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仁和陈祚明易代后游幕于北京权贵幕府,其《己亥莫春同纪伯紫韩圣秋叔夜张祖望陈子寿沈友圣徐存永吴园次程伯建谢尔元黄仲丹方孟甲宋牧仲铁帆上人集柳湖萧寺伯紫将之闽粤叔夜将之永嘉存永将之中州仲丹将之莱阳孟甲将之晋阳人赋诗一章赠别座有李校书侑觞》即作于一次为纪映钟送行的京师雅集。在京落第举子纷纷离京而去,但他们离京后多数并未回归故乡,而是天南地北,奔赴不同幕府,等待入仕机会,或静候下次科考,“伯紫将之闽粤,叔夜将之永嘉,存永将之中州,仲丹将之莱阳,孟甲将之晋阳”。其中,纪伯紫即长期在京师龚鼎孳幕府,是年离京,远赴闽粤。叔夜赴永嘉幕,存永赴中州幕,仲丹赴莱阳幕,孟甲赴晋阳幕,继续游幕,继续科考。
曾畹《九月同杨次辛许贞起登夏州城楼》曰:“昨岁计偕今下第(自注:昨岁重阳赴京),两经佳节倍凄然。”科举不第,心境凄凉,于是,接受陕西督学徐静庵之邀,入幕佐政,继续备考。其《投徐静庵督学》云:“诗因穷极工何益,家类投荒久不回。欲假高冈双羽翼,南飞直到凤凰台。”写其两千里外游幕,迢迢征程,劈面霜风,为等待下次科考。诗文已极其工,但毫无所用,绝美的诗文并不能使他丰衣足食。他最需要的是科举登第,改变命运,更需要的是朝廷的那份稳定的俸禄。数年后,再度赴京科考,其《织堂川》云:“东井何年聚五星,羸蹄奔走迹如萍。才归边塞头全白,一出罗川草尚青。”这说明,他在边塞军幕时间不久便离幕入关,可知他又踏上了赴京科考的征程。嘉定孙致弥,字恺似,康熙十七年(1678)被举荐博宏前,游幕为生。曾在河南南阳幕府五年之久。博鸿落第,在其准备归里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改变了他的命运。他被邀入出国大使幕府,随同出使朝鲜一年之久,其《解连环》载:“归计已定,忽为敏中刺史请于都尉公,邀入钟离郡幕,期以明夏复入都门。”如此,孙致弥不仅不必为衣食而愁,而且可以观览异国风光,同时回京后备考。无锡刘震修落第后南下浙江入幕,友人为之送行,吴绮《送刘震修赴越幕序》云:“虞卿失意,才见诸侯;冯子作歌,徒称上客。粤稽往事,实用伤怀。岂有才似相如,犹复困同王粲!”鼓励刘震修珍惜机会,幕府立功,凭借才华必可腾达,必然不会像那位具相如之才却被困荆州的王粲。“新丰濯酒,竟发迹于鸢肩;定远投毫,遂成名于燕颔。遇合亦何常之有?英雄非无故而生。试听鸡声,宁无起舞;遥瞻龙气,肯许终埋。况乎山号秘图,异书可访;城名飞翼,霸迹犹存。谁欲请缨,不少风云之势;因而作赋,定妆岩壑之才。子其勉于脂车,吾将为之赠策矣。”李中素中进士前长期游幕于山东、山西、广东等,康熙十九年(1680)游幕上谷,其《庚申六月赴大中丞于夫子上谷幕府便过广平访卢菽浦表兄作》即作于赴中丞幕府途中。计东《剑啸集序》记溧阳宋子迈,由于“家贫,多事,屈首公车”,宋子迈即多年往返于京师幕府、科考与溧阳的征途之中。
正因为举路艰难,在闻知登第后,狂喜之情溢于言表。曾畹中举后,投书向友人报喜,其《丁未(1667)出试后投所知》曰:“赋成丝竹杨庄喜,洛下惊传荐陆机。万里独怜慈母隔,全家须待彩衣归。金疮老马嘶春立,玉阙高雕出塞飞。多少亲朋吟望苦,满天梅杏正芳菲。”荣登金榜后,喜讯很快传遍京师大街小巷,处处传诵着新进士的名单。惊喜之余,他想到万里之外慈母的牵挂。进而想象当喜讯传至家乡后,全家人都在等待着彩衣归来,家中老仆则开始忙碌着洒扫庭阶迎接新进士,就是老马也似乎明白了主人的兴奋而引吭高歌。而亲朋旧友也都闻风而至,齐聚在曾府等待着喜宴开始。绍兴金烺《赣州闻沈笃人壹皆南宫之捷词以志喜并慰董子搢姜亦载》,可知此次南闱,山阴举子沈壹皆中举,而董子搢、姜亦载落榜。随后,董、姜二子亦南下岭南入幕。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入幕谋生的脚步,即使受到不公的冷遇和慢待。万历年间,梅国桢盛邀袁中道入幕佐政,多次书札相招而被拒,袁中道《珂雪斋集》卷一二《塞游记》中表示:“明公厩马万匹,不以一骑逆予,而欲坐召国士,胡倨也?”辞幕而去。当然,高薪聘请而拒绝入幕的非常稀少,袁中道的辞幕不具有代表意义。