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魂夜一
第三集：惊魂夜
我叫阿强，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每天的工作就是骑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送水。这活儿又脏又累，浑身总是沾满水桶上的灰尘，在这繁华的大城市里，恐怕没几个人愿意干。但正因为这样，生意反而还不错。
我老婆阿霞是个勤快又善良的女人，她负责接听电话，认真地登记每一位顾客的名单。她的字写得工工整整，就像她对待生活的态度一样，一丝不苟。
那个星期五的夜晚，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我和老婆窝在床上，看着那台有些老旧的电视机，屏幕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外面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而家里温暖的灯光铺满了整个屋子，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我看着身边可爱的老婆，她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却无比幸福。然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我老婆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一件外套，趿拉着拖鞋去了客厅。
隐隐约约听见她说道：“你再重复一遍，我把地址记下来。”停顿了一下，又说：“彩云里路十三号，哦，知道了，我们半个小时后到。”彩云里路，这个名字好熟悉呀。
我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哦，想起来了，那是本市最有名的富人住宅区。那里的房子一栋比一栋豪华，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听说那里的人家里随便养的一只狗都价值几万块，和他们比起来，我们这些穷人真是天壤之别。
我看到老婆从客厅回来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我试探性地说：“我说，老婆，我们明天再去吧，你看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而且又是晚上。”我老婆却满不在乎地说：“下雨又有什么要紧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见识一下富人的生活嘛。”我还是有些犹豫，接着说：“但是……”我老婆打断了我的话：“没有但是啦，你想我们如果和他们有了长期的供应关系，就可以多赚一点嘛！”我还在犹豫着，这样的夜晚我实在不想出去。
我老婆看我没有动，着急了，大声嚷道：“你不去，我去！”我没办法，只好说：“好好，我去我去。”说完，我利索地起来穿衣服。老婆则去准备水和票据，她一边忙碌着，一边还哼着小曲，看得出来她很兴奋。
20分钟后，我们准备完毕。从我家到彩云里路估计不到20分钟的样子，应该可以按时到达。我骑着三轮车，老婆坐在后面，一路上，街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几个人。
昏黄的街灯映着湿漉漉的路面，雨水在灯光下闪烁着，一切好像变得不那么真切起来。耳边老婆絮絮叨叨个没完，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毕竟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能够住在彩云里路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彩云里路最显著的标志就是在路口树立着一个大大的艳红的莲花雕塑，在这雨夜中，它显得格外醒目，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注目。以它为中心，街道向左右延伸开去，两边有多少栋公寓我就不知道了。
当我们的车子到了莲花雕塑前，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钟了。我们试探着向左拐，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十三号是在哪一边。刚一拐进去，果然是一派非凡的气象。在我视野范围内的几栋房子，各具特色，无一不是雕梁画柱，极尽奢华。灯光从里面透了出来，把这些房子映照得像极了精美的工艺品。
只是奇怪的是，这里少了点人气，安静得有些吓人。我们慢慢地开过去。第一所公寓铁门上悬着一个白色的木牌，上面写着“1”，依次向左的是“2”、“3”，那这么说“13”应该就在前面了。
老婆兴奋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因为我们马上可以进去看看那像皇宫般的庭院了，平时我们只能在报纸上羡慕而已。“13”马上到了。那是一栋红色的房子，在这雨夜中显得有些阴森。我们下了车，打着伞，走到铁门跟前，这时铁门立即显得高大起来，通过它的间隙可以模糊地辨别出它的正门。
红色的房子一楼亮着灯，看样子主人应该在楼下。我走上前去按门铃，然后对着它的对话器说：“我们是送水的，请开开门。”可是，没有人应答，铁门巍然耸立，就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我又按了一遍门铃，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是水的，请开开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我们记错了？我和老婆面面相觑，我拿出登记本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是13号，没有错呀。
那难道是主人在打完电话后就出去了？老婆失望不已，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真是的，有钱人怎么这样，说好了的，居然不在家。”我们闷闷不乐地回家了，这一趟算是白辛苦了。
一路上，老婆还是絮絮叨叨个没完：“有钱人真不象话，说好了的，居然不在家。”“真是累呀，以后再也不能上这种当，力气都白花了。”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睡觉，所以也不想说话，只是默默地骑着车。
到家后，我们从车上卸下水桶。老婆去卫生间梳洗，我往床上一倒，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电话又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很平静，她幽幽地说到：“请送四桶水到彩云里路三十一号。”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婆记错了。虽然身体很累，但是我惯性地回答：好，毕竟做买卖的哪有对生意说不好的呢。
只是我觉得有点奇怪，她怎么没有问一下我们为什么一个小时还没有到？她仿佛知道我们走错了，于是就打电话告诉我们她在31号，而不是13号。不过我也没有多想，等老婆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告诉她我们又该出发了。
老婆喃喃道：“我应该没有记错才对呀，我一向不出错的。”可是马上又雀跃起来，好奇心再次被激起。她兴奋地说：“这次一定要送到，不然力气又白花了。”我们再次出发，到莲花标记那里大概已经11点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