思辨的理路:追溯中世纪阿奎那旁征博引式的释经方式对艾柯百科全书观的影响;厘清其诗学理论中的“清单”、“开放的作品”、“百科全书迷宫”、“模范读者”、“副文本”等关键词,以及它们对建构和阅读迷宫文本的诗学价值;考察艾柯在乔伊斯、博尔赫斯、卡尔维诺等迷宫大家对迷宫文本的前期探索的基础上做出的诗学沉思和超越,研究艾柯对迷宫谱系作家迷宫文本理论预设在《玫瑰的名字》中的展开和充实,体现他本人提倡的理论和叙述相互补充的观点;彰显他对迷宫文本重要的叙事法——无限的清单叙事、副文本叙事的创造性发挥,成功地将异质的叙述材料或者书籍碎片进行分岔和交叉。
迷宫文本是高难叙事现象,国内相关的前期成果欠缺,国外也没有系统论述,可直接利用的资料少之又少;艾柯作品晦涩难懂,其中的观点需要反复思考,才能弄清;中西语言和思维方式不同,学术研究思路和观点表达大相径庭;艾柯知识渊博,思路在古今文化中穿行,研究存在相当难度。最大的难点是,研读与本书相关的艾柯文献林林总总观点之后,如何确立零散的观点之间的内在联系,搭建可行的逻辑框架展开论述。
总的说来,本书的创新在于,用迷宫文本叙事理论研究作为选题,一方面,可以对艾柯在迷宫文本议题上碎片式的阐发进行发掘和整合;另一方面,在艾柯研究中该选题具有接桥作用,能够将艾柯各种复杂的理论进行整合性研究,同时把他与文化巨匠的思想渊源进行一番梳理,以体现艾柯百科全书派的风格,可望在艾柯研究中有新的发现。以此避免孤立研究造成的片面性,避免掉进陈陈相因的研究泥潭。
本书由七个部分组成。绪论部分介绍艾柯其人其作、学术思想和治学风格;国内外艾柯研究状况;选题范围、理论框架、创新点和结构安排。第一章将艾柯对中世纪文化的重访和他在乔伊斯作品中发现的中世纪文化元素联系起来考察,发掘艾柯将注意力从中世纪文化的内容转向文化的形式,即从以阿奎那为代表的中世纪人的类比思维方式、对异质文化的态度、伪造仿冒和引经据典的文风以及百科全书宇宙观这些形式特征背后洞察到处理混乱和悖论的方法;接着在乔伊斯百科全书式文学迷宫文本中反观到阿奎那百科全书式哲学文本的形上密码——清单或者目录,还有引文库,洞察其意识流作品所显示的混沌观。第二章从艾柯的开放的作品诗学摸索到他的百科全书语义迷宫理论,审视他在文本符号学框架下的读者、作者、文本三者的互动和交流,让读者重现以乔伊斯为代表的现代艺术作品的迷宫形式和意义迷宫这一开创性理论;然后剖析他用结构主义组合/切分观对叙事作品横组合轴/纵聚合轴进行演绎,论证迷宫文本是阐释的迷宫和组合的迷宫。他利用皮尔斯的阐释项演绎读者对作品的形式和意义进行推理和建构的过程,即百科全书语义迷宫,先从叙事作品的纵聚合轴,即阐释轴说明乔伊斯为代表的先锋文学作品是阐释的迷宫。这一预见在万维网技术上也得以印证。第三章分析艾柯对迷宫文本构件清单范畴的重新界定,他从博尔赫斯的书籍卡巴拉式迷宫观,从卡尔维诺乌力波综合写作实验中,发现作为异托帮的图书馆具用联结和混合的功能,以及取道图书馆进行叙事的巨大潜力。他将清单和代表文化精华的重要书籍中的重要表达和观点碎片建立关联;将原始文化中的清单思维一直追溯到后现代文学中的应用和万维网的关键词搜索技术,发现清单有巨大的包容性和组合性。清单叙事法从叙事组合轴上提供了让叙事路径无限排列和开叉的技术,并把迷宫文本的组合性和阐释性跟多元素拼接性和可拆卸性双重标准联系起来。第四章讨论艾柯承继迷宫谱系作家的叙事传统,利用博尔赫斯迷宫框架,卡尔维诺组合模型,将组合式迷宫文本发展到万维网格式,改进到雅俗共赏,让迷宫文本摆脱了晦涩、玄虚和机械,在理论和实践上走向成熟。第五章分析艾柯从副文本角度对博尔赫斯所谓为前人做注脚、写评注的迷宫笔法的示范和发展。本章以《玫瑰的名字》为例,将副文本和迷宫文本构件之引文库结合起来考察,发现迷宫文本在组合轴上是组合性和阐释性并举,具用双重阐释性;副文本为迷宫文本建立叙事框架层次,副文本叙事法解决了清单叙事没能解决的信息铰接之不足,突破了叙事线条的交叉和轮转技术难题。