阎尔梅(1603—1662)曾参史可法幕府,并极力劝说史可法进军山东、河北等地,以图恢复。清初定鼎后,阎尔梅挈妇将雏应聘巡抚赵福星之幕,为衣食家口,投奔新朝,计东因奏销案遭罢黜后,开始了其一生入幕求食的奔波之路。他深信,凭自己的才华找到一份幕府书记之职当轻而易举,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信心。结果求职信几乎雪片般发出,亦多石沉大海。自己登门求职,也多被拒之门外。他高估了显贵的收入和他们的胸怀,结果久滞“两河间,仰而依人,无一善状”[32]。不仅大失所望,而且身陷囹圄。即使谋到一份幕僚之职,自视幕中陈琳,似乎也只是一厢情愿,他的才气根本没有引起幕主的重视,愤然辞去。他在《与同年钱湘灵书》中诉说离开河南幕府的原因:“仆向客中州,亦曾遇某公,相待颇厚。而仆意怏怏。不久辞去者,观其厚仆与彼中一老伧无异。仆耻与为并。”[33]因为在幕府中未能受到足够的人格尊重,尊严受挫辞幕而去。计东在中州的时间非常短暂,他认为士宁可固穷也不能受辱。然而,他很快就有所调整,并安慰自己:“士既已不能自立,降志依人,何所不可忍者?”[34]既然依人幕下,奔走衣食,还有什么不能忍受?谭左羽在昌平任幕僚,因待遇比唱曲的戏子优伶还低而感到尊严受损,“有不豫之色”。朱彝尊“叩其故,则以贤主人好音乐,延吴下歌板师。所进食单恒倍主客之奉,思辞之归”。朱彝尊真诚劝其不必介意,夫“歌板师之教曲,在兄未适馆以前,主人既置之别馆,不与共席。每食但与兄偕,则能类族辨物矣。食单之丰,譬诸以鱼饲狸、以肉喂犬,于兄何损焉”[35]?朱彝尊认为,谭左羽能够享受到与主人同桌共餐的待遇,而伶人戏子则被置之别馆,这足以证明主人对谭才子的另眼相待了。李渔《笠翁诗集》卷六《诫隐诗》云:“曼倩休嗟粟一囊,居官姓字易流芳。”以自己的经历所获劝告遗民出而游幕。入幕求生,即使被人议论甚至误解,也在所不惜了,生存是第一位的。计东出游官员之幕,其友人汪琬即讽刺责难,谓其不安于隐。遗民吕留良也坚决反对入幕求生,但是吕留良自己经营印书业,他不存在生计的困难。对于缺少家产的人来说,就不得不首先考虑生存的问题。
入幕可观的经济收入不断地吸引着大批文士,那些反对的声音被淹没在入幕的滔滔洪流中。计东即真诚地道出了入幕者的真实心态:“我母年六十五矣,我亦无同产兄弟。我有贤子能助我养母,不幸早逝。今有子一人,年二十而未成立。我十余年来未尝一日不劳苦于四方,以谋菽水也。旧交若汪子且不知我,而疑我责我,我惟自咎其无治生之才,以至于此。未尝以一言自白也。”[36]由于“无治生之才”,对于汪琬的责难计东也就顾之不及了,亦不必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这正是前文中屈大均、阎尔梅等所强调的入幕理由。计东《看云亭记》云:“予困废侘傺久矣。生平以谀言进贵人,为嫉予者所讪笑。”[37]作为正统文人,任谁都会对献媚贵人的行为鄙之贱之。但是,如此才华卓荦的计东却违心地讨好贵人,不顾友人讽刺讥笑,也就是说,为了生存,没有不可以放弃的。计东反复在其诗文中申述其出游的原因,“予也同为人子,家有老母,年六十余矣。有子一人,既坐废于圣世,又不能躬耕家食,为其亲甘旨之谋,穷年惶惶奔走,负米依人,忍辱遥见家山,不能奋飞南还”[38]。因此,计东数十年“锢废颓堕,不足恨,而日营营焉,劳辱其身心于仰事俯育之谋,天既不遽与我以沟壑,又不使之稍有余,得以杜门息交,读书为文,稍慰其胸臆”[39]。
沈受宏认为,能够被幕主选中,乃文人之大幸。首先解决的是衣食问题,其次便是学问得有所托,其《送许九日赴浙抚幕序》追忆为陆桴亭赴马国柱幕府送行时的临别之言曰:“吾侪小人,衣食所部之地者,寔宠嘉之。……人情爱乡国而思父母。”从家族乡里观念上支持友人游幕。其《上督学赵公书》中反复申明进入赵宗伯幕下的恳切希望:
松江府学诸生沈受宏,谨叩首,上言大宗师阁下:受宏少读古人之文,窃见韩愈有三上宰相书,又上于襄阳书。苏洵有上欧阳内翰书。是二公者,皆以贤士负文章之望。而方其困厄在下,欲求一日之知于当世之贤公卿,献其所为文章,不嫌于干请自进者之为,何哉?马之良者,期于伯乐;玉之美者,期于和氏。士之能文章者,亦以得遇知己为幸。非若营私图利之事,以干请自进为嫌也。伏惟大宗师奉天子命,视学东南。东南志士,无不听取舍、受赏罚于公堂之下,位固荣矣,体固严矣。然诸生之称曰宗师,大宗师之称诸生曰诸生,则是犹师弟也。
