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玉佩
屋内女子只着一件肚兜。
冰肌玉骨,杏眼桃腮。
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脸上密密麻麻的如图腾一般的黑色细小纹路,整个人看起来妖气横生。
沈玉瑶微微撇过脑袋:“你把衣服穿好再说。”
莫轻雪随口道:“你们中原人真是穷讲究,明明一肚子狗苟蝇营,却个个装的跟正人君子一样。”
说完,她随意披上一件外袍。
沈玉瑶一张俏脸十分严肃:“我有正事跟你说。”
那只装了雪白虫王的铁笼递了过去。
莫轻雪接过后,挑了挑眉,道:“你做了什么?圣蛊这么快就被你玩死了。”
沈玉瑶急了:“你不是说过,圣蛊不会死吗?”
莫轻雪说道:“它确实不会死,或者说,死了之后会重生。”
“现在身体是软的,等硬得和石头一样,那便是死了,只有出现下一个能唤醒它的人,才会重生。”
沈玉瑶并不关心圣蛊的死活:“死了还能产出金药吗?”
莫轻雪恶声恶气道:“你死了,还能拉屎吗?”
沈玉瑶脸色难看:“没了金药,我怎么当鬼医传人?”
莫轻雪满不在乎:“你已经捞了那么多金子,还不够?离了京城,我教你怎么风流快活。”
沈玉瑶厌烦她的自甘堕落,道:“我要当世子妃。”
莫轻雪很不理解:“世子妃有我快活?实在不行,你不是还剩一个情蛊吗?大不了下在宣琰身上。”
沈玉瑶摇头:“中了情蛊的人,寿数大减,宣琰本就心悦于我,不需要靠情蛊控制他。”
莫轻雪讥讽道:“被你用情蛊控制的男人,恨不得把命给你,宣琰愿意吗?他甚至不舍得休了沈桑晚。”
沈玉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问道:“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救活圣蛊?”
莫轻雪说道:“圣蛊说是认主,其实是闻到了喜欢的血。”
“远离它原本的主人,短则五年,长则十年,它就要死,你用的这么狠,三年就被你玩死了。”
“现在找到它真正的主人,用鲜血浇灌,说不定会复苏。”
沈玉瑶皱眉,她不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谁。
“没有别的办法吗?”沈玉瑶问道。
莫轻雪思索片刻,道:“若是姑姑清醒过来,说不定她会有办法。”
沈玉瑶说道:“兰姑身中奇毒,就算给她投喂金药,也只能延缓她的死亡,不能救她。”
莫轻雪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你趁着金药还没用完,赶紧离开京城,以免被人拆穿。”
沈玉瑶花了三年,才闯下鬼医传人的名头,享受了这么多好处,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她曾做过一个梦。
梦里宣琰身着龙袍,身旁是穿着皇后服制的沈桑晚,他们郎才女貌,站在高处受百官跪拜。
皇后之位,本该是她的。
沈玉瑶不甘心,自己拥有的一切,凭什么被沈桑晚偷走?
院子门外传来婢女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世子爷来了。”
沈玉瑶急匆匆离开。
莫轻雪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眼里只有男人的蠢货。”
沈桑晚等了三天。
秋华找的人,终于将一百遍《女诫》抄完了。
沈桑晚将库房的药材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今日打算出门采买。
但她刚出院子门,就被张嬷嬷拦住了。
“世子妃,今日宫宴,世子请您和他同去。”
沈桑晚记得上辈子这天没什么宫宴,好像还在给乾明帝办丧事。
“宫中有何喜事?”沈桑晚问道。
张嬷嬷惊讶看了她一眼,道:“陛下生辰,他虽素来不喜过万寿节,明令禁止官员献礼,但太后每年都会举办宫宴,广邀王公大臣入宫赴宴。”
沈桑晚心道自己真是忙糊涂了,居然连这件大事都忘了。
“赴宴之人,也不准进献贺礼吗?”沈桑晚问道。
张嬷嬷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阴恻恻道:“世子妃,两年前那位陈驸马,送礼送死的。”
沈桑晚其实从未参加过万寿节。
宣琰不喜她,不爱带她出门,成婚至今,夫妻一起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逢宫宴,宣琰都会以沈桑晚感染风寒为理由,独自进宫。
她自然也无处得知乾明帝的奇怪规矩。
两年前那位钱驸马,据说是万寿节那日被下令处死的。
也许是想反其道而行之,陈驸马在万寿节当天进献一对白色梅花鹿,说是天降祥瑞。
然后,乾明帝全然不顾公主求情,命人当场陈述驸马的十二条大罪,下令将人处死。
也正是乾明帝对皇亲都如此不留情面,导致他暴君之名越发声名远播。
沈桑晚对于宣琰突然带自己参加宫宴的行为,很快就想明白了。
乾明帝刚刚敲打过宣琰,他不敢跟乾明帝对着干。
沈桑晚换上一身吉服,上了马车,才发现上面并没有人等着她。
“世子去了何处?”沈桑晚不解询问。
张嬷嬷答道:“世子妃,世子奉太后之命,接沈神医入宫赴宴。”
沈桑晚没再多问。
一路进宫还算顺利。
今日寿宴设在凤凰阁。
沈桑晚进去的时候,里头已经有不少达官贵人了,却没有见到她的夫君和假妹妹。
她听见有夫人说起凤凰阁旧事。
“据说当年贞元皇后喜欢登高远望,先帝便特意为她修建凤凰阁,寓意凤凰东望。”
贞元皇后是乾明帝的生母,也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
无论是太后,还是乾明帝,似乎都不喜旁人提起贞元皇后。
果然,那夫人刚说完这话,身旁便有人劝说: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想想平南侯府,就是牵扯了那位,才会像如今这样进退两难。”
沈桑晚骤然听人提起“平南侯府”,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裴昭挨了那一刀,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养伤。
恰巧此时,有宫女跑过来,给沈桑晚茶盏添水时,轻声说道:
“世子妃,世子请您去太液池西边的清雅轩相见。”
宫女拿出一块玉佩作为凭证。
沈桑晚接过玉佩,那确实是宣琰的贴身玉佩。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沈桑晚说道。
敌人已经下了饵料,她作为一个满心爱慕夫君的女人,怎能不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