结论指出,将艾柯的迷宫文本叙事理论的碎片化思想进行发掘和整合,可见艾柯是革新者和未来主义者,善于发现理论先机,做出理论预见,进行开创性的理论建树。他不仅把作品视为运动中的作品,也把理论视为运动中的理论,需要不断地用新的发现来完善。他始终秉承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广泛汲取世界文化精髓,站在文化的制高点,用全面的、发展的和联系的眼光,处理异质信息,处理悖论,对传统的理论不断加以发展,对古典诗学进行创造性的转化,并用新的技术充实和完善迷宫文本叙事理论。他从古老的清单、目录和引文库中找到了对过去知识利用的形式,对复杂信息进行组织的方式,用无限的清单叙事和副文本叙事两把利器开辟迷宫文本的开叉、交叉和轮转的路径,在思考迷宫文本理论的同时,用迷宫文本实践来充实理论。迷宫文本叙事理论承载着艾柯一生的思索和治学风范,给广大理论研究者和广大作家留下享用不尽的文化遗产。
[1] 中译名有艾可、艾克、艾科、艾柯、埃科、埃柯等,本书统一用艾柯。
[2] 韩晗:《世界文坛一日之内痛失两颗巨星》,《中国出版传媒商报》2016年2月23日第009版。
[3] 参见www.umbertoeco.com;Umbertoeco-wikipedia;www.theparisreview.org之2008年第158期艾柯访谈。
[4] 参见“Italian Philosopher Umberto Eco Condemns”,Arabian 2000 24 Nov.,2006;“Italy Salutes Umberto Eco,the Man Who Knew Everything”,The Times(the United Kingdom)20 Feb.,2016:15。
[5] 参见Umberto Eco,Interview by Sue Fox,“Time and Space”,The Sunday Times 17 Jan.,2016:2;“Italian Leader Salutes Writer”,The Sunday Times 21 Feb.,2016:29。
[6] Cinzia Bianchi and Annamaria Lorusso,“The Umberto Eco Gaze”,Semiotica 211(2016):1-4,p.1.
[7] 韩晗:《世界文坛一日之内痛失两颗巨星》,《中国出版传媒商报》2016年2月23日第009版。
[8] Rocco Capozzi,ed.,Reading Eco:An Anthology,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Indiana UP,1997,pp.xvii-xviii.本书稿中的英语引文的汉译没有标明译者的,为本书作者翻译。
[9] Umberto Eco,Travels in Hyper Reality:Essays,Trans.William Weaver,NY: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Publishers,1986,p.ix.
[10] [意]安贝托·艾柯:《倒退的年代:跟着大师艾柯看世界》,翁德明译,漓江出版社2012年版,第1页。
[11] Rocco Capozzi,ed.,Reading Eco:An Anthology,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Indiana UP,1997,p.xii.