当会试报罢,许多人走向幕府。沿途水陆征程、投宿伙食、幕府工作、余暇思乡、友人通信、幕府雅集、异乡见闻等都反映到幕客的诗文之中。如钱塘陆次云,科举不第,游幕公卿之间,其继室王氏著《似见篇》,陆次云为之序云:“余生计甚艰,将应贵阳太守之聘……余至夜郎,太守旋以忧去。余不及二载而归。……居一载,余生计益艰。八闽总督自南归,将聘余而之北。……复受偏沅巡抚之聘。抚军以国士待余,余欲归省亲,不即得。……岁丁巳,余于元旦忽惊寤,心甚忧。”序中追叙了前后八年的游幕足迹。康熙九年(1670)约35岁,西赴夜郎,当是这位困于场屋的举子首次远行游幕。这次西行,有《九歈》诗,《序》曰:“《九歈》者,次云楚游之所作也。余两作楚游矣。庚戌(1670),尝泛洞庭,有五溪之游。越十有二年,岁癸亥(1683),又泛洞庭,有三湘之役。”第二次出行,有《黔游纪行》十八首组诗,收入《澄江集》中。其中记载其旅程:“昔游夜郎,已越八载。当时心苦,不敢作诗。转溯故情,聊陈所历。”《黔游纪行》描述了其旅途的路线:从杭州由内河出京口,溯长江西上,经金陵、湖口、武昌、岳阳,至洞庭南下湘江,再由武陵转湘西,入黔中。由于友人的去职,他并未能留居三载,只在贵州滞留了不足两年,其返当在康熙十一年(1672)。在杭州居一载,康熙十三年(1674),北上京师赴李天馥之邀入幕。未几,陆次云又离京南下经洞庭入沅湘巡抚幕府。其间,康熙十五年(1676)夏,曾回杭州。此前后的数年,都在沅湘幕府。当妻子王氏病逝时,他仍在沅湘。康熙九年(1670)至康熙十六年(1677)的八年中,陆次云在不同幕府谋生。赴幕途中的观山览水,幕府工作之余同僚唱和游览,遂创作了大量的诗词文赋。并记述西南少数民族的风情,其《八译史》等五种著作的多数都作于游幕贵州两年的观察,其《芙蓉城四种》(今存前三种,见《中国丛书综录》)亦当作于湖南。在吴三桂幕府深得器重,由于在幕府中对吴藩的生活了如指掌,所以当吴三桂被平后,陆次云有小说《圆圆传》传世。当陆次云回杭州料理完亡妻的丧事后,随即北上京师应博鸿之荐,己未博鸿报罢,在京师又居留了近三年之久。康熙二十九年(1690)秋,赴河南郏县令之任。上任不久,遭遇母丧,即回里丁忧。同年冬尚在郏县。随后赴沅湘友人幕府,时间即康熙二十二年(1683)前后。同时博鸿报罢的吴雯亦赴长沙幕府,吴雯《陆云士至潭州阻晤》四首即记载了在潭州遇到陆次云的欣喜,其三云:“一月潇湘似病僧,官衙卤簿避中丞。何来飞下王乔舄,欲问仙源总不能。”吴雯游幕潇湘月余,在官衙内处理纷乱不清的卤簿。突然遇到旧日友人陆次云令他惊喜不已,遂喻之为仙人“王乔舄”。其四曰:“草檄罗含心几灰,江郎彩笔对江梅。长沙自昔多才子,大半承明散后来。”即是写幕府工作司笔札的辛劳。康熙二十三年(1684)春,陆次云三度入京“候选诠曹”,随身携带自己的《北墅绪言》在京师遍请名流撰序,其中汪霦、李天馥、高士奇等都于是年春为之撰序。此次赴京,得江阴知县之任。江阴任上,聘请友人洪升入幕,洪升于康熙二十六年(1687)秋至康熙二十七年(1688)春在江阴陆次云幕府近半年,相互唱和。其间,赴江阴参加陆次云雅集者尚有吴绮、钱澄之、余怀、宋实颖等江南才子。吴绮《江阴陆天涛明府招集署斋》(其一)云:“访戴何来系短槎,士龙为政俗无哗。官斋地隙常锄菜,海国风涛好种花。”描写陆知县衙门的清静与知县的清廉:官府内所有的空地上都种植蔬菜,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县衙的财政支出。江阴任内,付梓刊刻了《陆次云杂著》。尤侗《澄江集序》云:“吾吴之有江阴,亦一壮县也。吾友陆子云士令于是,予尝过而问焉。见其钱谷纷拏。簿牒往来,应接不暇。以彼其才,固当胜任有余。乃于谈宴之次,忽出一编示余曰《澄江集》。”伴随陆次云一生的即游幕、创作、离幕、入幕及短期的做官,在游幕之途完成了他一个诗人的使命,尽管这是他未曾预期的。
