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行义难用其人
听罢霍雨浩、叶骨衣和红尘兄妹的谈话辩论，橘子稍稍沉吟，便果断离开了日月皇家魂导器学院，连夜去往皇宫深处求见她的殿下，也就是日月帝国皇太子的徐天然。
听闻橘子竟然在半夜求见自己，深知橘子性格不会无故而来的徐天然倒也没有过于纠结，屏退周边侍者后便单独接见起了自己最忠诚的棋子。
是的，最忠诚的棋子。
若非知晓眼前这个女孩对自己的绝对忠诚，有着吞天地之心的徐天然也不会费尽心力将橘子派往皇家魂导器学院为自己招揽人才。
眼下能让橘子匆匆赶来的事务，恐怕也就只有那个让徐天然无比重视的极致武魂。
在刻意为橘子塑造出一个静谧又足够安全的环境过后，就这铜炉中飘然而出的烟雾，徐天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就绪。
“正如殿下预料的那样，那极致武魂的确被明德堂堂主保护得很好，镜红尘堂主的孙子孙女几乎是日夜陪伴在极致武魂的身边。思虑许久，方才借着轩梓文老师的帮助，以借用高级魂导器实验室的名义见到了那位同样在高级魂导器实验室中钻研魂导器的极致武魂。”
“哦？”
听到橘子居然请动了轩梓文才见到那极致武魂，徐天然平静的脸上多了丝讶异，不过他没有打断心腹爱将的话头，而是继续认真倾听。
“以橘子与极致武魂的简单接触来看，那名为霍雨浩的天才是个胸怀理想，心有大义之人，若不能遵守他的道义，若不能给予他舞台以便让他实现他的理想，恐怕这霍雨浩是不能为殿下所用的。”
“若是可以遵守他的道义，给予他施展舞台的空间，以橘子了解到那霍雨浩乃重情之人的性格而言，他也决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有意思！
尽管橘子似乎没有给出她的判断，但徐天然从自己这位亲密下属的语气中仍旧可以听得出来，她不认为能够轻易让霍雨浩为其所用。
多年以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徐天然也拉拢了不少所谓的人才来为己所用。
大部分日月帝国的人才要么爱财，要么爱名。
金银财宝这些黄白之物，对于愿意投奔自己的人才，徐天然不会吝啬。
间或碰到那么几个傲气的俊杰，他也愿意以堂堂太子之尊去折节下交，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若是以上套路都不好用的大才，徐天然也会登门拜访，用自己一统大陆的宏大愿景压倒对方的气势，从而将其收入麾下。
听到橘子评价那个霍雨浩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单单以理想来看，徐天然实在想象不出来有什么能够比一统天下更为庞大的理想了。
于是徐天然问道：“你说那霍雨浩是个有理想的人，我亦怀揣着雄心壮志，或许我亲自登门拜访能够与他有些共同语言？让他为我所用？”
徐天然本以为自己这番表态会得到橘子的赞同，谁知道橘子听后，却是连连摇头。
“若是数年之前遇到霍雨浩，橘子以为殿下必能与霍雨浩有所共鸣，也亦能得到他的支持。但从眼下来说，橘子尽管和霍雨浩其人刚刚结识，却也不认为霍雨浩能够为殿下所用。”
能以残废之躯牢牢把持着日月帝国太子的宝座，徐天然自认也有一些识人之明，对人心的把控也不逊色于其他的那些竞争对手们。
至少和那些多是泡在蜜罐中长大的兄弟们相比起来，徐天然在遇到自己不了解的事务时，他不会轻而易举地下定自己的判断，也不认为其他那些仅比自己多了解一点点事物的人能够给出绝对正确的评价。
所以在听完橘子的否认之后，便主动发问道：“你刚刚才说那霍雨浩是个有理想有大义的人，为何又会觉得如今的孤不能像过去的孤打动那位霍雨浩呢？孤明明可以给予他施展舞台的空间呀！”
注意到殿下用上了孤这个自称，橘子知道太子殿下正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向她表达不满，可她也只得无可奈何的继续硬着头皮说道：“诚然霍雨浩是有理想之人，可他的理想是为了践行他心中的道义，若是有人试图违反他的道义，并说这是为了远大的理想，那么他必然会毫不留情地拔剑相向。”
“你且说那霍雨浩心中的大义究竟是什么？！”
“殿下，霍雨浩心中的大义是：利天下。”橘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利天下？”
徐天然听到橘子递来的答案，开始思考起如今的自己又和霍雨浩的所谓大义有什么冲突的地方。