[12] 艾柯作品经常修订、扩展和翻译,版本多。此处列举的书名和出版时间参照Peter Bondanella,ed.,New Essays on Umberto Eco,NY:Cambridge UP,2009,pp.171-180。
[13] 英文版有两个版本:The Aesthetics of Chaosmos:The Middle Ages of James Joyce(1965,1982);The Middle Ages of James Joyce:The Aesthetics of Chaosmos(1989)。
[14] Umberto Eco,Art and Beauty in the Middle Ages,Trans.Hugh Bredin,New Haven and London:Yale UP,1986,pp.5,76.
[15] Richard Macksey,“Fu allora che vidi il pendolo”,MLN 107.5(1992):v-vi.
[16] Umberto Eco,The Middle Ages of James Joyce:The Aesthetics of Chaosmos,Trans.Ellen Esrock,Hutchinson Radius,1989,p.xi.
[17] Umberto Eco,The Middle Ages of James Joyce:The Aesthetics of Chaosmos,Trans.Ellen Esrock,Hutchinson Radius,1989,pp.33-44.
[18] 李幼蒸:《理论符号学导论》,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版,第533页。
[19] Umberto Eco,A Theory of Semiotics,Bloomington:Indiana UP,1979,pp.vii-viii.
[20] interpretant的中译还有“解释符”、“解释项”;semiosis又译“符号活动”。
[21] Umberto Eco,Semiotics and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Bloomington:Indiana UP,1986,pp.1-2.
[22] Model Reader的中译还有标准读者、理想读者、典型读者等。
[23] Umberto Eco,The Role of the Reader:Explorations in the Semiotics of Texts,Bloomington and London:Indiana UP,1979,pp.62-63,198.
[24] Umberto Eco,The Limits of Interpretation,Bloomington:Indiana UP,1990,pp.143-146.
[25] Umberto Eco,Postscript to the Name of the Rose,Trans.William Weaver,NY: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Publishers,1984,p.45.
[26] Umberto Eco,Six Walks in the Fictional Woods,Cambridge,Mass.:Harvard UP,1994,p.1.
[27] Umberto Eco,Confessions of a Young Novelist,Cambridge,Mass.:Harvard UP,2011,pp.100-167,150.
[28] Gregory Castle,The Blackwell Guide to Literary Theory,Malden:Blackwell Publishing,2007,p.117.
[29] See Umberto Eco and Cardinal Carlo Maria Martini,Belief or Nonbelief?A Confrontation,Trans.Minna Proctor,Introduction by Harvey Cox,NY:Arcade Publishing,2000,p.1.
[30] 英文版是Misreadings(1993),How to Travel with a Salmon(1994);汉译分别为《误读》《带着鲑鱼去旅行》。
[31] 英文版书名是Apocalypse Postponed(1994)。
[32] 中译本标题是《倒退的年代:跟着大师艾柯看世界》。
[33] Umberto Eco,Travels in Hyper Reality:Essays,Trans.William Weaver,NY: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Publishers,1986,pp.x-xi.
[34] [法]让-菲利浦·德·托纳克编:《别想摆脱书:艾柯&卡里埃尔对话录》,吴雅凌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43、35—191页。
[35] Rocco Capozzi,“‘History,a Theatre of Illusions’:Texts and Contexts of Eco’s The Book of Legendary Lands”,University of Toronto Quarterly 83.4(2014):847-860,p.848.
[36] David Walton,Doing Cultural Theory,Los Angeles:Sage Publications Ltd,2012,pp.41-42.
[37] Irena R.Makaryk,ed.,Encyclopedia of Contemporary Literary Theory:Approaches,Scholars,Terms,Toronto: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1993,p.112.
[38] Umberto Eco,A Theory of Semiotics,Bloomington:Indiana UP,1979,pp.vii-viii.