计东、许师六皆博鸿报罢。计东留京师,入高官幕府。许师六归里,郁郁不乐,遂出游幕府,“溯大江,览秋浦、齐山之胜,既倦游归,即……集其所得于游屐药铛间者为诗若干首”[40],请计东为序。计东在序中对许师六的选择表示真诚认可。清初文坛上几乎所有有所建树的文人无论后来为官与否都曾有过游幕的经历。王嗣槐入陕西歧阳县县令郑柏园幕,后嗣槐以文采得入京城相国冯溥幕府。南丰梁份(1641—1729),字质人,50岁时出游幕府,西至陕西、宁夏、青海,南到云南、贵州,遍及中原数省,行程数万里。沿途考察山川形势,遍历燕、赵、魏、齐、秦、晋之墟,访古今成败得失,探游牧民族的风土人情,搜寻遐荒轶事,并将其见闻一一记述下来,著有《西陲亥步》《图说》《西陲今略》等凡40卷。青浦陆庆臻(1613—1693),字集生,易代后终身游幕燕晋间,著《荠庵诗稿》。山阴何嘉延,字奕美,明末御史何宏仁子,易代后游于四方,历佐幕府,诗文颇富。
时势使然,风会所趋。基于明清幕府文化的普遍性,关涉社会、文化、历史、风俗、政治、军事等多方面,难以在一个课题中解决所有问题,也不可能以一个课题即将幕府文化研究清楚。故本书选择明末清初近一个世纪的著名幕府作专门探讨。晚明至清初历史文化的巨大冲突与战争背景,这是幕府文化特别发达的时期。易代之际,由于稳定社会的需要,清初战争持续近半个世纪,许多封疆大吏建立幕府,聘用大批具有各种才艺的文人入幕,于是幕府与文人遂结下不解之缘。
政治军事的需要,财富的巨大诱惑,强烈地吸引着有才之士。唐代边塞诗的繁荣即与边关幕府密切相关,科举的新及第人,照例就辟外幕,而科举落第的布衣流落才士,更多因缘幕府,蹑级进身。明代由于政治体制与幕府性质的变化,文人的游幕与前代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明代中期以后,幕府空前繁荣。尤其是嘉靖以来,由于战争的需要,许多封疆大吏需要大批助手。于是,幕僚开始出现,许多科举不得志的文人走向幕府。清初,战争持续数十年,许多封疆大吏组建幕府,聘用大批具有各种才艺的文人入幕佐政。清代中期(从乾隆年间)以后,幕府文化日益发达,方面大臣继续大量聘请幕僚人员,但多已非军事需要,而是治国和学术的需要,虽然清代后期的各大幕府又是基于军事的目的扩大幕府,但多与西方文化相融合,已非传统意义上的幕府。基于此,本书选取明代中期坐镇东南的胡宗宪幕府为关注目标,深入探讨大航海时代到来之后中国文坛的反应。
胡宗宪幕府是明代最著名的幕府,其幕府的文学文化活动直接引领了时代潮流。胡宗宪是嘉靖十七年(1538)进士。嘉靖十九年(1540),18岁即出任山东益都知县,初步展露了其政治军事才能。作为威震一方的军事将领,在海防动荡时期,有力地巩固了边防,稳定了大明江山。胡宗宪礼贤下士,其幕府中会集了大批政治、军事、文学精英,从而对文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1] [美]亨利·基辛格:《论中国》,中信出版社2012年版,第38页。
[2] 尚小明:《学人游幕与清代学术》,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版,第45页。
[3] 在有关幕府的研究中,史学领域是重镇,多集中于清代,兹略。对清代以前的幕府研究论著有:李晚成《中国幕府制度考论》,《上海师范大学学报》1988年第1期;戴伟华《唐代方镇文职僚佐考》,天津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郭润涛《中国幕府制度的特征、形态和变迁》,《中国史研究》1997年第1期;石云涛《唐代幕府制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何龄修《史可法扬州督师期间的幕府人物》,《燕京学报》新3、4期,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陈宝良《明代幕宾初探》,《中国史研究》2001年第2期。