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和霍雨浩的大义有冲突的地方，若是按照徐天然自己的想法，等到大陆被统一在日月帝国的旗下后，天下战乱平息难道不是利了这天下吗？
就在他试图求证自己的疑惑时，橘子接下来的话让他恍然大悟。
“按照霍雨浩心中的大义，有利天下自然就有害天下。做好事利天下固然很重要，消灭害天下的事物同样也不能被忽视。”
“在霍雨浩看来，那些邪魂师正是与史莱克学院一道在祸害天下的存在，若是要让忍受自己与害天下的事物为伍，这必然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话说至此，徐天然已然知道自己这位忠诚的棋子为何会认为数年之前的他能够与那霍雨浩有共鸣，又为何如今的他已然不能收复霍雨浩。
尽管徐天然有意在避免橘子接触到更多自己的事情，可长期的陪伴下来，自己与那些邪魂师的合作对于眼前这个忠诚的棋子而言压根不能算什么秘密。
按照橘子的说法，他若是想要让霍雨浩支持自己，那么就必然要抛弃掉那些见不得光的邪魂师。
倒不是徐天然不愿意抛弃那些邪魂师，若是极致之冰霍雨浩眼下已经是封号斗罗，并且拉拢霍雨浩还能得到明德堂的支持，那么徐天然毫不犹豫地就会将那些邪魂师抛到一旁，并支持霍雨浩诛杀这些害天下的邪魂师，以赢得霍雨浩的好感。
现如今的霍雨浩却还是个有潜力的幼苗，明德堂又始终保持着中立，让徐天然抛下那些拥有强大战力的邪魂师组织，实在是让他难以做到。
徐天然本想继续询问橘子能否从霍雨浩的身边人下手，却想到以明德堂对霍雨浩的重视，加之周边人形影不离的样子，恐怕霍雨浩的身边人早就被霍雨浩的道义所浸染。
眼见自己的殿下再次陷入思考的状态当中，橘子倒也没有打破这段让她感觉熟悉又陌生的安宁的想法。
就在她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太子殿下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你所说，那霍雨浩乃是重情重义之人。”
“若重情，必然不会无故伤及亲近；若重义，必然其本人当以身作则。”
“好在他终究年岁尚幼，并非一定能够脱离皇室的掌控。过几日我当亲自前去求见陛下，请求父皇降下旨意，让我的妹妹天真公主和霍雨浩缔结在两人成年之后完婚的婚约。”
“这道消息就选在那魂师大赛以后公布吧，我会想办法让陛下接见那些魂师队员的，在这之前，你要替我好好看着那霍雨浩！”
“是，殿下。”橘子躬身告退。
…
“魂师大赛？”
听到镜红尘口中介绍的概念，正在绘制魂导器设计图的霍雨浩手一个哆嗦，原本应当完美的圆圈成了个不完美的残次品。
“为师本来也不打算让你去参加这个在星罗帝国的魂师大赛，除了安全等方面的原因以外，星罗终究是你的伤心地…”镜红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孔老觉得你去参加这场魂师大赛是个很好的历练，让你瞧瞧我们日月未来的敌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成色。为师是奋力争取，才得了孔老的应允，来问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若是不愿意大可以不去。”
“谢谢你的关系，红尘老师。”感受到镜红尘对自己的关心，霍雨浩带着感激的语气说道，“可我认为去那星罗城见识见识东方各国的青年才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成色倒也无妨。”
“真的要去？”镜红尘有些担心了，倒不是别的什么，就怕史莱克学院的人遇到霍雨浩后要耍赖。
“要去，不去岂不是错失了历练的良机？”霍雨浩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吧。”
看着自己的好学生已经下定了决心，镜红尘也就懒得多费口舌，只见他如变魔术一般摸出几张表格。
“为师好歹是明德堂堂主，保送你参加魂师大赛的特权还是有的，有了这些文件，你也就不必和那些普通学子在竞技场上面浪费时间。”
“保送就不必了，学生打算靠自己的实力拿到参赛资格。”
听到自家老师要动用特权保送自己，不太喜欢在这方面搞什么特殊的霍雨浩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的拒绝。
去自家老师空置的实验室磨砺魂导器技术也就算了，连个参赛资格都要保送算什么事儿啊？
“你确定要靠自己的实力搏一个参赛资格？”
镜红尘可是知道想要去大赛的学生中不乏自己亲孙子笑红尘那样的刺儿头，眼下霍雨浩虽然是极致武魂和本体武魂的双武魂，可终究比不得那些经验丰富的战魂师。
“确定，以及肯定着。”