[39] 乌力波指Oulipo,全名是Ouvroir de littérature potentielle,意为潜在文学工场,成立于1960年,由法国数学家和文学家组成。
[40] 夏榆:《“我是一个经常被误读的人”》,《南方周末》2007年3月15日第D25版。
[41] [意]翁贝托·埃科:《密涅瓦火柴盒》,李婧敬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版,第347、359页。
[42] 转引自[意]安贝托·艾柯《倒退的年代:跟着大师艾柯看世界》,翁德明译,漓江出版社2012年版,第70页。
[43] 转引自[意]安贝托·艾柯《倒退的年代:跟着大师艾柯看世界》,翁德明译,漓江出版社2012年版,第69、77页。
[44] 转引自[意]安贝托·艾柯《倒退的年代:跟着大师艾柯看世界》,翁德明译,漓江出版社2012年版,第23—77页。
[45] 参见“Italian Philosopher Umberto Eco Codemns”,Arabia 2000 24 Nov.,2006。
[46] Peter Bondanella,Umberto Eco and the Open Text:Semiotics,Fiction and Popular Culture,Cambridge:Cambridge UP,1997,p.xv.
[47] Umberto Eco,The Open Work,Trans.Anna Cancogni,Cambridge,Mass.:Harvard UP,1989,pp.8-9.
[48] Peter Brand and Lino Pertile,eds.,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Italian Literature,Cambridge:Cambridge UP,1999,p.598.
[49] Peter Bondanella,Umberto Eco and the Open Text:Semiotics,Fiction and Popular Culture,Cambridge UP,1997,pp.xi-xv.
[50] Leo Corry and Renato Giovanoli,“Jorge Borges,Author of the Name of the Rose”,Poetics Today 13.3(1992):425-445,p.426.
[51] “Eco”,Jeffrey W.Hunter,ed.,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cism,Vol.142,Detroit:Gale Group,2001,pp.60-139,p.60.
[52] Rocco Capozzi,ed.,Reading Eco:An Anthology,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Indiana UP,1997,pp.xii-xxii.
[53] See Lubomír Dolezel,“Eco and His Model Reader”,Poetics Today 1.4(1980):181-188.
[54] Ed Block,Jr.,“The Role of the Reader”,Contemporary Literature 23.1(1982):97-99,p.97.
[55] Carlo Chiarenza,Review Umberto Eco by Teresa De Lauretis,Substance 11/12,11.4-12.1(1982/1983):215-217.
[56] Umberto Eco,The Open Work,Trans.Anna Cancogni,Cambridge,Mass.:Harvard UP,1989,p.8.
[57] Cristina Farronato,Eco’s Chaosmos:From the Middle Ages to Postmodernity,Toronto: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2003,p.4.
[58] Cristina Farronato,Eco’s Chaosmos:From the Middle Ages to Postmodernity,Toronto: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2003,p.xiii.
[59] “Eco”,Jeffrey W.Hunter,ed.,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cism,Vol.142,Detroit:Gale Group,2001,p.76.
[60] David Walton,Doing Cultural Theory,Los Angeles:Sage Publications Ltd,2012,pp.41-42.
[61] Peter Bondanella,Umberto Eco and the Open Text:Semiotics,Fiction and Popular Culture,Cambridge:Cambridge UP,1997,pp.xi-xv.
[62] Norma Bouchard and Veronica Pravadelli,eds.,Umberto Eco’s alternative:The politics of culture and ambiguities of interpretation,New York:Peter Lang Publishing,Inc.,1998,p.2.
[63] Umberto Eco and Cardinal Carlo Maria Martini,Belief or Nonbelief?A Confrontation,Trans.Minna Proctor,Introduction by Harvey Cox,NY:Arcade Publishing,2000,pp.3-9.
[64] Umberto Eco,The Name of the Rose(3rd ed.),Trans.William Weaver,NY:Everyman’s Library,2006,p.vii,ix.
[65] See Teresa de Lauretis,“Gaudy Rose:Eco and Narcissism”,Substance 14.2(1985):13-29.
[66] Louis Mackey,“The Name of the Book”,Substance 14.2(1985):30-39.
[67] Umberto Eco,Postscript to the Name of the Rose,Trans.William Weaver,NY: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Publishers,1984,p.3.
[68] John Churchill,“Wittgenstein’s Ladder”,AN&Q 23.1/2(1984):21-22.