幕府与文学之关系,近年来也引起学界的高度关注,主要研究成果有:戴伟华《唐代幕府与文学》,现代出版社1990年版;戴伟华《唐代使府与文学研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杨国宜、陈慧群《唐代幕府文人的境遇》,《天府新论》1991年第5期;刘磊《北宋洛阳钱幕文人集团与诗文革新》,硕士学位论文,陕西师范大学,2000年;陆婵娣《李商隐幕府诗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暨南大学,2007年;咸晓婷《元稹浙东幕府文学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浙江大学,2007年;马茂军、谢资娅《西京幕府作家群的散文创作》,《辽宁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06年第1期。这些研究成果充分说明,幕府文学正日益引起学界的重视。
[4] 参见张纯明《清代的幕制》:“元明以后幕职和以前迥然不同。法定的佐治人员形同虚设,位卑禄微,不足轻重,人以杂流目之。地方官吏办事不能无人,法定的人员既然不中用,只好在法定以外谋求补救的办法。明清式的幕友就是这样来的。在性质上,明清幕宾与汉唐幕制为截然两事。后者姓名达于台阁,禄秩注于铨部;前者不过地方官的私人而已。”《岭南学报》1949年第9卷第2期。
[5] 高浣月:《清代刑名幕友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页。
[6] 《世宗宪皇帝实录》,雍正元年三月乙酉。
[7] 金兆燕:《严漱谷先生七十寿序》,《棕亭古文钞》卷7,《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1442册,第345页。
[8] 徐渭:《代赠金卫镇序》,《徐文长逸稿》卷14,《徐渭集》,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612页。
[9] 计东:《送唐万有游广陵序》,《改亭集》卷7,《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20页。
[10] 计东:《送唐万有游广陵序》,《改亭集》卷7,《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20页。
[11] 计东:《送唐万有游广陵序》,《改亭集》卷7,《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20页。
[12] 周茂源:《鹤静堂集》卷11,《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19册。
[13] 计东:《又与钱湘灵书》,《改亭集》卷10,《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61页。
[14] 大汕:《送药亭梁解元会试》,《离六堂集》卷3,万毅等点校,中山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65页。
[15] 计东:《许师六诗草序》,《改亭集》卷3,《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581页。
[16] 计东:《许师六诗草序》,《改亭集》卷3,《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581页。
[17] 沈德生:《秋水庵花影集序》,施绍莘《秋水庵花影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
[18] 孙枝蔚:《家无言将归黄山因极称住山之乐以劝其行三十二韵》诗后所附,《溉堂集》卷6,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308页。
[19] 计东:《送孙无言归黄山序》,《改亭集》卷6,《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16页。