[69] Robert L.Caserio,“The Name of the Horse:Hard Times,Semiotics and Supernatural”,NOVEL:A Forum on Fiction 20.1(1986):5-23.
[70] Rocco Capozzi,“Palimpsests and Laughter:The Dialogical Pleasure of Unlimited Intertextuality in The Name of the Rose”,Italica 66.4(1989):412-428,p.414.
[71] See Kornelia Tancheva,“Recasting the Debate:The Sign of the Library in Popular Literature”,Libraries & Culture 40.4(2005):530-546.
[72] See Steven Sallis,“Naming the Rose:Readers and Codes in Umberto Eco’s Novel”,The Journal of the Midwest 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19.2(1986):3-12.
[73] Peter Pericles Trifonas,“The Aesthetics of Textual Production:Reading and Writing with Umberto Eco”,Stud Philos Educ 26(2007):267-277.
[74] Sarah Dillon,The Palimpsest:Literature,Criticism,Theory,London:Continuum,2007,pp.76-81.
[75] Robert F.Yeager,“Fear of Writing,or Adso and the Poisoned Text”,Substance 14.2(1985):40-53.
[76] Alison Ganze,ed.,Postscript to the Middle Ages:Teaching Medieval Studies through The Name of the Rose,NY:Syracuse UP,2009,p.xv.
[77] See Deborah Parker,“The Literature of Appropriation:Eco’s Use of Borges in ‘Il nome della Rosa’”,The Modern Language Review 85.4(1990):842-849.
[78] Corry,Leo and Renato Giovovnoli,“Jonge Borges,Author of the Name of the Rose”,Poetics Today13.3(1992):425-445.
[79] See Guy P.Raffa,“Eco and Calvino Reading Dante”,Italica 73.3(1996):388-409.
[80] See Michael F.Winter,“Umberto Eco on Libraries:A Discussion of ‘De Bibliotheca’”,The Library Quartely64.2(1994):117-129.
[81] See Hilary A.Clark,“Encyclopedic Discourse”,Substance 21.1(1992):95-110.
[82] Richard Macksey,“Fu allora che vidi il pendolo”,MLN 107.5(1992):v-vi,p.vi.
[83] Rocco Capozzi,ed.,Reading Eco:An Anthology,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Indiana UP,1997,p.xvii.
[84] [意]安贝托·艾柯:《倒退的年代:跟着大师艾柯看世界》,翁德明译,漓江出版社2012年版,第1页。
[85] [意]安贝托·艾柯:《误读》,吴燕莛译,新星出版社2006年版,第168页。
[86] 赵毅衡:《“艾柯七条”:与艾柯论辩镜像符号》,《符号与传媒》2011年第1期。
[87] 田时纲:《〈美的历史〉中译本错漏百出:“目录”和“导论”看译者对艾柯的偏离》,《文艺研究》2008年第3期。
[88] 郭全照:《试论艾柯的美学及其小说实践》,《文艺研究》2014年第9期。
[89] 李幼蒸:《理论符号学导论》,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版,第249页。
[90] 见赵毅衡《“艾柯七条”:与艾柯论辩镜像符号》,《符号与传媒》2011年第1期。
[91] 白春苏:《翁贝托·埃科小说中的“清单”诗学》,《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
[92] 张世华:《意大利文学史》(第2版),上海外语教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515页。
[93] 于晓峰:《翁贝托·埃科对解释项理论的发展及其意义》,《湖北社会科学》2011年第8期。
[94] 陈镭:《艾柯的回音》,《文艺报》2016年3月25日第00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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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Italo Calvino,Why Read the Classics?Tran.Martin McLaughlin,New York:Vintage Books,2000,p.239.
[97] Philip Hardie,“Labyrinthine Texts”,The Classical Review 41.2(1991):365-366,p.365.
[98] Umberto Eco,From the Tree to the Labyrinth:Historical Studies on the Sign and Interpretation,Trans.Anthony Oldcorn,Mass.:Cambridge:Harvard UP,2014,pp.5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