[20] 魏禧:《与周青士书》,《魏叔子文集外篇》卷6,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86年版。
[21] 计东:《送黄复仲序》,《改亭集》卷6,《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15页。
[22] 计东:《送黄复仲序》,《改亭集》卷6,《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15页。
[23] 归庄:《族祖元祉及陈硕人双寿序》,《归庄集》卷3,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
[24] 归庄:《王峰完节录序》,《归庄集》卷3,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
[25] 戴名世:《温溁家传》,《戴名世集》卷7,中华书局2000年版。
[26] 顾炎武:《常熟陈君墓志铭》,《顾亭林诗文集·亭林余集》,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160页。
[27] 计东:《送韩灿之之浙江幕府序》,《改亭集》卷6,《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10页。
[28] 计东:《赠徐山仿序》,《改亭集》卷5,《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598页。
[29] 张煌言:《徐允岩诗序》,《张苍水集》,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12页。
[30] 朱彝尊:《曝书亭全集》卷41,王利民等校点,吉林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465页。
[31] 计东:《送唐万有游广陵序》,《改亭集》卷7,《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20页。
[32] 计东:《又与宋牧仲书》,《改亭集》卷10,《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60页。
[33] 计东:《又与宋牧仲书》,《改亭集》卷10,《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661页。
[34] 计东:《又与宋牧仲书》,《改亭集》卷10,《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661页。
[35] 朱彝尊:《寄谭十一兄左羽书》,《曝书亭全集》卷31,王利民等校点,吉林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387页。
[36] 计东:《送唐万有游广陵序》,《改亭集》卷7,《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20页
[37] 计东:《看云亭记》,《改亭集》卷9,《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45页。
[38] 计东:《见山楼记》,《改亭集》卷8,《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43页。
[39] 计东:《又与钱湘灵书》,《改亭集》卷10,《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661页。
[40] 计东:《许师六诗草序》,《改亭集》卷3,《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影印本,集部,第228册,第58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